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季川已有了加入打算，卻又遲疑道：“咱們稽查司進入這麽簡單，若讓邪道尋住機會……”
刁叔聽到他這句話卻笑了笑：“你這是答應了？好！”
他笑眯眯坐直身子道：“也不是沒有審查，可一來你天賦驚人，年僅十七歲便修至聚氣境，邪道也不舍得放你進來，二來你已與邪道勢同水火，至於其三嘛……”
他閃電般將手探出，一把抓在其手腕處，一股火紅色元氣自他手腕傳過來，季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道道乳白色元氣自發匯聚在手腕處，與襲來的紅色元氣對抗起來。
“其三嘛……便是這元氣了，你可知邪道與我們正道如何區別？拋去那血祭祭煉不說，咱們黑翎衛這種手法就少得了？況且很多功法修習時自帶血煞，僅從這判斷也做不了準。”
他將手緩緩收回，放回身側。
“你可知……陰陽二字？”他高深莫測笑笑，而後用手沾了酒水在桌上比劃——
“這天地元氣天生為陽，每個人根據體質不同吸收的元氣屬性也有所不同，但陽氣在上，陰氣在下，到了聚氣期再往上，就離不開陰陽調和，就需要一物……”
他在桌子上劃出一道直線，上麵畫個太陽，下邊畫個月亮，各自代表陰陽，又自袖子中取出一物，放在中央。
這是一粒渾圓透亮的灰色丹藥，初看並不驚人，仔細看去卻發現其中偶爾會閃過一道仿若活著的霧氣。
“就是此物！名為——陰靈丹！”
“若想繼續往下修習，便離不了陰靈丹，可這東西產量有限，且絕大部分被我大夏壟斷，你說說若他們選了陰靈丹，習了我大夏功法，還能說是邪道？那不是正道嘛！”
“至於還有冥頑不靈者，硬是要修習邪道，就需要將一身修為轉化為陰氣，若自小便被血祭灌注可能還要更快，從那稀少的陽泉中用秘法血祭成陽靈丹，元氣中便會自帶陽紋，這一動手不就暴露幹淨？”
還有這樣一說？！
季川至今對上的最多也就是聚氣境，哪知道往如意境走還需要用丹藥調和？
可……這大夏也忒霸道，占了所有陰靈丹產出，若不與其為伍，聚氣境便是武道的終點，他感受到過在大道前無法前行的憋悶，若逼急了，可不就要找別的辦法？
成王敗寇，這被打成邪道的家夥們，在這條邪道上隻能越走越遠了。
他打了個激靈，看來邪道是真不能沾邊，要不然自己可就天生與大夏不容，且他們手段太過血腥，就是真被斬了，也算是死有餘辜。
於是抱拳認真道：“刁師！不知那功法……”
就見對麵刁叔一笑：“這就叫上了，你倒是著急，也罷，說說看你想要哪種？是那種靈動的？還是威猛的？或是以勢壓人的？刀法？劍法？拳法？指法？我這存貨不少，這後門也僅給你開這一次，你可好好想想。”
季川眉頭輕蹙，他雁行刀法與踏雪尋梅步法走的都是靈動之法，速度快，變化多，伏牛拳法主要是拳勁，厚重有餘卻變化不足，到底哪種才是自己喜歡的？
他又想起自己前幾次與人爭鬥，這三門凡人武藝已不太能滿足，現在主要靠丹田內凝聚的元氣以勢壓人，但確實比起如同小蟲子蹦來蹦去爽利得多，也懶得動那些權謀腦筋，直接打將過去多暢快？
他心思一定，眉頭也舒緩開，抬頭朝刁叔篤定道：“有沒有那種……勢大力沉，一擊定乾坤，以勢壓人的？最好是刀法，拳法也可。”
……
時間快到宵禁，季川與刁叔約定明日將縣令與主簿移交過去，見他擺擺手轉身，便朝著別院而去。
飯菜早已在小巷內散落一地，他隻得又在青樓打包了些吃食與糕點，快步走了不一會，便回到別院內。
推門進去，將盒子放在桌上，伸手將裏麵東西遞過去。
那纖纖玉手輕輕接過去，將一塊糕點放在嘴邊，狐疑道：“怎麽……有些脂粉味？”
季川尷尬道：“許是……那糕點攤子和胭脂攤子挨著的緣故？”
見其將糕點放入嘴中細細咀嚼，才問道：“巡查司查案子來青山縣了，現在就在縣城。”
見趙南琴停止咀嚼，擺出傾聽的姿態，於是繼續道：“巡查司內我稍有關係，你若覺得有必要，我可幫你說說，這樣是否更穩妥些？”
趙南琴愣了愣，怎麽這家夥突然間和巡查司有了關係？前兩天不還是老百姓一個？難不成其天賦被其看中？
於是對著他觀察起來，卻輕輕蹙眉——
現在卻有些看不透他一身修為了，但很有可能已至開脈境後期，甚至很有可能摸到圓滿的邊，畢竟若非如此，一身罡氣也很難隱藏得了，況且若不如此他也沒必要對自己索要聚氣境法訣。
她不敢相信，這小子修煉這麽快？這才幾天就從開脈境初期修習到了這等地步，是有什麽修複經脈的寶藥？還是修習了幾門氣血充足的武技？
是因為此才被巡查司哪位校尉看中了吧！
可……要不要告訴巡查司？
她心中打鼓，實在是巡查司名聲在外，對他們這些修行門派主要行監督職責，也經常出現為了釣魚將修行門派作為魚餌的情況。所以他們門派下山曆練的弟子也大都與世家關係不錯，對衙門感官都不是很好，幾乎是禁絕參加巡查司的。
因此有了選擇，她也不想再與巡查司有什麽瓜葛。
她轉念一想，那妖人像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修為和情緒都波動得厲害，要不自己也沒有機會用師父賜給自己的護身符籙逃出生天，也許……他早就放棄追索自己回去療傷了？
想著師兄若快馬加鞭也就是這兩日便能到達，於是下了決定，還是要再等等。
季川聽後也不堅持，若她師兄動作快，說不定比大牛回來的還要早。
他放著趙南琴在這吃飯，自己推門出去，坐在院內心神沉入係統。
麵板中浮現出一段文字——
【鯨濤刀法（聚氣境武學）·未入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