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空爆炸彈（小改）
“獨臂大盜”被抓捕後，位於空軍總司令部的參謀部第四組已經根據何俊才的要求製定了一個秘密的計劃，名叫“泉水雞”，主要的內容就是集中中國空軍的戰鬥機、轟炸機和地麵高射炮，利用假情報誘殲敵轟炸機群，爭取盡可能擊落敵機，讓日軍的“101作戰計劃”破產。
空軍總司令周至柔帶著一幹空軍大員親臨浮空基地負責協調此次作戰，作戰指揮部的毛邦初親自負責指揮。毛邦初從成都和遂寧調來了空軍第五大隊和第三大隊，加上重慶的第四大隊和蘇聯誌願航空隊，這一百多架戰鬥機已經是中國空軍的所有家底。勝，則有一兩個月的暫時和平；敗，則葬送了中國空軍的全部力量，抗戰形勢將急轉直下。浮空基地上所有人都全力投入此次作戰。
這幾天，鄭少愚和他的第四大一直在集中演練由閻雷提出的“空爆炸彈”戰術。毛邦初特意從梁山機場調出到中國後就從未執行過轟炸任務的TB－3蘇製重型轟炸機來配合此次演練。經過兩天的高密度練習，臨時抽調過來的五架SB－2輕型轟炸機已經能在浮空基地雷達的指揮下掌握好投彈的高度和時機。通過反複演練，定下來SB－2機腹彈艙中攜帶6枚100公斤高爆炸彈，而機翼下掛兩枚250公斤炸彈，這樣飛行速度略高於日軍的轟炸機。這些炸彈帶著小降落傘，在6000m高度、敵機編隊前方200m處投放，由定時裝置引爆。
為了便於區分這些攜帶炸彈的中國轟炸機，這五架SB－2的機尾部分噴塗出一條明顯的白腰帶。
時間很快來到6月22日，一大早就接受到漢口和運城機場附近情報人員的電報，大批轟炸機已經起飛。毛邦初立即命令駐紮在白市驛機場的第四大隊、廣陽壩機場的蘇聯誌願航空隊和第三大隊、臨時駐紮在珊瑚壩的第五大隊做好出擊準備，5架用於“空爆炸彈”攻擊的SB－2也做好了出擊準備。
徐康良作為此次5架SB－2的隊長，坐在長機的駕駛艙中非常的緊張。通過演練，他知道自己帶的這五架SB－2將是本次作戰的關鍵，在無線電的指揮下他已經能控製轟炸機的飛行高度和距離，但是合適的投彈時間必須由他這個隊長來選擇。他閉上眼睛，默默回憶這幾天演練的細節，等待這起飛的命令。
毛邦初這次冒險將部署在重慶的4個地麵高炮團調到梁山和方鬥山，這兩個敵轟炸機返回運城和漢口基地必經之路上。由於高射炮的最高射程已經暴露，留在重慶隻能是一個威懾作用，還不若將防空任務全部交給戰鬥機，高射炮團去撿漏。這樣的話，若此戰得勝，將是大勝。
隨著日軍兩個波的轟炸機進入四川境內，重慶的主要山頭再次掛起了兩個紅燈，山城又響起了令人揪心的警報聲。在何俊才的建議下，幾個機場安裝了揚聲器，通過它機場塔台按照空勤指揮部的要求命令全部飛機起飛，準備執行“泉水雞”作戰任務。
徐康良帶領的5架SB－2起飛後跟第四大隊的三個中隊回合，由後者進行護航。而第三大隊和第五大隊則提前撲向從漢口起飛的87架海軍航空兵的九六式路上攻擊機編隊，他們的任務不是殲敵，而是圍住敵機，促使其編隊更加緊密和穩定。蘇聯誌願航空對則撲向運城起飛的36架日本侵華陸軍航空兵的九七式重型轟炸機，他們的任務是盡可能延誤敵機到達時間，為其他戰鬥機大隊創造時間。
第三大隊大隊長楊夢青帶領這第三大隊和第五大隊的50餘架I－16和I－152戰鬥機在空勤指揮部的引導下從高空接近了敵機。由於他們隻是將無線電普及到中隊長一級，他嚴令各中隊保持3個3機小編隊的品字陣型向敵機對頭俯衝了下去。王元波總結的對頭俯衝攻擊戰術已經在中國空軍中得到了推廣，第一波攻擊效果很好，數架敵機中彈，其中一架駕駛艙被三架I－16完全擊碎，駕駛員陣亡，飛機失去控製墜落下去。
山口多聞在後方的一架偵察機中指揮本次作戰，由於本次出擊幾乎帶出了海軍第一和第二航空聯隊的所有攻擊機，山口多聞不敢托大，親自任空中指揮。當他看到從上空撲下來中國戰鬥機的時候，兩眼猛地一睜。“上當了！支那空軍還有這麽多的戰鬥機！該死的。偵察組、情報組和上次騙我的飛行員統統該死！這是支那空軍的陷阱。不過如果支那空軍隻有這點本事，那也是無法阻擋我們今天的轟炸的。”山口多聞立即命令九六式攻擊機編隊組成上下兩層的梯次布置的緊密編隊。老式的九六式攻擊機21型（G3M2B）有三挺7.7mm的自衛機槍，機背上一挺朝前一挺朝後，機腹上一挺朝後。新式的九六式攻擊機22型（G3M2C）加強了機背朝後的機槍，升級成了水泡式的機槍塔，口徑也升級到20mm。另外它還新增了機身兩側的凸出機槍塔，分別裝備了一挺7.7mm機槍，所以它的成員數也由5人變成了7人，當然威脅也更大了。這八十多架飛機射出的子彈組成了嚴密的火網，交叉掩護，就像一個大刺蝟一樣讓中國空軍的戰鬥機難以下口。
不過楊夢青帶領的第三和第四大隊的任務並不是死鬥，所以他們圍繞著這個“大刺蝟”上下翻飛不停做出攻擊動作，但是總是在最後一刻放棄攻擊拉起。這樣的壓迫導致山口多聞少將不得不謹慎地指揮著轟炸機編隊協調好速度，縮小相互間的距離。此時，他還不知道，正式他的這個決策最終導致了日軍轟炸機幾乎全軍覆沒。
纏鬥進行了一會，5架速度較慢的SB－2和為它護航的第四大隊趕到了。SB－2的五機小編隊在空勤指揮部鄭少愚中校的親自指揮下調轉了方向，緩緩爬升到6000米的高度。
從雷達顯示屏上清晰的現實出80多個紅點和其上特殊的5個藍點的相對高度和距離，徐康良調整了自己小分隊的隊形為雁翎型，爭取盡可能分散覆蓋下方轟炸機的範圍。調整完畢後徐康良向空勤指揮部的總指揮發出“雞已選好，待宰殺”的秘語，焦急等待的毛邦初以及其他觀戰的空軍大員鬆了一口氣，旋即向所有參戰的戰鬥機發出“準備用餐”的秘語。正在糾纏的三個大隊八十餘架飛機迅速分成三個方向與敵轟炸機脫離了接觸，分別拉高占據攻擊位置。
正在山口多聞猜測支那空軍撤退的原因的時候，他發現上方的5架SB－2輕型轟炸機扔下了一些小黑點，小黑點脫離了轟炸機後彈出了一個小降落傘。等這些小黑點從空中穿過上層的轟炸機群的時候，山口多聞終於看清那是什麽了。“八嘎，是炸彈！趕快規避！”。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6秒鍾的時間稍縱即逝，100公斤和250公斤的炸彈在降落傘的控製下分散下降到兩層轟炸機之間。由於炸彈重量的不同和降落傘製作的略微差別，炸彈在高度上也分了幾個層次。
“轟、轟、轟～”在定時裝置的控製下，炸彈聲響成一片，九六式攻擊機的密集編隊頓時被爆炸的硝煙和火光籠罩在其中。其中一些炸彈成功引爆了日軍轟炸機所攜帶的炸彈，因為這些炸彈都掛在攻擊機外的掛架上，九六式攻擊機沒有設計機腹炸彈艙，引起了更壯觀的連鎖反應。
王遠波等戰鬥機飛行員雖然已經離開爆炸點一定距離，但仍然能感受到爆炸的衝擊波。上方的SB－2轟炸機小編隊更是在徐康良的指揮下非常努力才能控製住飛機。然後他發出“泉水雞出鍋，迅速用餐”的秘語。
其實不用他說，三個大隊的飛行員均目睹了這樣奇景。九六式攻擊機編隊的中心位置，所有飛機都被直接炸毀，各種的飛機碎片在空中飛散，與煙塵、火光一起構成了一幅慘烈的戰爭油畫。地麵上觀戰的人甚至通過各種煙塵對太陽光的折射看到一條彩虹橫跨天空。日軍轟炸機編隊受到毀滅性打擊，隻有兩層編隊的前部和兩側部分飛機未被直接擊毀，但各機均受傷慘重，部分機尾、機背和機腹機槍手被飛濺的彈片擊破氣泡式射擊艙而陣亡或受傷，導致九六式攻擊機喪失了防禦能力。
第三、四、五空軍大隊當然不會放過這樣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紛紛調轉機頭俯衝下去，收獲自己的戰功。日本轟炸機對中國的大地做的惡行，今天就會得到惡報！
重慶上空的浮空基地的空勤指揮室中，偵察機實時傳送回了戰場的慘烈畫麵，一架架的I－16或I－152戰鬥機以三機為一個小隊瘋狂地對還未從震撼中恢複過來的九六式攻擊機發起攻擊。而九六式攻擊機則放棄了轟炸，將炸彈丟在群山中，企圖逃回漢口基地。戰鬥繼續在進行，由於速度的限製I－152結束了追擊，在空勤指揮部的指揮下掉頭準備支援蘇聯誌願航空對，他們與運城趕來的日本陸軍航空兵九七式重型轟炸機編隊在苦苦纏鬥中。五架SB－2每機還剩下2枚小型炸彈，也加速飛去，準備複製“空爆攻擊”。
剩下的3個I－16中隊則在王遠波的帶領下，利用速度的優勢繼續追擊，從3個方向將落荒而逃的十餘架敵機趕往方鬥山的高射炮伏擊地點。九六式攻擊機為了擺脫I－16機群的攻擊，隻得采取俯衝加速、拉平的戰術，這樣他們的高度就逐漸下降到1000米左右，利用群山來躲避I－16的攻擊。
山口多聞的運氣很好，他所在的攻擊機由於提前發現了炸彈而進入了俯衝，受損較少。現在他正帶領著殘兵敗將在逃命，由於多數攻擊機都受損嚴重，他不得不指揮采取一條最短的道路。在飛臨方鬥山的時候，他的左眼開始不停的跳動，這令他異常煩躁不安。在他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情的時候，突然他發現一直纏繞攻擊機群的討厭蒼蠅，似乎接到了什麽命令似的轉身就跑，他心裏猛然一驚。
正在這個時候，空中突然騰起一團團的煙霧。“不好，是高射炮！”等他決定拉高的時候已經晚了，飛機的左側發動機被擊中，拉出了黑煙，數架飛機當空被擊爆，其餘飛機拉高希望脫離高射炮的射擊範圍。山口多聞推開已經被彈片擊斃的駕駛員，努力控製住了飛機，利用一側引擎繼續保持航向。所幸今天的黴運已經走到了頭，他的飛機再也沒有被擊中過。到漢口降落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出擊的87架九六式攻擊機，回來的隻有4架。第一和第二海軍航空聯隊的攻擊機全都被自己葬送掉了。
而日本陸軍則比較謹慎，他們也沒有全部相信海軍所傳遞的情報，依然按照慣例派出了陸軍航空兵第60戰隊的36架九七式攻擊機，帶隊的空中指揮官仍是隊長小川小二郎中佐。當他看到氣勢洶洶撲來的蘇聯誌願航空隊的時候大罵海軍不靠譜，不得不結成密集的編隊形式以互相掩護。同時命令轟炸機放棄攻擊，丟棄所攜帶的炸彈，轉向回運城基地。在未到梁山的時候，第60戰隊迎頭碰上前來支援的中國空軍3個大隊，以及其上飛行的機尾塗著白腰帶的SB－2。
徐康良指揮著SB－2完美地複製了一次“空爆攻擊”，但是由於隻有10枚100公斤的小炸彈，且日機已經丟掉所攜帶的炸彈，飛行速度很快，這次攻擊隻是擊落了編隊尾部的幾架轟炸機，擊傷了另外10餘架。同樣這次攻擊也打亂了小川小二郎中佐的編隊聯合防禦戰術，小川小二郎不再敢重新集結編隊，因為那五架SB－2還在上空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來一次。
突圍的九七式重型轟炸機編隊陷入了圍攻，當前麵又飛來數十架I－16的時候，小川小二郎不得不命令分散突圍，盡可能保存更多的飛機。同樣的遭遇還在等待日本人，當他們飛過梁山上空的時候，由於高度太低，又被潛伏在那裏的高射炮團猛烈地開火擊落了兩架。最終飛回運城基地的隻有13架轟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