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衣仙子與怪和尚

原來是念珠,法海大師的念珠不見了!

猛然間丁三感覺天靈蓋上似有寒氣縈繞,抬頭一看,原來是展昭正冷冷的看著自己,自己好像沒惹過這隻貓兒啊,這又怎麽了?

直到展昭冰冷的視線移向丁三扯著自己衣袖的手,她方才醒悟,鬆開之餘還不忘狗‘腿’的替展昭撣了撣衣袖上的灰。

“念珠?什麽念珠?”展昭低頭問道,丁三很少站的離展昭這麽近,這才發現展昭居然高出自己這麽多,回話還得仰視。

“就是法海大師的念珠,大師的念珠和別人的不一樣,是白‘色’的硨磲所製,大師一直很珍愛,就連幹活的時候都是將念珠裹在挽起的袖子裏。不過那天去金龍寺驗屍,卻沒瞧見法海大師手腕上的念珠......” 說著,丁三偷偷的端詳著皺眉思考的展昭,嗯,側臉還‘挺’好看,怪不得旁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一副暈倒狀。

“雖然不是很關鍵,但也勉強算是個疑點。”展昭雙手抱劍邊走邊琢磨,嫩黃的劍穗隨著他的步伐一‘**’一‘**’的。

丁三撇了撇嘴,心中不快,沒持續多久,她馬上就被展昭的劍穗吸引住了,好奇的盯著這個劍穗:到現在還沒見展昭出過劍呢,也不知道他的劍叫什麽名,想到這兒,便情不自禁的問道:

“展大人,你這寶劍叫啥名?”

“巨闕。”展昭漫不經心的回道。

“巨雀?是大鳥的意思麽?”這名字可真奇怪。

展昭滿頭黑線,深感和她沒共同語言,便加快了步伐。

“哎哎,展大人您慢點。”丁三趕緊一溜小跑跟著,心裏琢磨這貓大人真難伺候,說什麽都能觸動他那顆玻璃心......

二人向前走沒多會兒,離老遠就見到一夥人吵吵嚷嚷,邊上圍觀的百姓也是議論紛紛,一時之間街上竟被堵得水泄不通。

丁三好事兒的擠到人群前,隻見人群中立著一個青衫‘女’子,那‘女’子手執‘玉’簫,清麗秀雅,容‘色’極美,淡雅宜人,風致嫣然,一雙妙目明淨澄澈,皮膚雪白晶瑩,青衫雖是布製卻更顯得她秀雅脫俗。然而此時此刻姑娘正眉頭微蹙的看著眼前三人,三人的身旁則是一個老頭和小‘女’孩,那老頭緊緊護著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二人的周圍是散落一地的桃子。

“小美人,你這麽愛樂於助人,不如你也幫幫我?”說話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此時正猥瑣的打量著青衫‘女’子。

那‘女’子聞言,麵沉如水。

“大爺,怎麽回事兒啊?”丁三捅咕旁邊一個看熱鬧的老大爺。

大爺歎氣道:“哎,這王二三人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流氓,跟這祖孫二人收保護費,‘交’不上,就踢翻了人家的攤子,又打又罵,這位姑娘看不過,就出言製止,沒想到反倒被這王二輕薄。”

那王二見‘女’子不做聲,接著說道:“你的好哥哥們到現在還打著光棍,不如你好人做到底,服‘侍’我們三人怎麽樣!哈哈哈哈!”說完其他二人也跟著□□,周圍的老百姓紛紛搖頭歎氣。

那青衫‘女’子聞此將手中的‘玉’簫握得更緊。

丁三眼珠轉了轉,心道,這姑娘這下懸了,估計一會兒就能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了,這英雄自然就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禦前四品帶刀護衛“禦貓”展昭啦,嘖嘖,看來又一個姑娘要淪陷了......

不過這緊要關頭該英雄出場了,英雄呢?

她四下撒麽,扭頭一看,原來展昭還在遠處呢,丁三著急的跑過去對若無其事的展昭說道:“展大人,您還不英雄救美,那流氓馬上要辣手摧‘花’了!”

展昭衝丁三挑了挑眉,微笑道:“這個機會留給你吧。”

“別開玩笑了,咱哪有這本事,展大人還是你來吧,事態緊迫啊!”丁三回頭見那幾個流氓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姑娘,心下替那姑娘著急。

展昭仍然雙手抱劍,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見他如此,丁三跺了跺腳,飛奔回人群中,看能不能鼓動下群眾想想辦法。展昭望著她匆忙的背影,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那王二見青衫‘女’子仍然不動聲‘色’,便□□道:“小美人,不說話哥哥就當你應了。”說完便要伸手去拽那‘女’子的胳膊,誰料,‘女’子的手腕一翻一管‘玉’簫幹淨利落的刺向這壯漢的‘胸’口,看似蜻蜓點水般的輕盈,然而這王二卻飛出一丈開外,王二的小夥伴們見王二倒在地上不動彈,馬上連滾帶爬的拖著他跑遠了。

那青衫‘女’子並未多看那些流氓一眼,隻是彎腰拾起小‘女’孩和老頭腳邊散落的桃子,一個一個的放入籃中,待二人回過神來,青衫‘女’子早已遠去。小‘女’孩兒呆呆的看著青衫‘女’子的背影,喃喃的問著她的爺爺:“爺爺,那是仙子姐姐麽?”老頭‘摸’‘摸’小‘女’孩兒的頭,笑著點了點頭。

丁三也愣愣的走回展昭身邊,想來展昭應該早就看出那‘女’子會功夫,故才不救。回頭望著青衫‘女’子背影消失的方向突然問道:“展大人,您有‘女’朋友沒?”

“什麽‘女’朋友?”展昭不解。

“額,就是伴侶,未婚妻,青梅竹馬,相好之類的。”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對展昭解釋“‘女’朋友”這現代感十足的詞匯,隻能詞窮的說出了好幾種,解釋完接著又說:“您要是沒有,可以考慮下剛才那‘女’子,嘖嘖,清麗脫俗,身懷絕技的,跟您多合適啊,您要不要跟去搭個訕?”

“不勞費心,沒想到小兄弟還有做媒的天賦。”展昭的嘴角一絲‘抽’搐。

見他麵‘色’不善,丁三幹笑兩聲,趕緊轉移話題:“嗬嗬,快到晚飯點兒了,咱還是快回去吧……”

吃過晚飯,丁三回屋一頭紮進了被窩。

這一天過得可真夠‘精’彩的,先是被個叫“婉容小姐”的飯托騙去黑店消費,還中了傳說中的*散,然後又在街上看見“仙子姐姐”痛毆流氓……

思緒飄來飄去就飄到了法海大師身上,雖然與大師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大師救了自己的‘性’命,在金龍寺養傷時又對自己關懷備至,悉心照料,自己還沒來得及報恩,大師卻被人害死,而凶手還不知是誰……

做乞丐那會兒不熟悉環境,流離失所三餐不飽,一心想找個飯轍,才賴在開封府不走,現如今有了小周給的銀票,便不願賴在開封府吃白食了,想出去遊曆一番再開個買賣自力更生,這才應該是二十一世紀現代新‘女’‘性’的覺悟。

然而法海大師死的不明不白,若自己就這麽走了,總覺得對法海大師有虧欠,看來隻有找到殺害大師凶手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離開開封府。

想在這茫茫人海找出凶手談何容易,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法海大師與世無爭,基本上不出山‘門’,莫非是這寺中人下的毒手?可又是為什麽呢......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丁三煩躁的抓了抓頭,看來若是想尋找線索,還得去趟金龍寺。

對,明天就跟包大人說去金龍寺住上幾天,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第二日清晨,丁三還沒跨進包大人房中便先瞥見一抹藍‘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展昭。

看她大清早背著包袱來見自己,包大人疑‘惑’的問道:“丁小兄弟,這是?”

“呃......”見一旁的展昭也好奇的盯著自己,丁三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趕緊轉頭向包大人回道:“法海大師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如今得知大師是被人所害,而金龍寺又是案發之地,應該會有些凶手的線索,草民是想去金龍寺住上兩天,希望能夠找到殺人凶手,給法海大師一個‘交’代。”

“嗬嗬,巧了,今天早上,展護衛也向本府請命去金龍寺,小兄弟與大師相處過一段時日,應該對法海大師有些許了解,正好可以協助展護衛,不如你二人一同前去如何?”包大人撫須建議道。

“呃,這……”

“小兄弟有何不妥?”包大人見她麵‘色’犯難問道。

不妥,大大的不妥,想到上次和展昭一起步行去金龍寺,雙‘腿’就開始打哆嗦,丁三哭喪著臉向包大人道:“包大人,去金龍寺的路途遙遠,這次能不能不走著去?展大人是練家子,體力強盛,‘精’神充足,咱就是普通人一個,上次去金龍寺走上一個來回,回來後‘腿’肚子直轉筋。”

“嗬嗬,沒問題,你與展大人可以騎馬前去。”包大人笑著看向二人。

馬廄旁,丁三的臉都皺作一團了,一匹匹的高頭大馬在她頭頂打著響鼻,展昭在一旁催促:“你挑一匹吧。”

她帶著哭腔問:“展大人,沒有馬車麽?”

“馬車隻有大人才能乘坐。”說時,展昭已經牽出了一匹棗紅‘色’的馬。

“可是,咱不會騎馬啊。”丁三的臉更皺了,看了看馬廄裏的馬,又看了看展昭,“算了,咱還是走著走吧。”說完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展昭無奈,歎了口氣,心說,這小子真能折騰,走也不行,騎馬也不行。

他翻身上了馬,驅馬到丁三身側,說道:“那就委屈丁兄和展某共騎一匹吧。”

丁三眼睛一亮,欣喜的回頭,隻見展昭身騎棗紅‘色’駿馬,身如修竹,衣袂飄逸,發梢輕揚。

“好嘞~”她高興的應了一聲。

湊到展昭身邊,見了馬鐙卻犯了難,這馬不矮,馬鐙相對也高,她蹦了半天還是沒爬上馬,展昭翻了個白眼,一把撈起她,天暈地轉的一瞬間丁三發覺自己已經穩穩的坐在了馬上,她有些傻眼的看著展昭環著自己手握韁繩,同時感受到身後強烈的雄‘性’氣息,臉上不禁發燙,隻好‘挺’直腰板老老實實的坐在馬上不敢動彈。

展昭看著她僵硬的坐姿,有些好笑,低頭想告訴她放鬆點兒,卻無意間聞到了她發間淡淡的清香,莫名的有些慌神,趕緊抬頭看向遠方,策馬疾行。

出了城上了官道,不一會兒就到了金龍寺,展昭先翻身下馬,緊接著丁三也跟著笨拙的從馬上翻下來,蹲在地上連聲幹嘔,臉‘色’煞白。

乖乖,□□說的沒錯,果然是實踐出真知,之前總認為騎馬是一件很瀟灑的事兒,直到真正的實踐過才了解到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這馬顛的人屁股疼,再加上展昭騎得快,現在她的胃裏是一陣翻江倒海。

“你怎麽了?”展昭看她的樣子,有些疑‘惑’,剛還活蹦‘亂’跳的啊。

“嘔……沒沒事兒,就是有些‘暈馬’,嘔……”

“暈馬”?他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進了金龍寺,接待他二人的是之前發現法海屍體的慧心小師傅。說明來意後,展昭便向慧心問道:

“小師傅,能否替我們安排一下住處?”

“請隨我來。”小和尚在前麵帶路,三人七拐八拐便來到一間寮房前。

進屋後,丁三環顧四周,屋中一左一右放置了兩張‘床’,屋子當中是一張桌子上麵規整的擺放著茶具,總體來說幹淨整潔基本上是快捷酒店標間的標準。

展昭見她臉‘色’蒼白,便讓她先休息,自己則到法海大師屍體被發現的石板路去查探。

“暈馬”的滋味不好受,展昭走後,丁三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醒來後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看樣子大概是剛過了中午,展昭並沒有回來。

“咕……”自己的肚子抗議了,她決定出去找慧心看哪兒能‘弄’點兒吃的。

出了‘門’,滿寺院的‘亂’轉,轉到天王殿的時候就見慧心在和一個中年和尚打招呼,中年和尚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和尚。

“濟源大師。”慧心行禮。

“慧心小師傅。”中年和尚客客氣氣的回了禮,他身後的小和尚回禮卻慢了半拍,一直低頭不語,眼神還躲躲閃閃。

“大師若有什麽需要,可以跟寺中僧人吩咐。”慧心體貼地說道。

“多謝慧心小師傅。”濟源很感‘激’的念了句“阿彌陀佛”後,便帶著小徒弟離開了。那小徒弟經過丁三身側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的聞到一縷幽香,疑‘惑’的回頭看那小和尚,發現那小和尚走路一扭一扭的,姿勢有些奇怪。

待二人走遠,丁三來到慧心身前,好奇地問道:“慧心小師傅,你們方丈和法海大師是法字輩的,你們是慧字輩的,那這位濟源大師是什麽輩的啊?”

慧心微笑的示意丁三看向天王殿:“施主請看這天王廟中的韋陀像。寺廟中的韋陀像基本相同,但姿勢卻是不同的,若是雙手拄杵,杵著地式,意思是此寺院為小廟,或小子孫廟,不接待任何來往僧侶的打擾;若單手拄杵,杵著地式,意思是此寺院為子孫叢林,可掛單三天,不能親近常住;若單手豎持,杵靠肩式,則說明此寺院為普通叢林,按寺院的需要接受僧侶掛單,亦可討長單親近常住;若雙手合十,橫抱杵式,就是說是此寺院為十方叢林,可以接受任何來往僧侶掛單,亦可討長單親近常住。”

“哦,那我明白了,這個韋陀像是雙手合十,橫抱杵,就是說可以接受任何來往僧侶掛單,那剛才的濟源大師就是外來的掛單遊僧對麽?”

“是的。”慧心答道。

“那個灰衣小和尚是誰啊?”她一想起那個小和尚躲閃的眼神就覺得奇怪。

“是濟源大師的徒弟。”

“遊僧還有徒弟?”她偏著頭不解的問道。

“濟源大師原來所在的寺廟遭了難,隻剩下他師徒二人了。原本他與徒弟在半路走散了,無奈大師隻得在金龍寺掛單,沒想到他的徒弟居然也來到了金龍寺,想必這就是緣分。”慧心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咕……”丁三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

慧心笑道:“施主還沒用過午膳吧,我帶你去飯堂吧。”一聽到“飯”字兒,丁三就歡天喜地的跟上了慧心的腳步。

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飯堂之中並沒有幾個人,然而丁三卻意外的發現飯堂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一襲青布衫,手執‘玉’簫,正是昨天在集市上痛毆流氓的“仙子姐姐”。

見慧心和丁三,那人微微頷首。

慧心也行禮道:“丁公子。”

聽到這,丁三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啥?公子?還跟咱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