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火、結義與反思
“黑虎當家的真是奇才啊，真是痛快，咱們才傷亡了八人，俺咋沒想到呢？”牛莽喜不自禁，大個嗓子吆喝道，就怕其他人不知道。
原來江濤見樹木茂盛，就讓挑選出來的三十六人爬到離清軍較近的樹上，大樹茂密，而且他們全身都裹著一些綠草，配合剩下的土匪剛好把江濤的義弟們圍在中間，而江濤和牛莽等五人則是吸引清軍的注意力，把清軍引入義弟們所在的樹下。
等清軍死命追殺而來，那三十六人得到了江濤的暗示，則突然躍下，偷襲官軍，樹上的義弟們則不停的拉弓射箭，這麽短的距離，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江濤等則帶著剩下的土匪正麵迎戰，清軍麵對天上和背後的偷襲，竟沒逃走一人，有個別想投降的清軍俱被殺紅眼的土匪殺死，江濤卻知道此事還沒完，笑著道：“牛兄，還有清軍沒有解決呢，走，殺完了清軍，咱們就是親兄弟。”
“好，隻要是殺官軍，俺老牛就有勁，是不是弟兄們。”牛莽大笑道，心想：“能夠與黑虎結義，真是快哉！咦，以前隻聽說黑虎勇武過人，不想他還足智多謀。”
“當家的說的是。”牛莽的手下也是喜笑顏開，不過已死的清軍卻遭了殃，俱被劫掠一空。
江濤見牛莽的手下如今已是鳥槍換炮了，正要帶著眾弟兄去會會黃天峰的黑衣衛士，不想卻聞到了嗆人的煙味，定睛一看，隻見樹林邊緣地帶竟冒起了濃煙和火光。
“不好，清軍放火燒林了！”牛莽驚呼道，又急促的道：“快救火！”
江濤心中大怒，如今天高氣爽，枯枝落葉極多，若不救火，這一大片山林都會燃燒成為灰燼，自己等就算逃脫，劫來的金銀也必定無法幸免，惡狠狠的道：“滅火！”
而黃千總等卻在鼠竄狼奔，黑衣親衛的把總黃彪心中腹議不止，忙快馬趕上，忍不住問道：“黃千總，咱們並不是沒有一搏的能力，何必如此倉皇。”
“放肆，哪有你說話的份？沒聽說對方竟有數百人，輕易間就殺光了上百騎兵，咱們就幾十人，不走難道等死嗎？”黃千總怒聲嗬斥道，心中卻在想如何推卸責任。
黃彪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平常見此子人模狗樣，不想到了關鍵時刻竟也是孬種，黑衣親衛的戰鬥力豈是尋常兵丁可比？心中長歎道：“看來黃家真的要落敗了，不知守備大人現在怎麽樣，哎，盡人事聽天命吧。”
等江濤等撲滅了大火，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隻見牛莽等個個被熏黑了臉，牛莽的眉毛還被燒沒了一塊，眾人也都笑起來，江濤好半天才止住笑：“大山速去查看一番，牛兄不如咱倆就此結拜如何？”
王大山忙竄出林子，牛莽喜不自禁的道：“求之不得，不過此地……”
“哈哈，你我皆是豪傑，那會在乎這些俗禮，況且有這天地和眾兄弟為證，我江濤，號黑虎，今年十九，願和牛莽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江濤知道乘熱打鐵的道理，現在的人可是極為注重誓言的，忙半跪在地上，舉起右手發誓道。
牛莽見此，也忙跪在身旁，大聲道：“我牛莽，號巨斧，今年二十有三，願和江濤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兄長！”
“賢弟！”
“少當家，林外除了一具屍體外什麽也無。”王大山跑過來，剛好見到了結拜這一幕，心中大是羨慕。
“哦，走，去看看。”江濤帶頭前去，隻見那具屍體和剛才被殺的清軍衣甲一摸一樣，歎了口氣，心中奇道：“怎麽還有一人？何人殺死了他？哎，百密一疏，黑衣衛士就這樣跑了。媽的，這些黑衣人終是大患，必須除之而後快。”
“兄長，小弟離山寨已久，不如和小弟回黑虎寨如何？”江濤知曉此地不能久留，如果能把牛莽和他的手下帶回山寨就完美了，他見牛莽的手下雖然裝備簡陋，卻悍不畏死，心想如此土匪，稍加訓練就是精銳。
“就依賢弟，不過能否帶上山上的老小？”牛莽聞言，真是巴之不得，想到山寨數百老小一直跟著自己受苦，沒過一天的好日子，心中很是愧疚不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兄長見外了，兄長的弟兄就是俺黑虎的弟兄，走，咱們要盡快離開此地，想必韃子的大軍就要來了。”江濤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他可不怕人多，就看自己會不會用人。
牛莽的手下聽到此興高采烈的，早就聽聞黑虎寨的富裕，這下總算不愁沒飯吃了，隻覺當家的英明，交了個好弟弟。
等牛莽帶著四百餘老老小小下山，江濤震驚了，隻見他們個個麵帶菜色，隨身行李除了兵器和鐵鍋，幾乎別無他物，有一小孩還光著上身，流著鼻涕，小臉凍得通紅，連滾帶爬的追趕大隊，卻無人照看，想必是孤兒。
江濤心中一痛，快步跑去，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了那個小孩，且把他抱在懷裏，那個孩子不過七八歲，好似知曉他的善意，並不懼怕他，天真無邪的笑起來。
他這才知曉“這些土匪”的生活現狀，遠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困苦，自己都救不活，哪會管其他人死活，心中長歎一聲：“自己是如此卑微，根本無法拯救所有的苦難人，難道真要等到兩百多年後，等到漢人習慣了被奴役，習慣了不公平，習慣了作為弱勢群體，習慣了以德報怨，再來浴火重生？既然如此，就讓自己這個土匪，讓血與火告訴所有的蠻夷，想占漢人的便宜，就要付出滅族的代價。
江濤紅著眼圈，怔怔的？望略顯陰沉的天空，心中卻如驚濤駭浪，心痛、怒火、同情交織在一起，紛亂如麻，足足過了一刻鍾才回過神來，卻見所有的弟兄或抱著孩子，或扶著老人，顯然在一刻，他們的內心也是不平靜，這些孩子也許就是他們的翻版，也許他們的家人就死於這場大浩劫，也許……
而牛莽山寨的土匪也都麵帶愧色，顯然江濤給他們上了生動的一課，不僅要自己活著，還有讓大夥一起活著。
“大壯帶著義弟們斷後，大山開路，咱們回山！”江濤一語驚醒了眾人，帶頭大步走去，心中無比痛恨暴力，卻知曉口頭說說，永遠都沒有效果，對待這些韃子，隻能以暴製暴。
牛莽心中感動不已：“這才是真豪傑啊！”
他緊隨在江濤的身後，隻覺渾身帶勁，本來還以為黑虎會嫌棄這些老弱，現在真的有些慚愧了，如此好漢，就算是效犬馬之勞也是願意。
江濤心中卻有些著急：“如今正值正午，帶的幹糧卻沒了，而兄長那邊也沒，看來得盡快找個村落買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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