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襯衫那邊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狀,目光不時的往這邊看。
劉奇衝他們微微搖了搖頭,隨即看著麵前的蘇杭,一副很隨意的湊到蘇杭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既然朋友給了我這個麵子,那我也給你這個麵子,這個妞我不動。”
蘇杭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夥子還是蠻上道的嘛。
隨即,蘇杭很自然的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一沾即走,轉過身來。
而女孩似乎也早有準備,身子輕顫了一下,隨即低著頭,默默的跟在蘇杭的身後,準備站到蘇杭的旁邊。
她之所以如此,完全就是因為蘇杭在快到的那一瞬,便給她快速的解釋了一下情況。
聽到兩人的交談,此時她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又浮起蘇杭那溫和而又帶有安全感的聲音。
“不要聲張,後麵有位朋友在找你借點東西,我打發了他,一會你就站到我旁邊。”
其實她一開始便發現了,身後有什麽不對勁,因為她似乎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背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有小偷!
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這種感覺她很信服,因為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有這種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覺。
甚至在某些時候,她完全可以感覺到別人的情緒。
但是這個時候,她一個女孩子,完全行不成什麽威懾力。
而且她也不敢聲張,別看車廂裏這麽多人,如果真的遇到了事情,有人站出來的幾率小的可憐。
萬一小偷被揭穿,惱羞成怒下,幹出什麽事情可就不一定了。
而正當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想著辦法的時候,蘇杭忽然來到了他的身旁,並對她說出了那句話。
一瞬間,一股莫大的驚喜與感動湧上心頭。
“他……是誰?”
周念雨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看了身旁的蘇杭一眼。
便是這一眼,望見蘇杭眼睛的一刹那,讓她差點尖叫了出來。
周念雨連忙低下頭,沒有血色的臉蛋更加蒼白。
她的眼中,有著一股濃濃的驚懼。
“他……他是誰,怎麽會有……會有這麽陰冷的感覺……”
“就像是……”
“……走在墓地裏的感覺!”
…………
………………
蘇杭看見周念雨的小動作,隻是以為小女孩的害羞,並沒有多在意。
此時目光一動,就準備帶著周念雨朝著自己的座位。
但是這一看,他差點開口罵娘。
“我艸,孫子你屁股那麽快,老子剛離開你就占了老子的座位!”
蘇杭目光不善的望著那個占了自己座位的無恥猥瑣陰險下流的混蛋。
但他卻沒想到,他這一望,那個混蛋還沒有動靜,小白領那邊反而坐不住了。
“該死,那個混蛋看我幹什麽,是嘲笑我嗎?!”
小白領很不高興。
不就是沒有站出來揭穿那個小偷嘛,你至於用這種惡意的眼光看我嗎混蛋!
小白領臉瞬間變得滾燙,好像周圍所有人都在嘲諷她的退縮,她的怯懦。
尤其是那個在她看來,無比無恥的滾蛋蘇杭,更是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發,都透著濃濃的嘲諷味道。
小白領瞬間忍受不了。
雖然你救了那個女孩子,但你不是也沒有揭穿那個小偷嗎,你不是一樣的怕事嗎?!
迎著蘇杭的目光,小白領感覺渾身都難受。
腦子瞬間一熱,張口就大聲喊了出來。
“大家小心,對麵那個穿綠色格子衫的男人是小偷!!”
*******
隨著小白領一聲高昂的尖叫,整個車廂頓時**了起來。
“有小偷?”
“哪裏哪裏?”
“大家快檢查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看看有沒有丟什麽東西的。”也有聰明的,冷靜的開口。
而車廂中央白襯衫那邊,原本越來越激烈的戰況,在聽到劉奇被揭穿後,詭異的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忽然推搡起來,有意無意的朝著車門處挪動著。
“艸,傻逼女人!”
蘇杭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狠狠瞪了小白領一眼,他媽不知道人艱不拆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家有刀又有人,萬一來個狗急跳牆怎麽辦,蘇杭看的很清楚,就在劉奇被揭穿的那一刹那,劉奇眼中閃過的不是慌亂,而是一抹凶狠。
“你罵誰呢。”
小白領眼睛不客氣的瞪了回來,老娘做好事難道還錯了嗎?
“傻逼知道我罵誰呢。”
蘇杭嘴角一撇,不屑的開口。
“你……”
小白領眉葉倒豎,氣急敗壞的就要回罵回來。
便在這時,車廂內不知哪個眼尖的,忽然一指窗外,驚喜的開口。
“看,外麵就是派出所。”
眾人順所指方向望去,可不是嘛,頓時有底氣了起來。
“停車,停車!”
“把那個小偷送派出所。”
“哎呀,其實我早就發現了那個小偷啦,隻是沒來得及提醒……”也有想攬一份功勞的。
蘇杭聞言,不由得一陣冷笑,你丫褲子都被人劃破了現在都沒發現,還發現了小偷?
隨即蘇杭假裝不經意的望了劉奇一眼,原本還麵無表情的臉色此時陡然難看了起來。
要出事!
蘇杭腦海頓時浮起這個念頭。
現在這個車的位置實在是太不對了,對麵正好有一個派出所,你說那個眼尖的人,你發現也就發現了,假裝下車報個警不好嗎,非得大聲喊出來,這不是逼著人家狗急跳牆嘛。
眼見得車子速度忽然變慢了下來,蘇杭不動聲色的一拉夏念雨,這姑娘好像被嚇住了,身子不住的輕微顫動著,自己拉她的時候,這姑娘好像更緊張了,身體僵著被拉了過來。
而就在這一刻,劉奇也感覺到了車子速度的下降,臉色更加陰沉,目光也不住的閃爍起來。
隨後他忽然拿起一個東西打在車廂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砰!”
這響聲一出,整個車廂頓時靜了一下,所有人都這突然傳來的響聲嚇了一跳。
緊接著劉奇充滿憤怒的吼聲響起。
“大天堵住後車門,孫賜去前麵,麻痹所有人都別給老子喊,司機你要是敢停車老子現在就捅了你的喉嚨!”
幾乎就在劉奇話剛說完的一刹那,前後車門便都被人堵了起來。
叫大天的就是那個白襯衫,此時他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猥瑣,猙獰著臉,大巴掌直接開甩,抽翻了堵在他跟前的人。
一個箭步竄到後車門口,看著周圍人群憤怒的撲了過來,他也不怵,嘿嘿冷笑了一下,猛的從自己黑色公文包裏抽出來一把好似菜刀一樣的黑色寬刀,管也不管自己旁邊有人,反手一刀就剁斷了旁邊的扶手,這才抬起眼,一臉豁出去的凶狠,望著包圍自己的人。
“你們誰先過來挨老子幾刀?”
周圍人頓時嚇住了。
那扶手不是鐵就是鋼,那男人一刀就砍斷了,那刀得有多鋒利?
而且剛才大天那一刀是真的嚇住他們了,刀鋒甚至貼著旁邊靠得比較近的身子過去的,有一個男人的胳膊甚至還露出了一條紅線,血慢慢的滲了出來。
但那男人卻是不敢聲張,原本被孫賜扇了幾巴掌的那幾個人,這個時候哪還敢圍過去,幾乎是逃樣朝著遠處擠了過去。
大天用他凶狠的行為,赤果果的告訴了所有人,這他媽不是恐嚇,人家是玩真格的。
前門那邊,原本跟劉奇一起行動的那個年輕人,此時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他那邊沒有多大動作,效果卻出奇的好,現在前門的所有人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眼睛裏隻剩下了恐懼。
那叫孫賜的年輕人,用的是一把黑不溜秋的匕首,巴掌大小,在他指尖翻轉著,行雲流水的動作更像是一種藝術。
匕首時而變成一條黑線,時而劃過一條條優美的弧度,好像一隻漂亮的蝴蝶在飛舞。
但所有人恐懼的,正是這個好像在表演一樣的孫賜。
孫賜神色淡然,好像沒有什麽能夠打攪他一樣。
從頭到尾他就隻說過一句話,而他的匕首甚至在飛舞起來時也隻停過那麽一次,那正是他說話的那一刻。
他說。
“我不喜歡別人不聽話,所以,我說現在不要吵。”
而他在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後,手間的匕首便驀地一頓,隨即猛的插在了一個正在鼓動別人跟他們拚了的男人,脆弱的肩膀上。
“啊!”
那男人頓時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而他的慘叫還沒有結束,孫賜的匕首忽然舞動起來,輕盈的在那男人的胳膊上劃過,在血液湧出時,匕首也沒有因此停頓,依然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噓……”
孫賜一根手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匕首飛舞之間,滴滴沾染的血液灑落,使匕首變得不帶一絲汙垢。
有那麽幾滴血液,正好灑在那男人的臉上,盡管傷口鑽心的疼,但是心裏的恐懼更是占據了他的所有。
眼見孫賜的匕首又要舞來,男人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慌亂中一屁股摔到地上,但他卻好似沒有感覺,望著麵前的孫賜,恐懼而又無助的向後爬著。
周圍的人,瞬間崩潰了,幾乎瞬間便要尖叫起來,但是看著眼前的那個男人,平淡的好似對什麽事情都漠不關心的孫賜,他們全都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無助的彼此依靠著。
對於就在自己旁邊發生的事情,司機卻連頭都不敢回,因為在他的旁邊,坐著一個現在看起來很是妖嬈的女人。
還有她手上,握著的蛇尾,那蛇身,正纏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是一條色彩斑斕的蛇,滑膩冰涼的觸感落在脖子上,讓他整個人不寒而栗,冒出了一堆雞皮疙瘩。
這個女人,正是與白襯衫大天搭檔碰瓷的那位。
整個車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隻剩車子發動的微微轟鳴。
看著這一切,小白領呆在了那裏。
我隻是揭穿了一個小偷而已,為什麽會瞬間跑出來這麽多非人類。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嗎?
那些受傷的人,那些殷紅的血液,那默默哭泣的人,那捂在自己還是嬰兒的孩子嘴巴上,這樣才不會發出聲音的手。
那些驚恐的表情,那些無助的眼神,那些痛苦,那些沉默……
天啊,天啊,
這一切,難道真的都是因為我嗎……
這一切……
都是……我的錯嗎?
“啪!”
站在小白領麵前的劉奇,忽然狠狠甩了一巴掌在小白領的臉上。
“艸,傻逼,你滿意了?”
這耳光,沉重而響亮,小白領的臉,頓時紅腫了起來。
但是這一切,小白領卻都好似沒有注意,聽到劉奇的話,她的身子忽然一震,目光呆滯的轉過了頭,望著劉奇,望著車廂裏的人,口中低聲喃喃著。
“原來真的……是我的錯……”
“可……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害了別人……為什麽讓別人感到痛苦,為什麽要讓別人哭泣……”
小白領瘋了似得念著,忽然蹲下身子,像個無助的小姑娘一樣,把頭深深的埋進肩膀,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自己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她低低的哭泣著。
車子行駛著,一往無前的樣子,好像永遠不會停下。
車廂內,所有人都沉默著,死一般的寂靜。
小白領也不再哭了,楞楞的坐在座位上,抱著雙腿出神。
隻有劉奇跟蘇杭兩個人,並排坐著,躬著身子吸著煙,在這寂靜中,煙草燃燒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沉悶。
良久,劉奇忽然吸了一大口煙,憋了很久,這才慢慢吐出來。
煙霧繚繞中,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
“兄弟……”
忽然,劉奇轉過頭,衝著蘇杭開口,
“剛才多謝你給我留了個麵子,隻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蘇杭有些複雜的望著劉奇,弱小總是可以引起憐憫,車廂內的一幕幕,實在讓蘇杭有些看不下去。
這個時候聽到劉奇的話,他搖了搖頭,幹脆的回答道:“我那樣做隻是江湖規矩,而且我也隻是遵從規矩而已,逼不得已。而你現在做的,讓我真的覺得自己是逼不得已了。”
蘇杭指的是孫賜對乘客動刀的事件,他覺得,如果逼不得已,可以行下作之事,有威脅,可以行歹毒之事。
可是現在對於劉奇這幫人來說,車內的乘客們即使圍毆估計也挺不過人家一個人,又怎麽能構成威脅。
劉奇聽了,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低頭抽起了煙。
這次的煙霧繚繞,卻帶了一種難言的苦澀。
頓了良久,他才幽幽開口。
“也許……這就是江湖吧。”
蘇杭不客氣的搖了搖頭,笑道:“這隻是你的江湖罷了,你有門派,所以你是江湖人,我無門無派,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我不會理解。”
劉奇很是驚異,抬起頭望著蘇杭。
那句切口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而且看蘇杭的樣子,根本不是從哪裏聽來後生搬硬套,那種熟悉完全就像是從小熏陶出來的,又怎麽不是江湖人。
似乎是感覺了劉奇的驚訝,蘇杭抽了口煙,淡淡的開口。
“別懷疑我所說的話,我是孤兒院長大的,我們所有孤兒院的小孩課外知識,全部是從門房老頭那裏補充的,老頭子別的不會,跑江湖的知識倒是有一大堆,這些全是他教給我的,江湖黑話,我們孤兒院小孩全都會。”
劉奇:“……”
劉奇明顯卡殼了一下,隨即幹笑了幾聲,用一種特深沉特裝逼的話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世間……哪裏不是江湖啊……”
這種乍一聽十分有內涵其實狗屁沒說沒有一點實際意義的話,被稱作哲學。
哲學的話基本上是個人都能深沉那麽一兩句,隻要你把握似是而非的要點精髓,你完全就可以成為一個哲人。
但是如果你沒有與之匹配的氣質,那麽就會顯得你裝逼不成變二逼。
隻是在劉奇說這句話時,目光中透出的那種滄桑和唏噓,有那麽一瞬間讓蘇杭相信這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但隨即便是嗤之以鼻。
那種目光隻有經曆了很多世事的人才會擁有,一句話可以概括。
看破紅塵。
就像蘇杭小時候經常就在門房老頭子的眼中看到過,獨自一個人喝著酒,低聲喃喃著誰也聽不清的話,目光落向遠方時,裏麵就會出現這樣的滄桑,以及……那眼中深深的落寞。
好像一枝開在垃圾堆裏的牡丹,好像一頭狗窩裏的狼。
他是孤獨的,是不被理解的。
隻有在這個時候,蘇杭才不會對老頭子吹噓的話嗤之以鼻,因為這是一個可憐的家夥。
而此時,就在蘇杭嗤之以鼻的時候,他同樣在劉奇的眼中,發現了那一抹深深地落寞。
那是一種更孤獨,更沉默的感覺。
就好像隔絕了一個世界,就好像一個清醒的夢。
所以蘇杭,習慣性的選擇了沉默。
好久沒有開口,劉奇好像也陷入了某些回憶中無法自拔,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嘲諷。
蘇杭感覺的出,那嘲諷的對象,
是他自己。
汽車又駛過一站,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郊區。
蘇杭望著窗外的風景,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擁有這麽多時間,去欣賞外麵的一切。
青海市像一個瘋狂運轉的機器,而生活在這個城市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其中一個零件。
他們快節奏的生活著,無法讓自己閑下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支撐起這個龐大的機器,也才能生活在這個龐大的機器當中。
現在突然靜下來,卻變得不再適應,因為自己的心已經無法靜了。
也許很多年前,人類還是在藍天下,而不是天花板下。
正想著,身旁忽然傳來劉奇的聲音。
“兄弟,說了這麽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劉奇。”
蘇杭回過神,扔掉早已熄滅的煙頭。
“蘇杭。”
話剛說完,蘇杭就看見劉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了起來。
“怎麽了?”蘇杭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老子不過就說了一個名字,你怎麽就變成這幅德性了。
“沒,沒事……”
劉奇回過神,搖了搖頭。
遲疑了一下,還是補充了一句。
“我一個……應該算是同伴的人,也叫做蘇杭。”
“哦?那麽巧。”蘇杭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開口。
劉奇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了。
蘇杭也識趣的沒再提了,不過既然已經說起話了,蘇杭正好想問問自己的疑惑。
蘇杭頓了頓,研究了一下措辭之後,假裝一副隨意的樣子道:“唉對了,你們準備到什麽地方去,總不能這樣一直開下去吧。”
蘇杭盡量用最委婉的詞語來提醒劉奇,你現在可是挾持了一輛公交車,總不能一直抓著大家不放吧。
蘇杭說的很小心,他生怕萬一劉奇聽到這話中話,一受刺激,頓時一想,哦,我還是劫匪呢,跟你個小渣渣人質唧唧歪歪這麽久幹嘛。
萬一再惱羞成怒,唆使同伴對自己下手,按照他們的身手以及裝備,那真是連反抗都他妹的反抗不起來啊。
所以蘇杭看似輕鬆隨意,其實身體在說完話的一刹那就已經緊繃了起來,隨時做好逃離的準備。
而且這一切他做的毫無破綻,十分自然,相信劉奇絕對不可能發現。
不過好像蘇杭這一手連自己都佩服的防備沒多大用處,因為劉奇並沒有因為蘇杭的話暴走,隻是沉默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誒你坐下來好不好,幹嘛站在那裏。”
我擦,居然被發現了。
蘇杭尷尬的笑了笑:“坐久了腿麻,起來活動活動。”
說著,還做了幾個抽風似的伸展運動。
“哦。”
劉奇也沒有多在意,點了點頭便轉過了頭,重新抽起了煙。
不過經過這一打岔,蘇杭發現其實劉奇也並不是想象中那種凶狠的歹徒,相反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猶豫了一會兒,蘇杭還是忍不住坐了下來,扭過頭就開始八卦。
“嗯我就是瞎問問,你可以選擇回答與不回答啊。”
八卦前,蘇杭先是囑咐了一句。
緊接著開口:“你們為什麽要到這公車上幹這個事情,以你們的身手,去應聘一些有錢人的保鏢應該不是問題吧,為什麽要做這種有風險而且利益又不高的事情?”
他們為什麽這麽做。
這是蘇杭最奇怪的事情。
別問蘇杭為什麽知道他們的身手,隻因為一點,在現在這個社會,任何一個門派的內門弟子,很普通人相比,身手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聽到蘇杭的話,劉奇沉默了一下,就在蘇杭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劉奇忽然開了口。
“其實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找一個人……”
劉奇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們幾個人的身體,平常的職業就是這個,而且我們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就想最後再體驗一下……”
日子不多?
蘇杭挑了挑眉,這又怎麽一說。
似乎看出了蘇杭的疑惑,劉奇有些煩惱。
“其實不是……唉就是……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艸!
蘇杭忍不住在心中給劉奇豎了個中指。
他娘的最煩這種人了,說個半截之後吊足了你胃口就不說了,不想說就別說,還他妹的假惺惺來一句說了你也不懂。
艸,你他妹都還沒說就說老子不懂,你知道老子懂不懂啊!
蘇杭表示很不爽。
而他這份不爽也永久的停留住了。
因為在此刻,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驀地出現在公交車前麵,在眾人驚慌的叫喊聲中,他慢慢的伸出了手。
下一刻,整個公交車無聲的破碎成粉末。漫天煙塵中,一團亮晶晶的意識體飛到了男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