機場的大道上人來人往,明媚的陽光照在木棉花上,朦朦朧朧中,仿佛披上了一層霞光,慕翠彤是看著薑飛一行出來,但是沒有上前招呼,在慕翠彤心裏,薑飛這次宣布地訂婚顛倒了慕翠彤以往對薑飛地判斷。在慕翠彤心中,薑飛對阿梅看得很重,兩人之間絕對有一種說不清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會與阿梅一起去巴黎。但是一切毫無先兆,薑飛突然把苔絲從黃山喊道巴黎,跟著兩人就宣布確定關係,回到元望市就準備籌辦訂婚儀式。
慕翠彤和其他人一樣,差點跌掉了眼珠子,可是就在今天早上靜下心來。慕翠彤發現一件事,薑飛地這個決定一下子改變了炫匯地格局,苔絲很輕易地安排了自己人過來,掌握了實權,但是後麵炫匯之爭,就變成布洛克與木婉妙之爭,薑飛反而輕輕鬆:鬆地置身事外。
靳福渠走到慕翠彤身邊問:“在想什麽?”
“剛才我看到薑飛了。”慕翠彤緩過神來,靳福渠點頭說:“那是一個奇怪地人,我剛才在飛機上領教過了,還吃了癟,但是很奇怪,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比他高明,不知道是分工不同,還是他就是一個傀儡。”
“他們之間沒什麽上下之分,薑飛本身就是一個低調的人,隻不過骨子裏的那點傲氣,誰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怕死,能吃苦,但是不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所以他喜歡把事情壓在某一個身上,信任一個人,就全力支持。”慕翠彤觀察薑飛這麽久,是心有所得:“所以薑飛有可能一步到天堂,也可能一步到地獄。他自己不在乎,外人根本看不清楚。”
靳福渠若有所思地說:“你們想歪了,靈馬出版社這一年在情報市場很活躍,買的賣的都多,以薑飛一個菜鳥,是掌不動這個盤子的。你們的調查似乎遺漏了虞孟力,他才是出版社的靈魂。
薑飛的問題是黑龍那件事,雖然查無實證,但是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台崩潰的電腦就是黑龍,是巧合,還是薑飛坐在電腦前做了什麽。薑飛的破綻就在這件事的前後,前麵是薑飛參加慶典前,去了機器人工廠、專賣店和銀行,譬如保險櫃,你們就查了薑飛,壓根沒想過,可能那個保險櫃是虞孟力什麽的……”
慕翠彤仔細聆聽,越發覺得靳福渠說得有道理,笑了笑說:“你現在是局長,想要調查重新打開卷宗就是。”
靳福渠點頭說:“我確實有這個心思,到時候,就由你來負責,段嫣的那步棋走得不錯,真要是有可能大放異彩的,目前看隻有那條線索,其他的線索隨著時間,已經越來越難查了。”
慕翠彤胸有成竹地說:“檔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原先調查的線索也不是沒有用處,我不怕。”
靳福渠搖頭說:“你想簡單了,你挑一個能和薑飛等人能說上話的人。”
慕翠彤指了指自己說:“我能和薑飛說上話,作為女人和前輩有著雙重的優勢,在談話的時候也能掌握主動性。要不然就是於嵪,他和薑飛等人有點英雄惜英雄的味道,雖然有時候他們爭執得很凶,但是一般的事情薑飛都會告訴於嵪。”
靳福渠斷然地說:“就是你了,你知道嗎?這一次我沒能一步到位,是以負責破案的副局長身份來的,短時間內,還是顧指火主持全麵工作,我必須要做出點成績來,要不然以後會很麻煩。”
慕翠彤爽快一笑說:“別說得那麽可憐,薑飛就交給我了。”
靳福渠笑笑,和慕翠彤先後上車;靳福渠其實是元望市的本地人,但是畢業以後一直沒回過元望任職,也沒來這裏辦過案子,曾經有幾次靳福渠打算參與元望這邊的案件,但是每次都因為某個原因而沒有成行。這次得知最後的任命,靳福渠曾經考慮過不回來,但精打細算之後靳福渠還是決定先上任,把元望市的很多事弄清楚再說。
可是現在,就在飛機場的停車場,靳福渠看著意氣奮發的慕翠彤,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可又把握不住不安來自何處;靳福渠上了吉普車,抵在靠椅上,閉上眼睛,開動了電子按摩器,希望能借這個機會睡上一會兒,免得腦子裏亂亂的,與顧指火見麵也不知道應該怎樣講。
慕翠彤開著車,從後視鏡中瞥著靳福渠,著實有些心疼,以靳福渠的資格,本來可以在總部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每天對著漂亮的秘書做些無聊的事。吉普車一路駛出機場,迎麵駛來一輛裝滿機器人的大貨車,靳福渠突然睜開了眼睛,皺了皺眉說:“他們到機場來做什麽?”
“不知道。”靳福渠的反應很專業,那是一種靈感;慕翠彤很平淡地說:“現在我們的生活離不開機器人,隻是看機器人智能化的程度有多大,是不是會反過來影響我們,一切還是未知數。”
靳福渠沉著臉說:“我們要向前看,樂觀是增加信心的唯一辦法。”
慕翠彤順手遞過西服包裝袋,冷笑一聲說:“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
慕翠彤說歸說,還是利用車上的對講係統安排了警員進行檢查,心想在遺憾,如果今天是出遊多好,兩個人駕駛著吉普車,城市也好,海邊也罷,就這樣一路逛下去,該是多麽愜意的事情。靳福渠已經在後座取出西服,在身上比劃著說:“翠彤,你可真舍得,買這麽貴的一件衣服。”
灰色的超薄西裝,做工精美,靳福渠有點意外地說:“你不是喜歡這顏色嗎?”
“沒辦法,這家兩折的西裝隻有這顏色,好歹是名牌,你就將就將就吧。”慕翠彤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靳福渠賠個笑,哄著慕翠彤說:“我就隨口一說,別放在心上,我是喜歡這顏色和款式的,其實像我這樣的衣服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兩人說笑著,吉普車很快到了S酒店,酒店門前的環形廣場上有人不少,噴泉的水珠噴濺在水池裏,映著溫暖的陽光;顧指火定在樓上的咖啡館見麵,肯定不是心血**,一定是有個講究,靳福渠換了外套,穿著西服下車,和慕翠彤一路走進電梯間,坐到十五樓,電梯門正對著咖啡館。
咖啡館裏上了一大半的客,衣著講究的男男女女都在禮貌的笑聲中交談,一個活潑的年輕女服務生迎上來問:“歡迎光臨,先生,小姐,為你們在S酒店咖啡館裏進餐留念,可否照一張照片,照片幾分鍾就衝好,免費贈送,如果你們允許,也可以貼在咖啡館的牆上。”
靳福渠僵著不動,他悚然想到一件事,會不會是顧指火安排的一個局,讓自己的照片流出去,慕翠彤點了點頭說:“我們不需要,謝謝。”
女服務生輕快地走了,她不過是個打工仔,詢問是自己的職責,同不同意是顧客的權力;但是靳福渠已經開始不安,這樣的事情很難有答案,S酒店是元望市的大企業,輕易是無法展開調查的,就算是問詢這一位女服務生,也不會有多大的收獲,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咖啡館內的一個包廂裏,顧指火與於嵪對坐在咖啡桌前,等著慕翠彤兩人的到來,看見靳福渠的身影,顧指火開心地笑起來;於嵪看了看手表,說要去打一個電話,而後離開了餐桌。慕翠彤坐到了於嵪原來的位置問:“顧局,點了什麽?”
其實無須顧指火回答,咖啡桌上的電子顯示器顯示,顧指火隻點了一壺咖啡和兩樣點心,慕翠彤問過顧指火也沒吃中飯,做主點了四份快餐,意式肉醬麵、丁骨牛扒、匹薩、巧克力蛋糕;靳福渠挨著慕翠彤坐下,顧指火笑了起來,這哪是快餐,分明是套餐,慕翠彤擺明了是斬自己一刀。
於嵪打完電話回來說:“那邊已經開始收網了,應該沒問題,他們會在行動結束的時候把資料發給我們;顧局,行啊,夠大氣的,我以為就喝喝咖啡了事,這樣子才有歡迎靳局的氣氛。”
“就你話多,你動腦子想想,會是我的點的嗎?”顧指火曉得於嵪在裝糊塗,沒好氣地說;慕翠彤笑意盈盈地說:“於sir,我們兩個人就是沾光,不能多說話,你懂的。”
“明白。”於嵪笑著坐在顧指火身邊說:“不過顧局給靳局準備了一份大禮,不是在吃喝上,而是要把一個線人交給靳局,所以選擇了這樣一個會麵的地點。靳局,放心,整個包間都被我做了隔斷處理。”
靳福渠的情緒好了很多,看了看麵前慕翠彤倒的咖啡,想了想,正在猶豫該如何表示,服務生推門進來,巧克力蛋糕是現成,所以直接送了一份過來。女服務生長得並不出眾,但是耐看,顧指火介紹說:“邰蘭花,在S酒店,她隻跟丟過四個人,三個是機器人,唯一的那個人類就是虞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