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歸降

黃三炮無奈之下，隻好答應接受招安。

正在指揮部隊準備往上進攻的王大柱一聽，立刻讓部隊停了下來。在這種險要地段，如果隻是仗著步兵強攻的話，就算是攻下來了，肯定也要遭受很大的傷亡，土匪頭子既然願意投降，他自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打開寨門，放下武器，迎接我軍上山，我接受你的招安。”王大柱的嗓門也不小，衝著上麵一喊，整座山上都帶回音。

“請大人先把大軍撤到山下，等明天一早，我把山上的雜務清理一下，馬上就帶著隊伍下山歸順朝廷！”這家夥還當是滿清呢，張嘴大人，閉嘴朝廷的。

“限你五分鍾打開寨門，時間一到，我軍立刻架炮攻山！”像在一道門一樣，王大柱還是先禮後兵，他知道高全的意思，並不是真的想把這夥土匪全都幹掉。既然想要收編了這夥兒山賊，當然就不願意造成太大的傷亡，不管是己方的，還是土匪的，死傷太多，終歸不是好事。

“這位大人，請問你說話當家不當家？我山上有兵丁數百，這些人全都加入官軍的話，能不能單獨編成一支隊伍？還有，請問大人部隊的番號是什麽？我部的給養裝備，能不能和正規官軍一樣待遇？”黃三炮爬到寨牆上，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就在寨牆上和王大柱開始了談判。別看這家夥還是按照舊時的稱呼，喊王大柱大人，提起條件來，可是一點不含糊。

王大柱在山道下麵，根本就不接他的茬，隻是拿著一塊鋼殼大懷表，不停的看著。

“你還有一分鍾！”

黃三炮正在說得起勁，嘴角子都起了白沫，下麵王大柱這句話，當場把他所有的話都擋在了喉嚨裏。官軍這是要進攻了？不能吧？我都已經同意接受招安了，他們怎麽可能再進攻？就在黃三炮疑神疑鬼，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隨著兩聲巨響，山下射上來兩枚炮彈，直接打到了寨牆上，打得寨牆猛晃了兩下，差點直接倒了！

黃三炮兩隻手緊緊地抱著寨牆，才算是沒掉下去。

“停火！停火！”黃三炮趕緊大聲嚷嚷了起來，“開寨門！快開寨門！”聽了頭道門逃回來的小嘍囉匯報之後，黃三炮就知道他的山寨根本就不是人家官軍的對手。主峰上的寨門寨牆，一點也不比頭道山門那兒的厚實，在人家的大炮麵前，根本就和破門簾子沒有任何區別。與其山寨被破之後，被砍頭示眾，還不如開門投降官軍，最起碼是能留條命。看下麵那些官軍的意思，也不過就是想收編自己山寨裏的這些人嘛！不管怎麽說，將來自己最起碼還能混回官軍幹幹，總比現在當場死了要強吧？

山上的土匪們慌裏慌張的把沉重的大門往兩邊一分，整個金雞嶺主峰算是不設防了。

王大柱一看土匪們把寨門都打開了，帶著一營戰士立刻順山道而上，幾分鍾之後，就進入了金雞嶺主峰的土匪營寨。

“大人，我就是金雞嶺的寨主黃博濤。”想不到這個土匪頭子還有這麽文雅的一個大號，黃三炮看樣子是他的匪號了。

“嗯，你先站在這兒。”王大柱僅僅是瞟了他一眼，扭頭就指揮他的部隊，“一連進山占領各處要害位置，二連搜索全寨，三連控製山道寨門！”

隨著幾聲答應聲，大隊的人馬呼呼嚕嚕的從旁邊衝了過去。黃博濤可有點傻眼了。這夥官軍看樣子是想要抄了他的山寨呀！想要開口抗議，可是看到這位大人身邊的那兩個拿著短槍的衛士看著自己的眼神，金雞嶺的這位大當家的縮了縮脖子，把將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不管怎麽說，自己這回算是救了全寨子幾百口人的性命吧？希望這些官軍不要學習曾文正公，把石達開誘降之後，幾萬太平軍全部斬殺。要是得了那麽個結果，那才是追悔莫及，也害了全山的弟兄！

給自己的部隊下達完任務之後，王大柱這才轉臉看向黃三炮，“黃三炮，恭喜你棄暗投明。從今以後，你就是黨國的正規軍人了！”

“同喜同喜。”黃博濤拱手施禮，模樣倒是挺像那回事兒的。這黃博濤本是讀書人出身，清末的時候，還曾經中過秀才，不說是滿腹經綸吧，最起碼比起連報紙都讀不下來的王大柱是強了許多。這倆人，一個是飽讀詩書的秀才，如今卻做了山賊，另一個是大字識不滿一籮筐的泥腿子，現今成了堂堂的政府軍中校營長，其中的緣由，實在是太難解釋得清了。

高全聽說王大柱真的攻破了金雞嶺，招降了土匪頭子黃三炮及其手下土匪五百三十二人，當即大喜！馬上吩咐，就在獨立團駐地的空地上，支起大鍋，蒸上大白饅頭，燉上肉，就等著接這批新兵了！

黃三炮領著他的人，在王大柱的一營戰士的“護送”下，膽戰心驚的來到獨立團的營地。進營門之前，黃三炮甚至還閉上眼睛悄悄地許了個願，如果進門迎接他的不是機槍刀斧手，能過了今天這道坎，來日他一定到五台山上香還原。

一進營門，就聞到一股肉香，黃三炮正在疑惑，就見一群軍人簇擁著一個年輕的軍官朝他這邊走了過來。黃三炮滿腹狐疑，正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旁邊的王大柱快步跑前幾步，“啪”一個敬禮，“報告團座，一營王大柱任務完成！”

高全舉手還了個禮，“好，王營長辛苦了！弟兄們辛苦了！”高全和王大柱打完招呼之後，抬手向出征回來的的士兵們問候，然後看向王大柱深後的那群人，“這些就是金雞嶺上的好漢吧？”

王大柱還沒開口作介紹，黃三炮已經快步跑了過來。這老小子腦子可是好使，王大柱和高全的對話他在後麵聽得一清二楚。心裏明白，這位就是這支部隊的長官，也就是他今後的效忠對象了，眼看高全拿眼睛看他，心知第一印象極為重要的黃三炮哪能不主動？他現在還不是軍人，行舉手禮當然是不合適，再說他也不會不是？黃三炮跑到高全近前，雙手抱拳，一恭到地，“金雞嶺黃博濤參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