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吻(3)

陳樸兩人臉紅脖子粗地吵了幾架,大河村的緊張空氣無形中淡薄了,沒幾天朝鮮老鄉們又和以前一樣,遇到陳子忠便一把拽住,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陪陳子忠走了一遭,樸東明叫苦不迭:“完啦,完啦,以前隻知道陳大膽隻打仗鬼點子多,現在連做群眾工作都會動腦子了,還要我這廢物幹啥,趕緊給我個炸藥包,去炸碉堡得了。”

陳子忠損他:“你還以為你是幾個月前呢,現在又瘸又拐,不等靠上前,碉堡的機槍早把你打成爛泥了。”

樸東明氣得出長氣,翻白眼,無話反駁。

陳子忠忽又換了副麵孔,嘻嘻哈哈地說:“放心吧,等你好利索了,咱給你裝個鐵腿,也別叫樸東明啦,就叫樸鐵腿,走一步響一串,真他娘是**三山震五嶽。”

樸東明捶打著陣痛的傷腿,嘖嘖兩聲:“算你有良心。說正經的,和金順玉喝酒那件事我沒覺得什麽,你小子天生吃不飽,是個濫酒鬼。今天這事兒我發現你成熟了,不是以前整天想著衝鋒,拿陣地的陳大膽,能耐下性子動腦筋啦,這趟回去你一準提連長,搞不好還能破格提升,搞個副營長當當。”

樸東明說的是掏心窩的話,以前的陳大膽是個人英雄主義和革命樂觀主義的結合體,此時的陳隊長已然是從全局考慮的優秀基層指揮員。

朝鮮老鄉黑著臉,陳子忠著急,軍民關係太近,丁儒剛很快察覺到了異樣,畢竟這是寡婦村。這天吃過晚飯,他拉著陳子忠上街,指著一處崗哨說:“你看看,朝鮮老鄉這也太熱情了,這還站哪門子崗,成了鵲橋會了。”

“軍民魚水情嘛。”陳子忠沒太上心。

丁儒剛臉上陰晴不定:“老陳,這事馬虎不得,魚水情搞不好變成魚水歡。”

幾個二三十歲的朝鮮婦女圍著站崗的戰士扯天扯地,又拍又捏地打趣。戰場上如狼似虎的戰士,對付生了幾個娃娃,說話沒深淺的婦女怯了手腳,完整話也說不出一句,拚死抱著槍呆若木樁。

大河村民風淳樸,戰爭爆發前時有**野合的事發生,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睜隻眼閉隻眼,認定因為這種事揮拳動粗是小家子氣。葷葷腥腥的笑話從來都是大場麵的主要話題,當著沒**的大姑娘也是照說不誤。大河村的婆娘的潑辣遠近聞名,常有已婚的婆娘成群結隊,扒掉英俊後生的褲子,赤條條丟進河裏。遊擊隊的戰士幾乎無一例外地受到這群捍婦的騷擾,躺在炕上的樸東明和挺著大肚子的炊事員老劉也不例外。隻有陳丁兩人幸免,陳子忠和金順玉走得近,人人都怕金順玉的迎麵一腳,丁儒剛整日板著麵孔,傲氣中騰著股威嚴,婦女們自覺不是一路人,不敢亂來。

陳子忠遠遠吼戰士的名字:“你他娘的杵在哪兒幹啥?誰摸你屁股,你就砸誰的腦瓜子。”

婦女們見陳子忠動了肝火,低罵嬉笑幾句,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