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顧念著營養,一邊又不想給林書程吃的太油膩怕他惡心,幹脆掙了一碗雞蛋羹,熬了一點小米粥,絆了一點涼拌筍絲,炒了個杏鮑菇牛肉粒。
這次林書程坐到了正經的飯桌前,眼巴巴的盼著他的一頓飯,完全沒有剛才的不舒適,反而胃口大開,掰開一塊軟乎乎熱騰騰的花卷,就著麵前的菜,吃了個幹幹淨淨。
沈齊潤坐在對麵,見他吃的香,心裏稍微舒坦了些,卻不知又怎麽了,皺起了眉頭。
等林書程吃完飯,他收拾好了碗筷,怕手裏的油煙味讓林書程覺著不舒服,特意洗了用洗手液洗了好幾遍。三兩步的走到了林書程麵前。
先是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的坐著,忽然又握住了林書程的手。
要麽沈齊潤是個極會騙人的,要麽便是真的動了深情,他眼睛裏寫著一種叫**的東西,看著林書程。
像是一顆被浸泡在巧克力裏的牛奶糖,外頭是甜的,裏頭也是甜的。
“書程,我不想說什麽虛頭巴腦的情話,隻又一點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他,可更愛你,倘若是你不喜歡他,那……那,那我也是可以舍棄的。我自私的從你的身上汲取幸福,卻不想以你的不快樂換取我的快樂。”
他微微低著一點頭,反複的摩挲著林書程的手指,他眼角有一點濕,微不可查的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裏麵打了一個圈,一個滾燙的吻,落在林書程的手背上,虔誠的像是親吻從天上掉下來的小天使。
林書程瞧著不禁心裏泛酸,一時間原本打定的主意,全部被人各個擊破,他實在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來,明明理智告訴他,現在逃離是最好的選擇,可現在理智已經被踐踏在腳底下。
他緊張的看著沈齊潤的發旋,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明明喝了湯水還是覺著喉嚨有些發澀。
“我,沒有那麽不喜歡他。”林書程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說完連他自己都覺著震驚。
沈齊潤猛然間抬起頭,睫毛上還沾著一點未曾墜下去的晶瑩,笑容便揚了起來。
“真的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書程實在也說不出毀壞他好心情的話,便道:“真的。”
這兩個簡單地字,讓沈齊潤露出八顆大白牙出來,他笑著從坐上滑了下去,單膝跪在地上,小心再小心的伸出手去,剛要觸碰上林書程的肚子,卻又縮了回來,放在嘴邊上反複的哈氣,把手捂的熱乎點,才慢慢的貼在了林書程的肚皮上。
孩子月份太小,還沒有成型,肚皮上的一點點圓潤,純屬林書程剛才吃多了撐的。
“他好小。”沈齊潤臉上的笑意像是被刻了上去,怎麽也揮之不去。
林書程不知道該怎麽回他這句話,他突然有點嫉妒,嫉妒那個沒成型的小東西,還沒有出生就這麽受沈齊潤的喜歡,而他花了多久的時間,表麵光鮮高傲,實則卑微脆弱的站在角落裏,瞧瞧的看著沈齊潤,不敢親近半分。
實話講,他對肚子裏的東西沒有什麽感覺,更多的他是有些怕的,他這樣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個健康的孩子,倘若這小東西發育不健全,那豈非是一桶冷水澆在了沈齊潤的臉上?
他把沈齊潤拉起來,本著一張嚴肅的臉同他說:“你先別開心。你也知道,我身體特殊,我覺著還得好好到醫院做一做檢查,再做打算。”
沈齊潤連連點頭:“好”。
剛從**爬起來沒有幾個小時,兩個人現在都不困,幹脆找一點有趣的事情做。
比如洗完了澡,一邊靠在床頭上看書,一邊拉拉手。
從指尖一寸一寸捏,一直捏到手掌心在中間畫兩個圈,然後勾著指頭上下套弄,然後十指相扣的緊緊握在一起。
林書程皺著眉頭驚訝的看著眼前目不轉睛麵不改色的盯著書本的人,撇嘴道:“你瞧清楚書裏講的是什麽了嗎?”
這實在不怪林書程攪擾他,他現在有一種自己的手能被別人拿著玩一年的錯覺。
每一寸的皮肉,每一塊的骨頭都被揉捏著、占有著,烙下另一個人的溫度,明明隻是把玩手指,卻不知怎麽的讓人覺著有些色情。
沈齊潤低頭在他的嘴上啄了一口,溫聲說:“有在認真看呢。”
他捧了一本古龍的《蕭十一郎》看的仔細,林書程也窩在他的身上一同看,巧了半本書,兩個人就覺著暫時沒了多少興致。
沈齊潤歎了口氣:“我怎麽覺著有點三觀不正?”
林書程點點頭:“嘖,這連城璧可是夠慘的。心心念念的娶一個夫人,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綠,這事擱誰身上誰受得了?天底下最慘的事情莫過於,一次又一次的給人希望,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狠心推開了。”
沈齊潤抿了抿唇,他眉頭擰在一起,在林書程發覺之前又趕緊送了開,隨口回了一個“嗯”。
“不過這也不是最慘的,我以前看《邊城浪子》的時候,裏頭的男主角傅紅雪才是慘,自幼被逼著日日辛苦練功,說是活著就是為了複仇,還患有羊癲瘋,時不時的要發作。一輩子奔赴在為父報仇的路上,到頭來他卻不是他爹和他娘親生的,隻是在冰天雪地裏撿到的一個被人丟棄的棄嬰,而原本他爹的親生兒子,卻過著瀟灑又愉快的日子,這著實有些諷刺。”
林書程叼著一瓶AD鈣奶,一邊喝奶一邊說,他臉上露出些許不舍來,沈齊潤瞧在眼裏卻比他故事裏的男主角惹人憐愛。
“你倒是很心疼他。”他這樣說了一句。
林書程點點頭:“確實有點忒慘了!”
“哼”沈齊潤忽然扭了臉,帶出一點小性子來。
林書程叼著奶,有些不大理解,他細細想了一下,忽然間恍然大悟,差點沒忍住把嘴裏含著的一口奶給噴了出來。
“你不是連故事裏的人的醋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