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都是這小子……”
季川聽著不遠處刁叔的驚歎聲撇了撇嘴，轉過頭專心欣賞這幾隻神俊的飛禽。
這幾隻如同上一世老鷹的鳥類，身體碩大，羽毛深邃且富有光澤，眼中有貓瞳，頭頂上還長著一撮灰色如閃電般的絨毛。
見季川朝前走，嘴巴微張做撲咬狀，偏過頭盯來。
謔！氣性真大！
他思慮一番，還是熄了擼一把的衝動，心想等回來有機會也要養一隻這種神禽，沒事在家擼著玩。
“怎麽，對這家夥感興趣？”
季川扭頭，看向發聲的壯漢，此人正是前來的巡查司三人之一。
他見其衣襟上有一道金色雲紋，心頭一凜，抱拳道：“總旗大人。”
那壯漢擺了擺手示意無需此，隨後指著那禽鳥道：“此乃我巡查司禦風鷹，專門培育用來快速奔襲，其在天空中少有天敵，可日行千裏，小友……若是有意，我可做主送你。”
“誒誒誒！老張，你這可做得不地道，這小子可是我先看中的，你這廝送個鳥來什麽意思，欺負我稽查司沒有此物？”
刁叔不知道何時擠了過來，橫在季川和張總旗之間，臉上滿是憤憤之色。
見刁總旗也過來，張姓總旗笑了笑，不回答也不再繼續，拱拱手朝另一側走去。
他本是見這小子心性和修為都尚可，想來結個善緣，若能入了巡查司，也算不錯，可若沒能成也沒甚可惜的，畢竟各路天才都擠破頭想入巡查司，這小子放在其中也最多算不錯，真要說是平生少見的天才，還不太夠格。
也就是眼前，沒幾個能打的稽查司才會當成個寶。
要知道，這個世界天才總是有，可能成長為一方巨擎，能為一郡、一府守百年太平的，天賦、才情、運氣缺一不可。
季川見狀一笑，對著轉身的張總旗背影拱拱手，隨後轉身對著刁叔笑嘻嘻道：“刁師，你看……咱們稽查司有沒有什麽好玩意，拿來讓徒弟我開開眼……”
“去去去。”
刁叔見護住了自己好不容易淘來的便宜徒弟，又吹起胡子眯眼笑道：“你也別在這青山縣等了，此事已不是你能參與的，若不想和這富貴擦肩而過，便隨我一同去郡城，趕趕時間還能參加這次的校尉考校。”
他拍拍季川肩膀：“等你得了這場富貴，也入了咱們稽查司，拜了師門，我求師祖他老人家給你傳你一門如意境功法，怎麽樣？”
季川笑眯眯點頭，一時間老狐狸和小狐狸都得到了巨大滿足。
……
清晨，青山縣，城門外。
“唏律律！”
兩匹紅棗馬嘶鳴幾聲，季川站在一旁臉上都是嫌棄。
刁叔見狀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道：“還不是要趕來救你小子，才借了巡查司禦風鷹過來，這要回去咱們倆總不能騎一隻吧？”
說著說著，他氣得將酒葫蘆拍在大腿上：“氣死我了！張小兒忒不厚道，管送不管接！”
季川笑了笑，也不再假裝矯情，跨上馬背，轉身對著前來相送的父母揮揮手。
“保重！”
看著哭成淚人的母親，季川輕扯韁繩，讓馬兒踱步到其母身側，俯下身子擦去其眼角淚珠，叮囑幾句，隨後緊拉韁繩，馬兒猛地掉頭開始提速。
馬蹄聲疾，背朝青山縣，跨過山水，往郡城方向去。
……
馬兒終究是比不上飛鷹，兩人走走停停，風餐露宿三日，才漸漸進了郡城範圍。
季川早已將白蓮教地窟之事一並報給刁師，這件事他不準備藏著，畢竟青山縣這次鬧這麽大，他不覺得朝廷會注意不到七裏廟下方的貓膩。
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還不如早點告知刁師，想辦法給他們這一係掙得一些先機，畢竟背靠的這顆大樹樹蔭越大，他才更好乘涼。
棗紅馬喘著粗氣，緩緩停在高聳的城門外，刁師拿出令牌給城衛，於是二人也不下馬，越過等待檢查的眾人，穿過巨大的城門，沿著城牆朝著城東走去。
從快到郡城便感覺到，這官道上的行人明顯多起來，等進了城門，行人的衣服上甚至能看到一些不多的彩色，較之青山縣灰撲撲的衣物顯得富麗得多。
不一會，兩人便行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營地。
這處營地位於城東，專門被開辟出一處位置用作巡查司校尉衣食住行。
穿過一處偏門，饒了幾圈，兩人來到一處院落。
院子裏有四間房屋。
刁叔對著其中最靠邊一間房子一指道：“喏，小子，你就住這間。”
這院子空幽僻靜，遠離大營中的校場、演武廳，就在大營靠近城牆邊的一角。
其中央有一株巨大的榕樹，傘蓋一樣的枝葉將整個院子的三分之二囊括其中，陽光透過樹葉撒下來，映得院子斑駁一片。
若仔細品一品，這方天地真有些獨特的韻味。
“怎麽樣？咱們稽查司的這個小院不錯吧，整個大營內，就咱們這個院子最僻靜……”
季川聽著刁叔滿嘴跑火車，將這裏的環境說得天花亂墜，隻是撇了撇嘴，心道：“這還不是側麵證明稽查司根本不重要？沒看大營門前寫的都是‘巡查司’這三個字？你稽查司不連個牌子都沒有？甚至連住人的院子都最靠邊。”
正想著，最左側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圓腦袋從其中探出來，見到院內兩人一喜，推門撒開丫子往這邊跑來。
“師父！”
待跑到兩人跟前才意識到沒有跟季川打招呼，才趕忙作了個揖道：“這位就是季川師弟吧……師弟一路勞頓，辛苦了。”
季川低頭，看著矮自己一個腦袋的小胖子，心中納悶——
這小子看著也就十四五歲，竟然是自己的師兄嗎？
正待問出口，站在一旁的刁叔撚撚胡子道：“唔，孫沐，見過你季師弟了吧，這幾日我還有事，你帶著他去參加一下這一批的校尉考核，等我回來再行拜師禮。”
季川眼睛一轉，這才見著這小胖子竟然也穿著一身校尉的便服，袖子上也繡著一道雲紋，卻是比自己還要早進入稽查司，已是校尉了！
刁叔又摸了摸孫沐腦袋道：“小子，你素有心慧，就是心太善，也不知道帶你進黑翎衛是不是好事……”
說完搖搖頭，與季川對視一眼，背著手往來的方向去了。
季川知曉這是要將白蓮教陰泉的情況上報給上頭了，就是不知道他幾日才能將這件事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