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怕死的,沒見過怕成你這樣的,你接受地訓練都到哪兒去了?”米卡奇被薑飛請求把Teresa送回去,坐在駕駛員地位置上,對Teresa一通嫌棄;Teresa並不理會,望著不斷向後掠去的風景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地生存法則,像你,選擇了一條退休之路;薑飛則選擇了一條裝聾作啞地道路,而我沒有選擇地權力。”
“你有,隻是心裏恐懼,又舍不得放棄,到底是誰讓你來替木婉妙送信的,總部?”米卡奇手指輕輕一劃,放慢了車速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某一個環節忽略了,木婉妙不可能無緣無故送這封信,但是我和薑飛都知道,你隱瞞了真相。”
“你的意思是薑飛知道我和你的身份。”Teresa轉過頭對著米卡奇問,在這一霎那,Teresa感覺到自己真正掉進了深淵,難怪薑飛和虞孟力那麽大度,後麵不管出現任何事情,隻要薑飛拋出自己在E國情報九處的身份,所有的疑問都可以去找到答案,哪怕那答案與真相差之千裏,但是輿論會相信。Teresa敢肯定,薑飛手裏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什麽,你不知道?”米卡奇露出一絲笑容說:“我不知道你在哪裏露出了馬腳,但是總部確認過,薑飛知道你的身份。怕的就是要木婉妙死的人也知道你的身份,這樣你就無法置身事外,不能再裝作一個偶爾路過被拉進局裏的人。記住,後麵不要去出這個風頭,提前和總部打招呼,撤回去。”
紅燈,米卡奇把轎車停在了斑馬線前麵,Teresa輕聲說:“上麵既然和薑飛有聯係,在必要的時候肯定會動用你這枚棋子,哪怕你自願出局,他們依舊有辦法讓你飛蛾撲火,不如我們合作,互相驗證一下消息。”
紅燈變成了綠燈,米卡奇在心裏反複咀嚼著Teresa的話,邊啟動轎車邊說道:“跟你合作,我能得到了什麽好處?”
“安全。”
Teresa簡簡單單一句話,讓米卡奇頓時啞了,他自然曉得Teresa所暗示的危險來自於各個方麵,包括情報九處,也包括薑飛;很多時候一個人的安全感並不僅僅是生死,還包括環境中的許許多多東西。米卡奇開過了柏林路,緩緩開口說:“你能做主嗎?你受命於人,怎麽會違反自己的紀律?有的事,你有可能知道皮毛,但未必清楚各方利益關係。風險太大,會被總部製裁的。”
Teresa問:“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麽?”
米卡奇不動聲色地說:“你心裏有數。”
Teresa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伸手調節收音機的頻率,終於找到信號:“我是劉玲娜,很高興在又和大家……。”
米卡奇回眸問道:“怎麽,想散散心?”
收音機傳出了聽眾點播的歌聲,一個小男孩唱的,纏綿淒切;Teresa歎了一口氣,憂鬱地說:“我丟失了一些東西……”
米卡奇倒吸一口涼氣,Teresa這句話絕不是說自己有什麽遺憾,而是木婉妙的東西少了;那麽就意味著在Teresa見到薑飛的時候,總部已經知道木婉妙死了,否則薑飛和木婉妙一聯係便會知道真相。米卡奇忽覺事態嚴重,追問道:“你能確認你在路上的時候,薑飛和木婉妙之間沒通過電話,或者經過其他人轉告過什麽嗎?”
Teresa搖搖頭,身心俱疲地靠在椅背上,自我安慰道:“總部查過,應該沒有,否則就會通知我……”
看著Teresa的樣子,米卡奇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那麽簡單,總部既然與薑飛聯係過,肯定曉得薑飛不會多事,怎麽說呢?一切要看警方調查的結果。我明天就要在警局離職了,會一整天都泡在局裏,哪兒也不去,沒有什麽要緊事,我就不打電話給你。”
米卡奇說完看看Teresa,Teresa關了收音機,不悅地說道:“老奸巨猾。”
看Teresa懂了自己的意思,米卡奇莞爾一笑說:“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建議嗎?按照慕翠彤的敏感,她自然會把薑飛圈在這一係列事內,然後去查看我說的漏洞。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對於薑飛來說,隻是少了一個熟人,至多有一點遺憾;對你來說,不需要去冒險,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Teresa大概聽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是置身事外的人?”
“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米卡奇徐緩地說道:“我要去靈馬上班,就沒有絕對置身事外的把握,我心裏有數,會給所有人一個應得的交代。你現在住哪兒,方不方便讓我知道?”
說話間已經到了市裏,Teresa趕忙說道:“海峽公寓,海峽銀行後麵。”
米卡奇轉眸道:“那個公寓有故事,衛傑景原先就住在那裏。”
十分鍾後,轎車在小區門口停下,夜色迷茫,燈光昏暗,Teresa下車後,眼看著轎車消失在眼前,才掉頭走進小區。
俱樂部一整天都被被搞得灰頭土臉,薑飛的心情談不上糟透了,也沒有什麽喜悅,卻沒想到慕翠彤到了晚上九點多鍾還來找自己,苔絲預先通知的話雖然平和,但薑飛豈能聽不出來苔絲話語之中的一絲不安,作為薑飛的枕邊人,假若薑飛一個菜鳥有太多的秘密藏得嚴嚴實實,苔絲便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了。
慕翠彤推門進辦公室,薑飛並沒有在辦公,而是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裏,盯著電腦的文物照片;慕翠彤走過去剛要對屏幕掃一眼,薑飛便開口了:“坐,什麽事?”
慕翠彤回頭在薑飛對麵坐下說:“現在我們兩個人,你最好不要給我講故事,我此刻沒有心思欣賞,隻想知道Teresa對你說什麽。”
和Teresa本人預料的一樣,所有人都會以為Teresa還有一些隻能說給薑飛聽的內容,薑飛笑了笑說:“都是一些廢話,希望我能幫她,但是我在火九基金有這麽大麵子嗎?”
慕翠彤沒理會這種托辭說:“油畫是一副圖,沒有人能看懂。”
薑飛轉轉脖子問:“唐泰斯?他也不知道嗎?”
慕翠彤笑笑說:“你大可放心,我什麽都沒發現。”
薑飛懶懶地端起玻璃杯說:“慕警官,你就不能有一點新鮮的招數嗎,海森哥這樣,唐泰斯也這樣,我很累。”
慕翠彤笑著說:“我明白你心中有氣,都發在我身上,無所謂,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你在木婉妙這件事情上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我不懂,你說。”薑飛開始喝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慕翠彤失笑道說:“你不需要懂……我相信你在Teresa問題上沒說謊,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和木婉妙之間的一些事情,不會僅僅是感謝你幫助她報警吧?按道理說,你報警,她應該恨你;如果是麵條背後的人想報複,也應該找你。”
薑飛不緊不慢給慕翠彤介紹著自己當時的想法,表示具體的東西他是完全不知道的,隻是感覺這件事邪門,才求助警方;慕翠彤雖然仔細地聽著,但看上去有些失望,最後自己去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喝了小半瓶說:“這麽說來,你的確不知道更多的情況?但是我知道,麵條曾經來找過你,希望你能接手工廠,或者聘用他,你為什麽拒絕?麵條的智能化很高,我相信你看得出來。”
薑飛說:“當然,在這個圈子混了這麽久,多少會知道一些。不過麵條很特別,讓我不知所措。”
慕翠彤理解地點頭問:“感覺他的智能化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
薑飛毫不猶豫地說:“是的,和貝多芬二號差不多,那也是木總介紹我認識的一個機器人,開著一個餐廳。”
不知道什麽原因,薑飛突然想起了安紅,那個看上去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的機器人,連手指的溫度和笑容都難以分辨;慕翠彤顯然知道貝多芬二號,盯著薑飛說:“你不會也是機器人吧,要不然他們憑什麽相信你?”
“冷笑話,我可以在你麵前證明我不是機器人。”薑飛分別說:“至於麵條為什麽找我,我就不知道了……機器人是指令行事的,不可能相信任何人,隻是他的編程者專門製定了一套程序,我們這些人類是看不穿其中的真實目的的。”
慕翠彤擺手說:“我沒興趣去檢驗你,但是能不能告訴我,查德教授主持的機器人研究,到底是一個什麽項目?你們公司也生產機器人,看上去沒什麽不同,但是有人發現,你們的機器人隻是在防火牆方麵獨樹一幟。”
薑飛:“我知道,我做的就是這個生意,賺錢;至於那個發現,興許是因為查德教授的實力體現在那個方麵。。”
薑飛的回答讓慕翠彤再度陷入沉思,許久才清理自己的思路說:“你把機器人和無人機的組裝外包,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沒有秘密,但是在這兩個行業裏,軟件的籌碼比硬件還要高。”
薑飛並不答話,過了片刻才說:“具體說來,現在薑瓦登的團隊也在進行這兩方麵的研究,隻是傾向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