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藍一跺腳,準備離去,伸手抓了一下伍子傑的手臂,企圖將其一同拉走,但後者卻沒有想走的念頭,站在紀茶身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中,從未對他展現過的笑意。

終於她意識到有人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看著伍子傑以及一臉怒意的何藍,她有些莫名其妙,揉了揉太陽穴,拉上阿露準備離去。

“那個人是誰,和你很熟啊?”

伍子傑的問話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管轄的範圍之內了吧,她不耐煩的推開繼續擋在她麵前的他,她不想再陷進去,雖說她從未出來過,但對於伍子傑的到處留情,她也略知一二。

衙門裏的人早就退去,四個人呆在這個碩大的地方,前方永遠是他擋在那裏,就算再怎麽推開,都出不了這個的大門,是她的錯覺麽?

她似乎看到他眼中的受傷,是的,一定是錯覺,對於他又怎麽可能會有受傷呢。

“別攔著我了,我要回去照顧小葉。”

心虛的她底下腦袋,對於這個伍子傑,她隻會逃避,對於這個男生她實在太多的隻有不信任,還有對他和何藍的祝福,雖說不是真心,卻也還算的上的祝福。

阿露呆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番場景,她不明白小姐明明喜歡這個遠近聞名的伍才子,卻又不願意承認,而且還要把他推給那個作惡多端的何藍,她似乎看得出來,伍才子也是很喜歡小姐的。

若是伍才子與何藍在一起,怕這個世界就要亂了套了,是因為害羞嗎?所以不敢說出真情?若是如此,她願意做這媒人,為兩人拉起紅線。

兩人緊緊站在一起的場麵,在何藍的眼中是多麽諷刺,她是多麽討厭這個叫紀茶的女人,是多麽想她快些離去,死也好,走也好,遠遠離開她的視線,從小就與她爭東西,從小就與她不和。

如今她最愛的伍哥哥也要一並搶去嗎?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卻讓她想起了隔壁一對小夫妻吵架後露出的思考神色,這個女人都壞透了,為何還有那麽多人喜歡!為何還有那麽多人為其效命!

“告訴我,那個人和你很熟嗎。。是。。是你的未婚夫嗎。”

他緊張的看著她,他是如此的在乎眼前這個低著頭的女子,雖說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卻依舊奮不顧身的愛上,他也很清楚,此生隻會愛這個女人,而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什麽?

那個男人是誰?長的如此妖豔,那麽親昵的摟著她,他都未曾觸碰過她,難道她喜歡的是那種類型的男生?難道,那人就是她傳聞被何藍勾去的未婚夫?他的心為什麽那麽疼,那種窒息的感覺。

“如果我說是呢?嗬嗬,開個玩笑,不過是個路人,日後怕也無緣再相見。”

紀茶抬起頭,說第一句的時候,看見伍子傑幾乎接近崩潰的神色時,她愣住了,撇開臉,繼續補充道,他在乎她嗎?不要這麽讓她患得患失,她好怕這種感覺。

空****的大堂,一句話也有回音

,聲音在大堂內回**,卻傳入了遠處一個少年的耳邊,他喝著舉著酒杯放在嘴邊卻停住,日後?他微微一笑,讓的縣令嚇得滿頭大汗。

她移了個位置,連忙走了出去,拉著阿露往府中趕去,這幾日,就這麽幾日,一定要加快完成。不然繡莊的生意毀了,紀家毀了,她也一並毀了。

回到府中,先去看了一眼小葉,此刻卻還是沒有醒來,用人們忙忙碌碌的幹活,房間中幾個女婢正給小葉喂著米湯,幫她維持生命。

為什麽事情那麽多。一件接著一件來,她已經想不到比這些事情更差的事情了,她扶著腦袋,努力集中思路穿線。剛剛穿進去,阿露就衝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她。

“小姐,江南製造坊的管事來了,說是來監督刺圖的完成度,小姐怎麽辦,你現在才剛剛開始,若是被發現,丟到這單生意不說,要是說我們毀約,賠毀約金,到時候紀家就完了,為什麽

紀家這麽多災多難!”

阿露抱怨著,此刻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隻能插好針,硬著頭皮上去了,如今七天的時間,若是完成便就完成了,若是沒完成,她們紀家的信譽全無,別說生意了,這次的賠償金都還不起。

到了大堂,所有人都坐在那裏,都麵帶的微笑,也對,所有人也都不知道這二十幾日來她根本就沒有作刺圖,怕是會殺了她的。

“紀茶,最近完成的怎麽樣。”

管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倦,看著她的眼睛也幾乎要眯成一片,這幾日會有這麽疲憊嗎?她乖巧的點點頭。

惹得管事既高興又喜歡,卻隻是留著她一個人苦惱。

管事與二叔說了許多,無非是繡圖的生意,說是這次的繡圖上交後,就長期做交易,以後所有的繡圖都交給他們去做,此刻二叔的心情格外的好,她真的很不忍心潑二叔一臉冷水。

隻能硬著頭皮走了下去,好好的昨晚這次刺繡,好好的賺到第一份工錢,好好的忍讓所有人的排斥,她唯獨隻是想養好自己,卻別隻顧著別人。

本以為沒有再糟糕的事情了,沒想到還真有,這七天,真的有時間嗎,難道真的要她日夜趕工?她怕她真的會吃不消。

江南製造坊的管事,聊著聊著就聊到江南製造坊還差一個技藝超好的女人,說是讓她繼續努力,好好的做,日後到裏麵去做一個幾技師,說是工錢很多。

但是她卻沒有心思聽下去,腦子裏還是隻有那幅繡圖。盼望著這個管理快些離去,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去繡那一幅還未開始的繡圖,無奈的歎了口氣。

“茶兒,怎麽突然歎氣?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二叔瞄了一眼她,臉上有些稀奇的關心,

這麽多日了,從小葉失蹤到現在,從未看過二叔如此的神態,果然有外人在場就是不一樣,不過也是真的,若是沒有她,繡圖也完成不了,不過此刻就算有她也完成不了。

她搖搖頭,總不能說出原委,若是說出,還有她存活的餘地麽,阿露在一幫也是瞎著急,小葉現在以及被找回,現在刺繡卻又一點都沒有動,而此刻,他們又不讓她走,這可如何是好。

像二叔投去求助的眼神,卻很榮幸的被直接忽視掉。此刻二叔的眼裏似乎隻有江南製造坊,隻有那個管事,二叔什麽時候和二嬸同樣的德行,這種是錢入命的人真的很讓人厭惡。

“好了,今日打擾多時了,我先走了,七天以後,我就帶人上來收繡圖,認真繡,紀茶,江南的刺繡可能就壓在你的身上了,哈哈哈,好了廢話不多說了,紀老爺切莫出送,我自己走去便是。”

二叔連連搖頭,聲稱不好,連忙叫下人去抬轎子,抬管事回將年製造坊。那人到也是蠻開心的,是否從未見過如此喜歡拍馬屁的人?她嗬嗬一笑,終於走了,她終於可以去完成那幅修圖了。

管事那句話現在都還在她的腦海遊**,七天以後,帶人上來收繡圖。七天,她現在隻有七天的時間,如今隻能碰碰運氣,也暗地裏祈禱,希望小葉能夠快些清醒過來。

天氣還算晴朗,晚霞布滿整個天空,她徒步走向繡坊,那裏應該才有刺繡的感覺吧,阿露緊緊的跟在身後,似乎深怕有什麽閃失似得。看著這日子一天天的變冷,冬季再過兩個星期就要到來。

走在路上,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幼時的一個孩童,他站在雪中想她招手,雪球毫不猶豫的呼嘯而來,他曾說,今後每年的雪都由他陪伴她看,卻不想說這話的孩童如今已經進入深宮,做了太監。

她終於明白什麽叫做物是人非,身邊玩的好的玩伴一個個理她而去,第一次是桂柱,第二次是嬤嬤,第三次現在輪到小葉了麽?現在她身邊沒有人可以信賴,小葉萬萬不得有事呀。

原本熱鬧的繡坊她一踏入,便沒了聲音,寂靜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

“大家無需在意我,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就是,這七天,我將同大家一起刺繡。”

說完這句話,在刺繡的人中有一個女人的眼睛突然變得瓦亮,似乎看到了某種色彩,那名女子走到離她最近的地方,坐下,隻是繡坊中還是安靜的可怕,似乎一根針掉落都可以清楚的聽到。

幾個正在刺繡的女工都停下來看著她,搞的她怪不好意思的,終於努了努嘴,重新開始穿針,她穿好後,緩緩的站起來,來到這裏不僅僅是為了氣氛,還有學習到一種更快的針法。

穿梭在所有人之中,每個人的麵前都會停留片刻,努力的記住所有人手中的針法,卻沒有看見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盯著她看著,那雙眼睛裏麵充滿了疑惑,這裏的人都知道,小姐接了一個很大的活。

隻是如果今天才剛剛開始做,是不是有些遲了?

眼睛裏慢慢從疑惑不解,變成了釋然,或許有些事情不必要了解的這麽清楚,眼睛的主人正是一個月以前那個想偷學針法的吳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