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讓人猝不及防,薑飛的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霎時之間便把俱樂部裏的人激活起來,差不多所有地人都開始為了這個新聞激動,郵件和短信齊飛,忙著詢問細節或者向外麵發布消息。但有些人明顯被搞得焦頭爛額,計書婭就是其中地一個人。計書婭差不多是小跑到了苔絲的辦公室,苔絲背著手在看窗外地風景,窈窕地背影已經讓計書婭知道了事態地嚴重性。
苔絲看著窗外自語:“春天的海景總是很漂亮,可惜,我沒有心情欣賞……”
苔絲猛地轉過身,一臉的憤怒:“你們不是說讓我叔叔安靜地去做自己的事嗎?還讓他回到這裏做什麽,他作弄的是衛氏集團,你們應該清楚,這樣的對手做出保證根本不能相信,他們有上千種方法另外來報複。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你馬上和老板聯係,讓錢傑克退出你們的行動。”
苔絲沒有以自己退出為要挾,計書婭頓時放鬆下來,抬頭說:“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一樣是被動聯係,薑飛能聯係上的那個人隻是傳話筒。其實沒有什麽,老板隻是想知道薑飛到底在做什麽,錢傑克也有挖掘靈馬出版社秘密的想法,所以他們一拍即合。至於衛氏集團,短時間應該不會找靈馬的麻煩。”
苔絲冷著臉:“你們是寄希望靈馬的秘密能夠震懾衛氏集團,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是錯誤的,有天,你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計書婭點點頭,自己就是一個跑龍套,最大的代價就是傾家**產沒有前途,難道現在就有前途了?苔絲看計書婭不肯再說,就揮揮手讓計書婭走人;計書婭剛退出來到走廊上,騫爾羅伸手拍了一下計書婭的肩膀:“出乎你的意料吧?”
騫爾羅應該早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對方,計書婭掩飾住心中的驚愕,也笑著回應:“應該是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
騫爾羅搖頭說:“苔絲的反應不會比你慢,你能想到的,她早已經想到,但是我以為,欺騙上司的員工不是一個好員工。”
計書婭有些調侃地說:“天又沒塌下來,苔絲太著急了。”
計書婭說完就沿著走廊離去了,騫爾羅看著搖曳**的背影有些疑惑,計書婭難道不知道得罪上司的後果,還是苔絲在下屬麵前就是一個仁慈手軟的人;騫爾羅自嘲地笑笑,這個計書婭給他的印象一直很模糊,如今似乎整個俱樂部的印象都變得模糊了。
騫爾羅沒有走進辦公室去觸外甥女的眉頭,剛才聽了一半的話,想勸解都不知道如何開口;騫爾羅遲疑一下,還是走下了樓梯,想去前麵的酒吧看看,正看見薑飛走進一樓的大廳。騫爾羅麵無表情地走近薑飛,說:“恭喜,原來預定的兩個副主編一下子就到齊了,以後靈馬出版社肯定大放異彩。”
“您知道了?”薑飛一臉的得意,騫爾羅輕輕說:“跟我來。”
“是。”薑飛恭謹地緊跟著騫爾羅,來到廣場邊花園的僻靜之處,那個多次發生故事的地方;薑飛四處看看,似乎不希望冒出一個機器人,或是看到某個不應該出現的家夥伸出頭來。
“很抱歉,把你從幻想中中給喚醒了,這兩個副總編未必能合你的意,或許並不是靈馬需要的人。”騫爾羅講話似乎從來都是直入主,沒有絲毫顧忌薑飛的情緒,薑飛笑了笑說:“舅舅,你的眼光挺獨特的,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在媒體中發揮,靈馬嗎?其實就是我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騫爾羅讚成這一點:“說的是實話,所以我不關心你的未來,而關心你現在坐什麽位置?”
薑飛很有信心地說:“老板的位置,所以我無從後退。”
“是嗎?難怪,所以你發現了許多不對,隻是埋藏在心裏,並不管真相如何。”騫爾羅調侃地說,路邊一隻野貓從草叢裏竄了出來,一路奔跑到木棉花的後麵。兩個人卻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幾分鍾,確定那就是一隻野貓。
“我……尊重結果。”薑飛給了一個很漂亮的理由,騫爾羅笑了,說出一句讓薑飛下不了台的話:“苔絲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把商業上的秘密告訴他,這很符合你現在的處境,秘密就是秘密,尤其關於生存和賺錢的秘密,就是沒有必要告訴別人。為什麽你現在偏偏要改變?除非,你決定去做什麽事,甚至是靈馬決定做什麽事,全力一搏,驚天動地!所以沒有必要再顧忌什麽,我沒說錯吧?”
“我做了什麽?”薑飛淺笑,其實心虛,老鬼小組是很安全很隱蔽,但是並不意味著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薑飛心裏卻總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騫爾羅擁有在黑白兩道的潛在信息網,哪怕他不參與,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薑飛自己很清楚,有些事說不通就是說不通。
“你做了什麽事,你心知肚明。老實說,顧指火對你的懷疑,對你持續一年的調查,我也略有耳聞,不過,你很了不起,顧指火都動用到了線人和總部的力量,你依舊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裏。”騫爾羅拍拍薑飛的肩膀說:“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你做事的風格很像他。”
騫爾羅這樣講,薑飛的心更加緊張,唯恐騫爾羅像個神棍一樣說出老鬼兩個字,將自己的偽裝撕得粉碎;薑飛看了一眼前麵花朵上撲騰的蝴蝶說:“舅舅,人的性格不過那幾種,相似很正常。”
“這話聽著很熟悉,有一個多重性格的人就這麽說過。”騫爾羅淡定一笑說:“我其實認識蔡銘風,也知道他追求的是什麽,你繼續了龍門山的賬戶,卻不知道那個賬戶就是我幫助設立的。那時候我還在證券所,蔡銘風說是為了讓朋友們共享炒股的快樂,這一聽就知道是個不炒股的人說的笑話,沒想到是汪伽憲,後來是你。”
騫爾羅這話內涵太過豐富,薑飛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小路上出現了短暫的沉寂,薑飛很快回過神來,繼續從容地說:“當時汪伽憲想要我拍電影,兩人住在一起,該聊的話都聊了,其實從汪伽憲出事的時候,我就開始考慮這件事,後來靈馬也查過,但是很奇怪,汪伽憲沒有什麽仇人,在業內的聲譽甚至比曹寶乙都要好?有人說過一種看法,就是汪伽憲身邊也許有一些很有價值的內幕信息,但是在出事的前後被人洗去了。”
騫爾羅目中精光一閃,冷靜地說:“包括你,一共有三個,不,現在是四個可疑的人,你,於薇,李兀,徐姣姣。按照顧指火的看法,你們有足夠的動機,不是嗎?”
薑飛笑著說:“顧局的說法,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徹底打消他這一念頭,希望他能滿意?”
“滿意,我想,他現在最不滿意的就是你,於薇的身份被揭穿,徐姣姣成了幫凶,李兀與那個機器人工廠有聯係,嗬嗬,隻有你,在他眼裏是又一次逃了過去。”騫爾羅語氣間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得意,仿佛薑飛真有什麽把柄在他手中;不過薑飛清楚,這是有一次試探,長時期活在別人的眼光下,薑飛現在的心理素質極好。
薑飛思索著說:“嗯,我當時倒是真沒想到這些,對於汪導的殺戮是見不得光的,這也是我後來不願呆在影視圈的原因,但是還是有人找我投資,還是有人邀請我去演電影,我不明白。所以在有機會了解的時候,我向木婉妙要了電影公司;不過好像這些人並不是對我感興趣,隻是對拍電影的籌備工作感興趣。米卡奇來得正是時候,電影公司後麵的追蹤報道我會交給他。”
騫爾羅也笑著說:“所以你和米卡奇不是什麽巧遇,隻不過是想到一起去了,他想查,你也希望他查;我明白了。”
薑飛看一眼騫爾羅,見他麵帶沉思,知道他覺得不便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一些不可知的話;薑飛正想要不要套些話出來,騫爾羅的電話響了,騫爾羅看了眼號碼,按下免提鍵,裏麵傳來苔絲的聲音:“舅舅,我叔叔到了,薑飛在你身邊嗎?”
“在,你告訴錢傑克,我和薑飛在談事情,過會就回去。”騫爾羅的臉上顯出一絲不快,錢傑克的心情實在太急不可耐,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想從薑飛這裏得到某種信息;薑飛絲毫沒被這個插曲影響情緒,斟酌著說道:“舅舅,我認為,競爭對手的能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尤其是下麵的人,和我們一樣,都喜歡複製成功,跟自己認可的人打交道。”
騫爾羅看了薑飛一眼說:“所以,你的事就是誘餌,隻是你們都認為對方是上鉤的那條魚,我希望在浮出水麵的時候,你還能自由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