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爺說,窩頭沒有了,得自己想辦法找吃的,一直大雪,我沒法出去……”

“人家都能有吃食,你怎麽就找不到吃食!不行就割了這個賠錢貨的肉給我吃!”

說話的男人年過而立,論起輩分來,雲辛籽幾人還得喚其一聲三堂叔,長得尖嘴猴腮,成日一副被掏空身子的樣子,流放前極嗜賭嗜酒,對妻女動輒打罵。

此時,他言語輕慢,眼神兒更是凶狠至極,說話間,還踢了身邊的婦人好幾腳,婦人抱著一十來歲的小姑娘蜷縮在角落,根本不敢反抗,紅著眼睛哭都不敢哭一聲。

“你做什麽打女人!沒本事的臭男人才會打女人!”

周涵絮哪裏能眼睜睜看著女子被一個猥瑣男踢踹,立即飛出一個石子打向他的小腿肚。

三堂叔躲的倒是快,一下子就避開了。

“鹹吃蘿卜淡操心,我教訓自己女人與你何幹!”

“你打女人就是和我有關係!”周涵絮立即站起來回懟,“你個沒斷奶的憨貨,自己沒本事養妻女,倒是怪自己的妻子沒能喂飽你,你是不是男人!”

“你說誰沒斷奶呢!”

三堂叔立即擼著袖子氣衝衝地向前,瞧見雲辛籽的時候,卻忽然停了腳步,笑得極其猥瑣。

“我是比不得有些人,慣會靠著不正經的手段。”

雲辛籽聞言,這才抬眸。

這幾日她昏昏沉沉的,直至這兩天才好些,因此才發覺,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她眼神落在遠處依偎在馮差頭懷裏的雲祺,神色深沉。

“你這話什麽意思,有什麽話不能光明正大說,遮遮掩掩算什麽!”

周涵絮一手將三堂叔提溜了起來,急得他哇哇大叫。

“你個千人騎的賤人,敢碰我,你那手不知道碰過幾個男人的身子了,放開!”

隻這一句,雲辛籽便知道這幾日為何這麽奇怪了。

原來是趁她病弱,竟抹黑她們的名聲!

“快放開我夫君,你要勾人就去找別人去,我夫君不會理會你的,指不定你一身髒病。”

三堂嬸先前還一直唯唯諾諾的,這會倒是嗓門大起來了,邊說還邊撲上來扒拉周涵絮,恨不得上手咬。

周涵絮都氣笑了。

想她周涵絮活了二十多年了,被罵粗魯,被罵無教養,還是第一次被人說髒。

“你在口出什麽狂言!”

“大家都這麽說的,你們姑嫂倆都喜歡勾男人,勾的差爺們都走不動道,一心維護你們。”

三堂嫂眼神落在雲辛籽身上,目露鄙夷。

“還不放開我的夫君,我夫君金貴得很,不是你能碰的。”

“就是,還不放開我,你這種勾欄院出身的玩意我還看不上,別以為我饑不擇食,餓了什麽都吃得下!”

三堂叔一副見了髒東西的表情,神情嫌惡至極。

“好啊,我!這!就!放!”

周涵絮冷笑連連,鬆開三堂叔的衣領,還沒等人鬆一口氣,直接將他的兩條手臂往後一折,霎時,骨頭的哢哢聲伴隨著他的尖叫聲響徹山洞,瞬間將洞中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阿陵!爹爹!”

周涵絮將人丟給一旁黑臉的雲墉鏈父子。

他們一把接住三堂叔,也不放下他,兩人將他舉止頭頂,轉了好幾個圈,直將人轉得暈頭轉向,而後才放下來,一人一腳踩在他的腳腕上,掰過他的身子,隻聽得一聲響聲,他的腿就沒了支撐,晃晃****。

竟是斷了!

“哇!救,救……”

救命一詞還未說出口,額上盡是汗珠的三堂叔就見著一臉青白的雲辛籽麵無表情地上前,如同地域而來的鬼使般,從腰間的布袋子裏掏出一條黑色的物什,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手上拿著的是什麽,就被卸了下巴,直接喂進了嘴裏。

隻覺一個滑溜的長條鑽進他的喉嚨,三堂叔使勁摳喉嚨,都無濟於事。

別人或許沒看清,但是離得最近全程被嚇破膽的三堂嬸卻看清了。

那分明是一隻長蟲!一隻活生生的長蟲!

“你喂我夫君吃了什麽,是不是有毒的,你是不是想控製我夫君,是不是因為我夫君對你們不屑一顧,你才要對他下蟲子,好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可是聽說了,南止有些女子就會用蟲子控製男人。

她哆嗦著手上前,發狠拉扯雲辛籽的頭發,被雲頌陵一腳踢中腹部,跌倒在地。

“你還缺男人啊,為何將主意打到我的夫君頭上,是因為我夫君愛我,你看不過眼嫉妒嗎!”

“我們?他?”

周涵絮無語凝噎。

第一次覺著自己出頭是一個錯誤。

這女人活該被打,因為她腦子真的有坑。

“父親,你沒同我說起原來三堂叔一家都是腦子進水得了臆想症的。”雲頌陵抱臂冷笑,環視一圈,“收起你的擔憂,且不說我們家人沒有**的喜好,就算是陌生人,我們也看不上你夫君這種潲水。”

“我夫君這般優秀,她們肯定看上了,不然怎麽會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大家夥,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你們作風不正,人家擔心也正常啊。”

“怪不得被休了,指不定在府上勾搭誰了。”

“笑死,該不會是小廝吧。”

那些牆頭草們恨不得瞧熱鬧,這會自然連連附和,一時間,雲辛籽和周涵絮逢人就勾搭的話語充斥著雲家幾人的耳膜。

“你們還真是我的好族親!都閉嘴!誰敢多說半個字,我撕爛他的嘴!”

雲墉鏈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的族人會這般,緊握拳頭,虎目瞪得老大。

“不讓我們說,有本事就不要做啊……”

“你們會有報應的,你們這般汙蔑,都會有報應的,小心你們嘴巴生瘡發爛,全都沒法進食!”

秦氏不是雲墉鏈,還顧著同族之情,她撿起一塊大石頭,見人就砸過去,人群頓時亂了,好些人被撞到了,被人踩到了手啊,腳啊,尖叫聲連連。

秦氏一會捂住雲辛籽的耳朵,一會捂住周涵絮的耳朵,不想讓兩人聽見他們的惡言。

“要報應也該報應在你們身上,我們都是好人,怎麽會有報應……”

“嗬。”

雲辛籽一記冷笑驟然打斷那些人的談論,眾人頓覺一身冷意,視線倏然落在雲辛籽身上。

“看來是我最近太仁慈了?教你們生出了我好欺負的錯覺。”

雲辛籽摸著腰間的布袋子,隻見幾隻黑色長條蟲時不時探出頭來,鄰近幾人定睛一看,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

天啊,這姑娘還玩蟲子!

剛才三堂叔是不是就是吃下了……

“啊!我的嘴!”

隻見三堂嬸嘴巴突然長了一個偌大的膿瘡,緊接著,方才說話的人通通長了膿瘡,痛得張不了嘴。

“親親,口生瘡兌換成功,這邊收取你一萬兩銀,時間持續十日。”

小館略帶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雲辛籽冷眼看著哀泣的眾人。

有些錢用來教訓人,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