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入抗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最後一戰（二）
剛起飛，觀察手劉榮光就感覺到今天晚上與眾不同，外部無線電頻道中充斥著地麵引導人員的呼叫。原本這個時候應該很安靜的，劉榮光甚至還能有閑情跟戰鬥機第11大隊地麵指揮所中的女引導員聊聊天，順便提升自己的英語水平，說不能還能搞出一樁異國戀情呢，畢竟現在中國飛行員現在是熱門的偶像。
借助著座艙中的燈光，劉榮光將幾個集中的目標地點勾勒在筆記本的簡圖上，從圖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目標的中心點就是倫敦。他合上筆記本，通過內部通信對坐在駕駛艙的徐煥升說：“大隊長，看來今天樂子大了。也許所有的夜間戰鬥機都應該起飛，否則我們應付不了德國人。”
其實不用他說，在地麵的派克中校也接到了這個消息，原本平時隻有兩個中隊各四分之一夜間戰鬥機起飛巡邏的，今天他立即又派出了一半的夜間戰鬥機緊急起飛，因為今天是一個不眠之夜，這樣他手中隻握著10架夜間戰鬥機作為機動，這些夜間戰鬥機將保衛機場的安全，確保其他夜間戰鬥機能夠返航。
徐煥升按照劉榮光報出的方位飛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劉榮光就是他的眼睛。隨著德國空軍的夜間戰鬥機光臨不列顛上空的次數越來越多，劉榮光現在不僅僅承擔了導航員、觀察員和雷達操作手的職責，他還需要時刻關注座艙壁上的那個小玩意兒。它其實是一個被動的雷達波探測器，當身後有德國人的夜間戰鬥機用雷達照射的時候，這個盒子就會瘋狂地發出警報。靠著這個小東西，徐煥升和劉榮光避過了幾次德國夜間戰鬥機的攻擊。早期的預警對於56和57中隊特別重要，因為這兩個中隊的40架夜間戰鬥機都已經安裝上了“斜樂曲”機上傾斜射擊係統，取消了前向和後向射擊的機槍，如果遇到跟德國夜間戰鬥機的纏鬥，將是非常饒頭的，畢竟他們對付的目標是在黑夜中懵懂無知的德國轟炸機。這個小玩意兒是一個月前地勤人員安裝在兩個中隊的英俊戰士上的，這又算中國空軍為英國皇家空軍作出的一項技術改進。
不過今天天上的飛機實在是太多了，那個警報器一會又響起一會又響起，影響了劉榮光的操作。今天德國人算是瘋狂了，徐煥升已經看到倫敦城中數處燃燒點，似乎德國空軍的轟炸機隻要能將炸彈扔到英國土地上就算成功，根本不區分工業區和居民區。這樣的場景似乎讓徐煥升想到了日本轟炸中國的情形。
德國轟炸機現在也沒有找到製衡“斜樂曲”的辦法，安裝了這樣的傾斜射擊係統的夜間戰鬥機總是能從下方偷偷地接近他們，然後專挑裝甲薄弱的腹部或機翼下手。雖然一些JU88或HE111重新安裝了腹部機槍手的艙位，不過在夜晚，從地麵的黑暗陰影中區分出來襲擊者的輪廓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基於這個原因，一些其他英國皇家空軍的夜間戰鬥機中隊已經開始嚐試安裝斜樂曲係統。而德國轟炸機也將這種斜樂曲係統的使用匯報回了空軍司令部，雖然德國空軍司令部還沒有發出正式的命令，不過一些德國的夜間戰鬥機中隊也開始嚐試這種斜樂曲，當然他們沒有那麽極端，沒有取消所有前射和後射的機槍。
第一個戰果很快在倫敦橋附近取得，徐煥升在劉榮光引導下不斷調整方位和高度，終於發現了前方100米左右的那架德國轟炸機的外形輪廓。降低高度後，這架飛機更加清晰地映在天空稍亮的背景中。
徐煥升在下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架飛機已經打開了彈艙，看來他的目標就是倫敦橋或大笨鍾，駕駛這架JU88轟炸機的德國飛行員水平很高，飛行姿態控製得非常好，但這恰好給了徐煥升機會。既然是還沒有投彈，那麽就不應該攻擊它的腹部彈艙，否則很可能同歸於盡，徐煥升費力地通過頭頂的瞄準器將4挺級聯的20mm航炮對準了它的一邊機翼，然後抓準時機按下射擊按鈕。
4挺級聯的20mm航炮是按照3穿甲燃燒彈1曳光彈的方式進行裝彈的，所以後座的劉榮光緊緊閉上眼睛，以免開火的火光使他短暫失明。4條火鞭的巨大威力將那架正要投彈的JU88的一側發動機打掉了，機翼也隻剩下了半截。JU88沒有采用安全翼尖的做法，所以根本無法控製地進入了螺旋，4名飛行員沒有來得及跳出機艙整個飛機就一頭栽入了泰晤士河中。緊接著幾聲巨大的爆炸在河中響起，河水被濺得老高，看來是已經打開彈艙的炸彈被引爆了。
劉榮光愉快地記錄下攻擊時間和墜機地點，以便地麵的守軍確認戰果。而徐煥升急急忙忙開始調整飛行的姿態，降低高度。因為剛才的攻擊已經暴露了他們的位置，要是這裏有某些德國人的夜間戰鬥機存在，那可就不妙了。降低高度後，能通過地麵反射的雜波有效避免雷達的探測，這是他們戰鬥這半年來總結出的經驗。任何時候，徐煥升總是將慎重放在第一位，也這也是他的座機為什麽從來沒有被擊落的原因。
今天夜空中活動的單位如此之多，以至於徐煥升從另外一個地方提升高度後，劉榮光立即捕捉到一個前方1公裏同高度的目標。不過這個目標有點不像沉穩的德軍轟炸機，它是時高時低，時快時慢，按照劉榮光的經驗，這個目標十有八九不是轟炸機，而是夜間戰鬥機。但是究竟是德國的夜間戰鬥機還是英國皇家空軍的夜間戰鬥機呢，這就需要抵近觀察了。如果是德國人的夜間戰鬥機，那可得花上一番精力才能將它打下來。
雖然跟蹤夜間戰鬥機比跟蹤轟炸機要難度大多了，因為前者的目標是不固定的，而後者的目標幾乎是固定的。但是徐煥升來完成這件工作還是比較容易的，拋開他長久的飛行時間不說（在英國像他這麽資深的飛行員早就該行當飛行教練或指揮官了，戰鬥在一線的少之又少），而且英俊戰士剛裝備英國皇家空軍，他就開始駕駛這種夜間戰鬥機，所以對於英俊戰士，誰都比不過他的。10分鍾後，徐煥升就清晰地辨析出那架神秘的目標，原來是一架德國空軍BF110改裝的夜間戰鬥機。
說起BF110，這其中也是有很多故事。這種重型戰鬥機被證明在白晝的戰鬥中是多餘的，雖然它的火力很強、裝甲也很厚，但是它不夠靈活，在單發單座的噴火式麵前敗得一塌糊塗。以至於原本要去護航其他轟炸機的BF110，到頭來還要BF109去護航，成了一個笑話。不過BF110在夜間戰鬥機這個領域可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JU88改裝成夜間戰鬥機之前，BF110幾乎一力承擔了夜間戰鬥機的職責。（曆史上德國第一夜間戰鬥王牌海茵茨-沃爾夫岡-施瑙費駕駛BF-110G戰鬥機擊落了121架飛機）
這架BF110不斷的改變著航線和高度，似乎也是在用它機頭伸出的雷達天線搜尋空中的目標，不過相對英國皇家空軍的夜間戰鬥機，他們尋找目標要困難一些，因為空中的大型目標幾乎都是德國人的，他們不得不一個個地去確認一遍。
要擊落這樣的目標必須非常謹慎而又技巧，因為徐煥升的英俊戰士上沒有前射和後射機槍，要是一擊不中反倒有危險。徐煥升看準了時機按動了射擊按鈕，這次是一個長點射，因為擔心那架BF110會逃脫。結果長點射的所有子彈幾乎都射進了BF110的座艙，其中的三名德軍飛行員頓時斃命，飛機四分五裂開來，爆炸的火光照亮了空中一小塊區域。
徐煥升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雖然夜晚高空非常涼爽，但是剛才的操作仍讓他覺得有點氣悶。遙遠的空中時而爆發出一點點的火光，那是其他的夜間戰鬥機機組在戰鬥。到現在為止，無線電中通報的敵機數量已經超過了500架，幾乎英國皇家空軍所有的夜間戰鬥機組都投入了戰鬥，今天是德國人沉寂了5個月來的首次大規模襲擊。
英俊戰士加滿油可以續航五到六個小時，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德國人。之所以夜間戰鬥機有那麽長的續航時間是因為夜間起飛和降落及其困難，而且機場需要打開著陸燈，這個時候機場最容易受到攻擊，因此在夜間戰鬥機設計的時候非常重要的一項技術指標就是續航能力，最好是一個夜晚中，在敵機來之前起飛，在敵機走之後才降落是最安全的。
不過即使是續航時間這麽長，總有用盡燃油的時候。戰鬥了5個小時後，徐煥升看到油量隻剩下一小部分，而劉榮光告訴他現在的方位正好適合降落，於是徐煥升向基地發出了降落申請，將有另外一架夜間戰鬥機率先升空來保護他們的降落通道，並且在他們降落後接替他們承擔接下來的巡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