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黑頻繁約赫寒見麵,兩人商量很久,準備近期就把手上這批貨賣出去。
“寒哥,這批貨賣的順利,你就讓我認你當哥,怎麽樣?”
耿黑把赫寒送出院子,揚了揚滿是胡渣的下巴。
赫寒墨色眸子靜靜的,把煙屁股扔在地上,一腳踏滅了。
話音懶懶的,“再說吧。”
“得,我這上趕著認你當哥都吃閉門羹。你是還不知道兄弟多上道。等吧,我等得起!”
耿黑壓下心中不滿,摸了把自己剛剃的頭。
赫寒懶得理他,推門就走。
出了巷口就碰上一臉倦色的黃毛。
幾天沒見,黃毛更瘦了,甚至有點脫像,他心事重重往巷子裏鑽,毫無察覺的路過赫寒。
院子裏,耿黑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黃毛著急忙慌的破門而入,見他就跪下來,“老大老大救命!”
他拉住耿黑褲腳,可還沒說話就被一腳踹在地上。
“又他媽是你家那個老不死是不是,老子說了多少次別管她。”
耿黑的怒火一下子被激出來。
黃毛從地上爬起來,又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老大求求你,就借我幾百,我把今晚住院費交了。她已經快不行了,沒多長時間了。”又想起什麽,黃毛想從外套裏拿出宋歌之前給他的紙條邀功,但耿黑迎他胸口就是一腳,生生把他踹到門邊上。
“幾百沒有,拳頭你要不要?黃六別以為叫我一聲老大你就所有破事兒都能說。告訴你,做我小弟,惟命是聽還行,讓老子為你破財你他娘的做夢!”
說著把大門一開,將瘦骨嶙峋的黃毛扔出去。
*
晚上宋歌和赫寒忙完,一起回雨棚。
她對雨棚已經全然適應,和裏麵大多數人都相處的很好。
經常給棚裏的小孩與鄰居帶燒烤吃。
四娘最近找了個“老來伴”,對方雖然坐著輪椅,但對四娘十分上心。經常讓外頭護工把他推到雨棚給四娘送花。
聽四娘說,這人是她年輕時村裏的小夥子。
她被人販子拐賣出來,對方卻是參軍出來的。
青蔥年少的少男少女連互相瞧上一眼都要臉紅很久,兩人不曾想過,再見麵會如此物是人非。
那老頭子被人推著,在街上幾乎一眼就把成為半老徐娘的四娘認出來。
“我剛開始真沒認出他,誰還能記得那麽多年前的事兒啊。但他一眼就認出我了,死死拉著不放手。”
“你看看我有什麽好。我告訴他我這些年在做什麽,勸他別纏著我,那個老固執一點都聽不下去。就讓我到他那住,陪陪他。”
寒氣侵體的深秋,四娘特地熬了點銀耳雪梨湯分給宋歌。
她一勺一勺的舀,眉宇透出鮮有的舒展,像很多這個年齡的大媽一樣,她麵上洋溢出某種坦然和放下的輕鬆。
舀好湯,四娘倏然想起什麽,一把拉著宋歌,偷偷塞給她一個透明小袋子。
宋歌瞧了眼這粉末,凝視上麵的字“享春粉”,拿在手上摸了摸,好奇:“這是什麽?”
四娘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看,揚起嘴角,套在她耳邊說了答案。
燙手山芋似的,宋歌咻地丟下。
四娘瞪她一眼,把東西拿起來,重新塞在她手上。
“你這丫頭就是不會變通,用點辦法總是好的。都生活這麽長時間了,怕什麽。”
她拍拍宋歌肩膀,“我知道你臉皮薄,這種事不是害羞的時候。你還有幾年能陪他耗?女人的青春最值錢,你聽我的,用用!”
“我真……”用不上啊!
宋歌捏著那玩意兒,一個頭兩個大。
“藏好了,我花力氣幫你找的。”四娘不由分說把宋歌往回推。
對著她叮囑:“這湯今晚上一定把它喝光了,晚上喝效果好!”
*
赫寒洗完澡,恰好碰上一臉緋紅的宋歌。
宋歌把手上的碗推給他,“雪梨湯,你喝。我出去下。”
她轉身悶頭跑開。
赫寒看著她跑走的方向,仰頭,一股腦把湯全喝了。
夜色裏,宋歌瞅著四下無人,趕緊把那包“享春粉”扔進垃圾桶。
回去時正巧看見一身淡色衣服的四娘抱著花,上了輛小轎車。
車窗後,男人麵容不再年輕卻幹淨整潔,關鍵是眼神一直追隨四娘。
有情人的惦念是平凡人生活裏可貴的珍寶,宋歌由衷為四娘高興。
回家,剛進門赫寒就遞給她一個布包。
他額前頭發還滴著水,眼睛濕漉漉的,“四娘給的,說是你東西。”
她的?
宋歌微疑,在赫寒注視下打開布包,手指才撩起一方布角,斜斜燈光映照出幾個字,她立馬把包袱合起來。
赫寒拖著脖頸上的毛巾擦頭發,見她反應這麽大,睨了眼:“怎麽了,什麽東西?”
“沒,沒什麽,一些女生用的商品。”宋歌捏緊了沉甸甸的布袋,蹲下來想把它鎖櫃子裏,可雨棚的櫃子沒有鎖,而且堆滿了日用雜貨。
為了表現正常,她努力維持鎮定,把袋子卷了又卷,看似十分隨意的丟在自己床頭。
赫寒眼眸淡淡的,睡衣被頭發上滴答流下的水浸得微濕,映出完美的腰線和若隱若現的腹肌。小臂露在外麵,線條分明。
這一切在昏黃燈光照映下聯係上剛才看到的東西,宋歌隻覺得自己要變色了。
變成黃色。
“沒事兒,我困了,睡覺睡覺。”她急慌慌把煤油燈吹滅,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鑽上床。
宋歌側睡,留給赫寒一被褥裹住的纖細背影。
手掌在赫寒看不見的地方差點沒把布袋摳破。
四娘居然給她拿了一袋子享春粉。
就他喵的離譜!
窗外月光格外皎潔,宋歌按著一布袋“危險品”根本沒法兒閉眼。
她計劃熬到夜深人靜,貓頭鷹都在打盹的淩晨時間出動,把這一袋子扔上垃圾車,徹底告別。
可這夜不安靜,躺椅上的赫寒翻來覆去,宋歌豎著耳朵聽,就怕他失眠,讓自己的計劃付諸東流。
一片寂靜中,赫寒的躺椅吱吱呀呀扭動,少年鼻息沉重,喉間時不時散著悶哼,像是難受壞了。
“赫寒,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聽出不對勁,宋歌翻身而起,借著月光,湊到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