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子不玩了(二)

濟南市政府成立自然是一件大事,國府喉舌<中央日報>不僅派來數位記者,還邀請了很多社會名流前來觀禮。在遍地烽火的大環境下,濟南這塊淨土自然引起了人們極大的熱情。各國駐華使節紛紛回到濟南,就是日本人也向國府遞交了重建濟南日本使館的請求。並且派來觀察員堂而皇之地進入濟南。

隻不過所有這一切現在都和杜文成沒有任何關係了。

“城裏的情況怎麽樣?”他半躺在穿梭機主倉的座椅上,吸著香煙,漫不經心地問。

“很好,很熱鬧。”

“嗬嗬,隨他們鬧去吧,老子倒要看看他們能得意多久。”

濟南市政府成立自然是一件大事,國府喉舌《中央日報》不僅派來數位記者,還邀請了很多社會名流前來觀禮。在遍地烽火的大環境下,濟南這塊淨土自然引起了人們極大的熱情。各國駐華使節紛紛回到濟南,就是日本人也向國府遞交了重建濟南日本使館的請求。並且派來觀察員堂而皇之地進入濟南。

隻不過所有這一切現在都和杜文成沒有任何關係了。

“城裏的情況怎麽樣?”他半躺在穿梭機主倉的座椅上,吸著香煙,漫不經心地問。

“很好,很熱鬧。”

“嗬嗬,隨他們鬧去吧,老子倒要看看他們能得意多久。”

基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查看了一下人類爭端中所使用過的所有權謀,你這次的應對絕對是史上最簡單、最直接、最無賴、最沒用、最孩子氣的一種手段。”

杜文成鄙夷地向虛空伸出了中指:“我沒有要求你誇我,所以,閉嘴吧。”

“你確定你的手段有效?”基地沒有理會杜文成的鄙夷,而是繼續問道。

杜文成沉吟著說:“我的手段是否有效,主要看我所針對的對象是誰。賀衷寒、鄧文儀之流不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張強看似魯莽直率,心裏的小算盤卻打得叮當三響。張海波我還沒有看透,你要多盯著他點兒。至於沈涵陽嘛,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我想整個濟南最不想我離開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才是你施展手段的對象?”

“也不完全是這樣。”杜文成噴著煙圈緩緩地說:“國府大員們看上了的濟南的權利,想盡快在濟南撈些實惠。委員長看中了我手上的實力,所以想要在打壓中拉攏我。打壓我是為了讓我屈服,拉攏我才是目地。在統一和抗戰這兩個大帽子下麵,他知道我不敢也翻不起什麽大浪。”

“所以你索性一躲了之?”

杜文成笑了:“我不接招他就沒招。他以大義壓我,我就偏要無賴。他以為我會暫時隱忍,我偏就孩子氣。他明白地知道我惹不起他,所以才一步步逼我表態。我偏要讓他明白我杜文成還可以躲,而且躲得起他。”

“你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基地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語。

杜文成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我不明白當初怎麽會選中你來做觀察者”

“因為我沒有野心。再有就是我的性格。我隻會享受觀察者帶給我的樂趣,絕不會自找麻煩地去爭王爭霸、與天下為敵。我想他們正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杜文成若有所思地說道。

新成立的市長辦公室裏,賀衷寒、鄧文儀、沈涵陽三人火藥味很濃地在爭論著。

“沈副市長,你這樣講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們還要上門負荊請罪,請他杜文成原諒我們不成?你要搞搞清楚,不是我們逼走他,是他自己撂挑子不幹。”

“鄧秘書長,我希望你能為整個濟南民眾想一想,認真地為黨國利益想一想,而不是隻會在這裏對我耍官威、發脾氣。”沈涵陽有些生氣地說。

“都不要在說了。”賀衷寒剛剛上任,還有諸多事宜要仰仗他們兩位,自然不想把事態搞僵。偏又攔不住已嗆出火來的鄧、沈二人,沒奈何隻好端起架子訓斥道:“看你們搞成什麽樣子,成何體統?好了,你們都下去消消氣,有什麽問題晚上再議。”

鄧文儀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杜文成體察黨國苦心主動讓賢,何不順勢而為?杜文成走已經走了,為什麽還要把他請回來?在他的內心裏,盡快完成委員長交代的任務,再次獲得委員長的青睞,重回黨國權力中心才是應該考慮的第一要務。

賀衷寒理解鄧文儀的想法,卻不讚成他的急功近利。多年的政工經驗告訴他:事情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杜文成的一怒而去,留下的不僅僅是濟南的權利空白,武備空白,或許還會有很多的空白在等待著自己。

戰前的濟南因為有太多的壓力,導致諸多的矛盾和困難並沒有顯現,一旦失去這種壓力,那麽,這些矛盾和困難就會集中在一起釋放出來。這才是賀衷寒需要麵對的最大困難。

戰爭導致了百姓們的流離失所,戰爭導致了死亡和毀滅。而解決這些問題的根本在於經濟的發展,發展經濟又需要一個穩定和平的環境,所有這些都不是賀衷寒一人所能解決的。所以,他和沈涵陽一樣需要杜文成。

沈涵陽所要麵對的問題就比較尷尬,一方麵是他從心底對黨國的認可,並寄希望於戰後黨國的發展與崛起。另一方麵則是對黨國現狀的無奈和對杜文成的敬服。他欽佩杜文成的為人,也明白杜文成的心思,但對杜文成有些偏激的想法和做法卻頗有微詞。

讓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杜文成為什麽就不能和國府合作。以杜文成掌控的超乎想像的軍力再加上國府龐大的軍隊,趕走日本人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可他偏偏排斥所有的政治力量進入濟南,也不願與任何政治勢力有什麽關聯。

現在,國府斷然介入濟南的管理,杜文成也表現出他自己的極端態度,要麽國府留下。他杜文成拍屁股走人;要麽杜文成留下,國府離開濟南。與杜文成在他的通電中表現出的強硬有所不同的是,杜文成似乎很給國府麵子,也沒有打算和國府發生什麽爭執,而是極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恰恰是杜文成這種冷漠到極點的無所謂態度激怒了沈涵陽。

沈涵陽可以容忍杜文成對國府的輕視,但絕不能忍受杜文成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以及這種態度所表達出的含義——此處不留爺,自由留爺處。不過話又說回來,國府的做法也委實讓人難以接受。如此急不可待地前來濟南摘桃子,換了自己又會如何想?不爭已經是很給麵子的事了,難道非要留下來忍受排擠和打壓才是君子所為?

沈涵陽自己也不知道。

《抗戰觀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