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咱們好像隻有福字沒有對聯。”林書程端著剩下的半碗漿糊感歎。
沈齊潤翻了一下自己在手機上的購物APP上的購買記錄，確實是買了對聯了，而收來的這一堆東西裏確實沒有，少了對聯卻多了兩個多肉植物。
“一定是購買年貨的人太多，外賣小哥拿混了。”
“那怎麽辦呀，別人家都有對聯的。”林書程偷偷舔了一口手上沾上的漿糊說。
他看了一眼時間，晌午十二點多，家附近的超市今天兩三點鍾才關門歇業，幹脆先停了手上的活：“我現在去買還來得及，順帶看看再買些你愛吃的番茄味的薯片回來。”
林書程不愛熱鬧，而且有輕微的人群密集恐懼症，平常是不喜歡去超市這樣的地方，但今天他突然很想跟沈齊潤去置辦年貨。
“帶我去吧，我想去。”
沈齊潤已經套上了外套，他思量著都這個時候了，超市的人應該能稍微少些，才點了點頭，從屋裏把林書程的外套圍巾都拿了出來。
“出去你要跟緊我，可不能亂跑。”
林書程任由他給自己裹上一圈又一圈的圍巾，然後把臉埋在柔軟的毛線裏。
“你還怕我丟了不成，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齊潤輕笑：“難道隻有小孩子會丟不成？”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出了門，今天天氣比前幾天暖和的多，林書程露出來的皮膚也隻覺出來了一丁點點冬天的寒意。
他是抱著去采買的心態去的超市，剛掀開超市門口的厚簾子，進了室內，就被幾台抓娃娃機吸引了眼球。
其實最開始也沒有多大的欲望，隻是他多看了一眼，沈齊潤便拉著他到了抓娃娃機前頭，然後利索的掃了二維碼，慫恿著他握上了操作杆。
他看了看四周臉上有點發熱，都是家長帶著小朋友在玩這個，他跟沈齊潤兩個大男人，站在這裏像個什麽樣子。
“人家都是帶小朋友的，咱們玩這個幹嘛？”
“咱們也帶小朋友呀。”沈齊潤回複的理所當然。
林書程白了他一眼，可一想錢都付了，也不能浪費不是。於是眼睛緊盯著抓鉤，精確計算著從什麽位置上下鉤子，抓到娃娃的什麽部位比較容易能提起來，他聚精會神的盯著緩緩落下的鉤子，銀鉤抓到了灰色小熊的頭部，眼瞧著把娃娃提了起來，卻在懸在半空的時候，怦然掉落。
“再來一次。”沈齊潤咱在旁邊又掃好了二維碼。
他堅定的點點頭，穩住了手，屏氣凝神的緊盯著鉤子和娃娃，眼瞧著要被提了起來，結果還是落了個空。
“再來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
抓娃娃機這東西簡直令人上癮，林書程生無可戀的懷疑人生，他把額頭抵在沈齊潤的肩膀上，有氣無力的問：“我抓了多少回了？”
沈齊潤不以為意：“也就二十多回。”
林書程從他肩膀上撲騰起來：“什麽叫也就二十多回？”
沈齊潤見他沒了興致，拉著人往超市裏頭走，畢竟還是要買點東西的。
“其實還好，娃娃機過年的時候便宜，一次才一塊錢。”
“也就是說，我剛才糟踐了二十多塊錢？”林書程眉毛擰成疙瘩。
別說這兩人都不差錢，就是一般人家，過年嘛，花點錢玩一玩也很正常，沈齊潤有點不大理解他怎麽這麽喪氣。
“沒事兒。”
“唉”林書程長長的歎了口氣：“我覺著我丟掉了這二十多塊錢，仿佛喪失了靈魂。”
沈齊潤讓他逗笑了：“我一直以為你的靈魂是AD鈣奶。”
“你才是AD鈣奶呢！你全家都是AD鈣奶！”
被懟的人點點頭：“我覺著你說的沒錯。”
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氣也都給化解了，林書程撅了撅嘴，換來了沈齊潤饒有深意的一個眼神，他趕緊扭頭就走，這大庭廣眾的，要是沈齊潤真的哪根筋搭錯了因為他噘嘴親他，他可撐不住，在家裏的臉已然沒了，在外頭還要臉呢~
沈齊潤推了個購物車跟在後頭，小心的護著他，超市裏的交通比前幾天好多了，雖然算不上滿滿當當，可也算不上少。
真正去逛超市跟在手機上完全是兩個概念，瞧見樣式不錯的盤子想買兩個，瞧見不錯的桌布想買兩張，三轉兩轉轉到了嬰兒用品區，兩個一直戰戰兢兢沒有敢給肚裏的寶貝準備東西的爸爸，雖然沒走進去，但還是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小小的衣服、小小的鞋子，小小的口水巾，可愛極了。
也不知道肚子裏的小玩意是個粉嘟嘟的小姑娘還是個小男孩……
好容易走到賣對聯的地方，林書程左看右看，想找一對最最滿意的，沈齊潤跟在後頭，剛巧看見了放在上層的萬年紅空白燙金對聯紙，靈機一動，拉著還在四處看的林書程說：“剛才你丟掉的靈魂可以找回來了。”
“什麽？”
他抬起胳膊從貨架上把對聯紙拿下來，在林書程眼前晃了晃：“咱們回家自己寫怎麽樣。”
別的倒也罷了，寫毛筆字林書程可是童子功，當初林爸爸一手好毛筆字那可是出了名的，林書程跟著耳濡目染，十來歲的時候就練成了一筆好字，隻是這幾年也沒有地方用，便擱置了下來。
沈齊潤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他仗著自己上過幾年書法課，想著可以執著書程的手一起寫點什麽，兩相依偎，兩隻手書一個一個的字，多有意趣。
事實證明，做人不能太低估旁人，也不能太高估自己，一個青銅說要教王者打遊戲，你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嘛~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回了家，準確的說是沈齊潤提著大包小包的回了家，林書程擔當抱著玩具區買來的綠色小鱷魚（反正抓娃娃又抓不到）和開家門的重任。
旁的先擱置在一邊，沈齊潤興衝衝的到書房裏準備了硯台和毛筆、甚至翻箱倒櫃的從櫥子裏把一對小葉紫檀雕的鎮紙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