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公路(5)
阻擊戰毫無征兆地開始了,首先是行進在坦克隊伍最前的吉普車被地雷炸上了天,接著趴在穀頂的戰士猛烈開火,子彈在夜空中劃出數不清的赤紅色彈道,槍聲、爆炸聲、跳彈的尖嘯響徹雲霄,手榴彈爆炸時閃爍的火光把佛誅穀映得通紅,如同沸騰的火爐。
聯合國士兵從卡車上躍下,就地尋找掩體,展開反擊,並組織兩個排進攻阻擊陣地。行駛在最前麵的坦克停滯了幾分鍾後從報廢的吉普車上碾過去,時走時停地射擊,阻擊陣地超過了坦克射擊的最大仰角,坦克手將炮彈傾瀉在路邊,製造可供步兵通過的無人地帶。
橫衝直撞的坦克是阻擊戰最大的障礙,鋼鐵履帶壓在布滿小石子的路麵,吱吱扭扭冒出串串火星,坦克機槍射擊時產生的廢彈殼冰雹似的亂濺。
“上!”
路基下藏身的丁儒剛連續派出幾名爆破手,眨眼間全部犧牲。第一名爆破手剛露頭便被坦克機槍擊中;第二名爆破手受傷後躲閃不及被坦克碾成肉餅;第三名爆破手把爆破筒塞進坦克履帶,坦克卻將爆破筒甩了出去;兩名戰士爬上公路,身影在火光中閃動,一發炮彈迎麵砸下,兩名戰士鬧鬼般消失了……
爆破小組攜帶的爆破器材不多,丁儒剛帶著名爆破手發起最後的衝鋒,爆破手的兩條腿同時被隱藏坦克後麵的英軍士兵擊中。這些英軍士兵是來複槍營的老兵,經曆過二戰的洗禮,心理素質穩定,槍法極準。新兵怕炮,老兵怕神槍,這話不假。丁儒剛肩頭中槍,鮮血呼呼上躥,半個身子染得猩紅。
聯合國軍從阻擊火力判斷遊擊隊人數不多,膽子頓時大了,派出步兵向爆破小組反撲。懷抱著兩顆反坦克手榴彈的戰士拖著長長的血跡向坦克爬去,四名英軍士兵想活捉他,躬身靠近時他竟然站了起來,展開臂膀迎了過去,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個不知名的戰士拽響了反坦克手榴彈,同歸於盡的紅黑色屍塊亂紛紛揚起,亂紛紛落下。
這一刻死神與榮耀共存。
爆炸為丁儒剛贏得了時間,他抱著炸藥包在路麵上不停翻滾,腦子裏飛快計算著導火索燃燒時間和坦克行進速度。他拽動導火索,把炸藥包放在計算好的位置,回身翻下公路的瞬間炸藥包爆炸了,天崩地裂的巨響過後他被氣浪拋起,狠狠擲到路基下。
癱瘓的坦克堵塞了公路,進入佛誅穀的坦克陸續後退,以便一輛比普通坦克大幾倍的噴火坦克駛進佛誅穀,它把癱瘓的坦克推到路基下,怪獸般瘋狂噴火。
峽穀瞬間變成了煉獄火海,屍體在燃燒,樹木在燃燒,石塊,廢棄的槍支也在不可思議地燃燒。
丁儒剛摔暈了,躺在路基下,胸口壓著一大塊燃燒的草皮,幾分鍾後他被嗆人的火藥味和汽油味熏醒。他看見癱瘓的坦克冒著火傾斜在路邊,還有一輛不知被誰炸毀的坦克也被噴火坦克推到路基下。
巨型噴火坦克如同冬眠中被驚醒的黑熊,行動笨拙,帶著歇斯底裏的瘋狂。
丁儒剛渾身劇痛,每塊肌肉,每條神經似乎都被擠碎揉爛了。吐了幾口紫黑色血痰,他掙紮著爬起來,在灌木叢中找到被甩到路基下的爆破筒。巨型噴火坦克裝甲厚,普通的五斤炸藥包對它無濟於事。
小山似的噴火坦克讓丁儒剛有些無從下手,他縱身躍上坦克,護板釋放出烈焰般的烘烤,臉上的皮膚剝皮似的疼。整個坦克如同火坑裏的石頭,到處滾燙,他抓牢坦克上的鐵環,指縫間頓時冒出一縷白煙。他忍痛向敞開半邊的炮塔頂蓋爬去,將爆破筒丟了進去,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坦克裏射出的一串子彈尖叫著從他腋窩下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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