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攻山

六耳和山下的官軍套近乎，山下麵卻是沒了回應，時間不大，就見有一夥兒官軍從山道下麵抬上來幾個黑乎乎的鐵柱子，斜斜的放倒了。

“是炮！”有識貨的小土匪驚叫了起來。

見多識廣的六耳當然也知道那是什麽，眼看官軍把炮都抬上來了，顯然是不能善了。

“快！開炮，開炮！”既然官軍想要開炮，那還不如自己這邊先開炮！六耳立刻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金雞嶺的頭道山門這兒確實是有門炮，不過這玩意兒的歲數可是有點大了，據說是當年義和團的一支殘餘部隊逃避清兵追殺的時候，逃到金雞嶺，在這兒留下了這門炮。寨主黃三炮占領這座金雞嶺之後，不知道從哪兒把它找了出來，就架到頭道山門這兒了。這祖宗放這兒之後，曾經放過一次，炸出去的大鐵蛋把山下麵一棵一人都摟不過來的大樹給當場砸成了兩截，威力奇大無比，是山寨上麵防守的利器。今天為了對付官軍，說不得，就要用上一回了！

山寨上的古董炮能不能打的響是個問題，最主要的是，這東西他準備的時間有點長。又得放火藥，又得放鐵蛋，還要點火，這東西想要放的響，所費的時間，可不是一點半點。

眾所周知，辮子王朝在剛開始進關的時候，就在大明的火炮下吃了大虧，他們的太祖爺就是被大炮轟死的。後金王朝的當權者們一直都比較排斥火器，他們用的大炮除了明朝留下來的，就是後來購買白種人淘汰下來的，而義和團擁有的那玩意兒，則是朝廷淘汰下來的，放了幾十上百年後，再在這兒用上，就有點誇張的過分了。

山下麵抬炮上來的是獨立團的炮連戰士，高全剛剛從師部要回來的五門八零迫擊炮沒舍得用，打個土匪，用以前的六零炮就足夠了。六零迫擊炮威力小，自重也輕，倒是比較適合山區使用。士兵們把兩門迫擊炮架好之後，立刻發射！

“嗵！嗵！”兩枚炮彈，一枚落到了寨門上，另外一枚直接越過寨門，在寨門裏麵爆炸了！此時寨門上的土匪炮兵們還在忙著稱火藥呢。

“轟隆！”又是兩聲爆炸，山下的官軍又開了兩炮，這兩炮可比剛才那兩炮準的多了，全部命中寨門！金雞嶺的頭道寨門是全木結構的，用以後的話來說，那就是真材實料，環保無汙染。隻不過這個無汙染的木質大門，在遇上第一枚炮彈的時候，就已經被炸得晃悠了好幾下，大門上崩掉了好大一塊木頭，跟著又來了兩發炮彈，這座純木質的大門，就再也不能盡職盡責的護衛土匪們的周全了。

隨著“轟隆隆！”一聲巨響，在煙塵四起中，沉重的大木門倒塌了！大木門上麵趴著的山賊土匪，連帶那門古董級的大將軍炮，也一起重重的摔了下去，同時摔下去的，還有頭道門這一百多個土匪的頭子，六耳。

大木頭寨門高有五六米，寬得超過十米，這一倒下去，動靜可不小，不光是寨門上的土匪們摔得骨斷筋折，那門大鐵炮也沒有掉到門外麵，而是和大門一起砸向了裏麵！那麽大個，兩個巴掌厚的大木頭門，那得多重？再加上這門誇張的古董炮，這一下子，門後麵站著的土匪，就被拍進去了十好幾！這十幾個人，這就算基本上是不活了，跟著寨門一起掉下來的那十幾位，就算沒死的也是身受重傷，躺到哪兒，光剩下哼哼了。

王大柱一看寨門被炸塌了，把手一揮，“給我上！”

一營的戰士們端著步槍，沿著山道就衝上去了。頭道門的土匪們現在驚魂還沒定呢，他們的大頭目六耳，躺到那兒，一聲不吭，也不動，也不知死了沒有。失去了領導的土匪們，哪還能組織得起來還擊呢？有人向身後的主峰跑，有人忙著搶救那些在寨門那兒負了傷的同伴，還有為數不多的人往山道上開槍狙擊。一營戰士們經過這十來天的訓練，現在已經能熟練的放槍了，雖然準頭沒多少，可也知道壓子彈、拉槍栓、扣扳機了。

王大柱一次就投入了一個連，他這是要憑借人多勢眾，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土匪山寨！山路雖然狹窄，土匪們雖然從上往下在開槍狙擊，可是我們的戰士人多槍多，土匪們總共也沒幾個往山下放槍的，和一營戰士這一開始對射，土匪們立刻招架不住了。

在經曆了寨門倒塌的巨變之後，還能冷靜下來往下打槍的，總共也就那一二十個土匪，王大柱的一個連一百多口子人，一百多條槍，這一衝一射，這一二十個土匪當場被打死了五六個，剩下的土匪一看勢頭不對，轉身就跑。一營戰士雖然是當兵時間不長，可也知道在這種險要的山道上長時間待下去，生命安全將不能得到保障，戰士們把平生最快的速度拿出來，邁開兩條腿，也顧不得山道危險了，卯足了勁兒往上衝。

一道門那兒，開始的時候，土匪總共有一百出頭，被大門砸死和摔死的有二十多個，和山下的官兵對射中，又掛了五六個，這就剩七十來個人了，看事兒不對，扭頭跑回主峰的，有三四十，等到一營戰士衝上一道門的時候，在場的土匪也就剩二三十個了。這些土匪們一看官軍上來這麽老多人，那還打個什麽勁兒？除了極個別機靈的竄進樹林逃跑了之外，大部分全都繳槍投了降。一道門順利得到解決之後，王大柱再接再厲，率領一營的戰士立刻趕往主峰，一道門就交給三營的那個連來防守了。

三營營長張二孬雖然也是個好熱鬧的，這回更是親自帶著這個連跟著來了，王大柱命令一下，他也隻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道門這兒。

主峰更加險要，山上的土匪人數也更多。王大柱既然鐵了心的想要攻上去，土匪們當然是抵擋不住的。金雞嶺大寨主黃三炮並不想跟這夥官軍真的弄成水火不相容，但凡有點回旋的餘地，他就還想著雙方能和平相處。黃三炮既然在縣裏有關係，當然知道現在山下麵的幾個縣裏麵駐滿了大軍。這些人連太原都丟了，心裏正滿肚子怨氣呢，現在自己要是當了出頭鳥，得罪了這夥兒丘八恐怕天上地下，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山下的大人們請等一等！我願意招安！”被逼到牆角的黃三炮爬到主峰的寨牆上衝著下麵，使出渾身的勁兒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