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稽查司果真霸道!”

那俊秀公子雙眼寒意已失,眸子中蘊含著不清不楚的韻味。

“就現在這人員凋敝的光景,你們做秀給誰看?!”

壞了,這家夥動了真怒!

孫沐臉色一變,剛想朝前一步擋在季川身前回轉一二,就見季川朝前信步,聽得冷漠開口:“好說,就你我二人,要不要過上兩招?”

“小小螻蟻,也罷,就讓我替你師父教你何為敬……畏!”

最後一個字說出口的瞬間,一股電光在劉淼雙足間跳躍,地磚猛地崩碎,天空暗了一瞬,一道紫色閃電餘韻在空氣中劈啪作響,人竟已至季川身側!

快!

快到極致!

雷電本就是這天地間最快之物,用在身體刺激上一瞬間就令他跨越短短距離,就如瞬移一般來到季川身側,右拳上醞釀的雷霆電花在小小庭院閃爍著,此時孫沐臉上剛顯露出一抹焦急!

“不!……”

“轟!”

拳頭上一秒還在身後拉開,下一幀劇烈的風壓便從兩人之間迸發出來,吹得周圍幾人睜不開眼。

劉淼眼神卻閃爍著濃濃的不可置信,隨後化作一股子認真。

孫沐睜眼,交手兩人卻站原地不動,因此眼神中都是疑惑——季川……沒有被一拳錘飛?

剛才兩人交手真就是在點到為止?

紫色和紅色夾雜的光亮飄散在四周,這才發現兩人周圍四散的電光中夾雜著點點紅色火光。

眼裏的疑惑終於化作令人不敢相信的震驚。

——玄陽赤火真經?!

……

“好!”

劉淼再次開口,這個好字卻終於帶上了欣賞。

“年紀輕輕便能修至如意境,你已經有了和我平等對話的資格,可……還是不夠格!”

好久沒體會到了,這股戰意!

劉淼心中戰意不斷沸騰,終於從隨手懲戒的態度中轉變回來,要用盡全力將他驕傲姿態給擊碎!

天才?

我打敗過的天才沒有五十也有三十,隻有永遠淩駕於天才的快感,才是真正如此努力的根源!也是能走到如今地步最心底的堅持!

季川心中的戰意並不比別人小——

真是快意!

即使是在如意境初期,他也能感受到一身火紅元氣帶給身體的支持,他能夠感受到身體素質都在紅色元氣的浸潤下不斷提升,雖然緩慢,但長年累月下較之聚氣境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更別提用火焰刺激身體後,揮拳迸發的如火山噴發的動能!

眼神中也升騰起戰意,拳頭上纏繞起一道流火。

兩人眼中都隻剩彼此。

……

“都住手!巡查司重地誰也不許胡鬧!”

下一刻,有一股壓力猛地插入進來,兩人猛然臉色一變。

腦袋嗡地響起,就如被巨錘砸過,隻是比季川當時受傷輕得多。

季川後退幾步,朝著門口看,一身穿金紋魚鱗服的壯漢邁入門內。

“張總旗!”

“師兄!”

都是熟人。

張總旗環視小院,看到院內一片狼藉,眉頭緊蹙。

這裏本就不允許私下比鬥,若是有什麽恩怨也應該在比鬥場上由人專門看護來較量高下,省得一群有勁兒沒處使的武夫在沒出任務期間受傷,誤了大事。

看著這場景心中了然——

這小師弟入門雖晚,可天賦卻是極高,因此待人接物總有些眼高於頂,惹下不少麻煩,靠著百戶關門弟子這一身份壓下去,修為在一眾年輕人中是出乎異常的高,因此大部分人都咬碎了牙往肚裏咽。

怎麽遇到這個愣頭青?

感受著身邊躁動的元氣剛剛平息下去,心中又生出其他疑問——

怎麽雷電氣息間還夾雜著似曾相識的感覺?

……火?!

他眼睛陡然瞪圓,看向季川方向。

“你……你將《玄陽赤火真經》修煉入門了?!”

是了,是了,隻有相差仿佛的天才才能激起師弟真正鬥誌。

他目光中都是不可思議,上次從青山縣分別才有幾日?也最多十日,這麽短時間就將這門出了名難修的功法修至入門?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老刁這麽緊張,怪自己看走了眼,若早知道是如此天才,一定要從稽查司這灘渾水中拎出來,若被稽查司所累,可就白瞎了這麽好的苗子!

劉淼卻麵帶不解,不清楚師兄為何這麽驚訝。這小子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可是馬上要踏入如意境中期的天才,你不驚訝我,反倒驚訝明明剛買入初期的這小子?

張總旗緩緩吐了一口氣,看著一旁憤憤的師弟心中一歎——你若知道這小子僅僅十日便將真經參悟熟練,還能突破到如意境,也會生出這種想法。

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師父曾私下評價過,小師弟的一身銳氣是修行披荊斬棘的矛,卻也能成為揮向自己根基的刀,一切都在於他內心是否強大。

此刻……他不想因為自己隨意一句話影響師弟的進境,於是定下心神。

這兩人都是熟人,但既然進了大營,規矩就不能不立。

沉思片刻:“大營內禁止私鬥,你二人……各自去刑罰堂領二十杖責吧!”

不輕不重的責罰,兩人都已修至如意境,元氣自動護體,二十杖責就算含著元氣打下來,也僅僅不痛不癢。

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人精……

程嫣抿了抿嘴,瞪了一眼一旁站著一臉癡相的孫沐,拉著不滿的劉淼,抱拳,離開了院子。

“至於你的事……”

剛剛已有手下人悄聲傳音告訴這事中緣由,於是心中有了打算。

“這二十杖責力度不小,這三日就好好在**躺著休息吧!軍醫方麵,我會安排……”

重點在“休息”。

季川曉得,對著其拱拱手。

這人情,他領了。

至於三日之後?刁叔應該就能回來,應該就不用去那勞什子采石場了。

心中也知曉,若不是今日展露了如此修為,又暴露出自己天才本質,張總旗吃飽了撐得要賣人情給他這小卒子?

他也真不清楚為什麽前世有些小說裏人總習慣藏拙,這世道本就是如此,不在關鍵時刻展現出足以匹配的修為,怎麽能得到相應好處?

隻是一味藏拙,藏到最後隻為了那一下扮豬吃虎人前顯聖的快感,就真不怕縮頭縮得久了真變成縮頭烏龜?

扭頭,對著孫沐笑笑:“孫師兄,你看,好消息……”

孫沐抹了一把臉,一臉複雜看過來——

他是最清楚實情的,心中震驚早已快將心神衝垮。

蓋因……

這家夥從聚氣境跨入如意境,隻用了——

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