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看?”
大皇子正在和他的幕僚團隊進行小範圍的協商,他們戴著一種更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裏的耳麥一樣的東西交流,耳機和麥克風。
其實這兩種技術很久以前就已經成熟了——電話,所以耳麥的出現並不奇怪,它隻是把電話的樣子改變了一下,但科技的發展,哪怕隻是一小步,也從來都不是為了普羅大眾的。耳麥主要是為一些商業公司,交易所,以及和政治相關的場所服務,一般人也用不到它。
在每個政黨的“地盤”上,人們都帶著這樣的耳麥,他們有自己專門的頻道,在大會開始之前有專門的人進行調試,調試結束之後就會進入鎖死狀態,它們的頻道就不會被改變。這讓所有的議員即使不需要離開自己的作為,也可以和其他人進行比較私密的交流,溝通一些敏感的問題。
在複興黨,也就是帝黨的陣營裏,大皇子問了這個問題,並且以此延伸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們是支持,反對,還是棄權?”
他一直在觀察舊黨陣營的表現,庫巴爾不斷回頭和微微開闔的嘴唇,就算是唇語專家都不敢保證此時他們解讀到的就一定是對的,更別說大皇子並不懂唇語。他隻是在觀察庫巴爾的神態,他比別人更清楚庫巴爾和馬格斯是一夥的。
他們之間的關係比外人想象的要更加的親密,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的人,所以他的態度,往往代表著馬格斯的態度。他不相信杜林要廢除禁酒令的提案沒有經過馬格斯同意,甚至他們早就商議好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這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如果支持廢除禁酒令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一些宗教人士圍攻。馬格斯在退休前放開了對宗教的限製,讓宗教再次興盛了起來,經由老教宗到康提時代的轉變,一些新的變化讓宗教換發了一些新的生機。
這些都和康提教宗的上任有關係,他更年輕,和整個主流社會沒有什麽代溝,或者說他就是主流社會的一員。一些不適宜現在這個時代的東西已經基本上被擯棄了,換成了符合時代潮流的東西。
他甚至為唱詩班出唱片,給修女們拍攝音樂劇,連驅魔和祝福都被“具現化”,通過專門得膠帶和播放膠帶來完成。這些東西看上去好像有些離經背道,可效果很好,更多的人開始接受這種新的變化,至少花兩百塊買一個小教堂在家裏就可以做禮拜很節約時間,老人們也不需要受到奔波之苦。
當然,每隔一段時間要去教堂更換一次裏麵的聖水,以確保它能夠正常的運作。
帝國禁酒除了特殊時期的特殊政策之外,其實也是來自於教會對酒精的禁令,直到現在教會還在勸導人們不要飲酒,支持廢除禁酒令,會不會讓信徒選民站到另外一邊去?
大家都在討論支持或是反對的得失,看上去這好像是杜林提出的一個提案,可實際上其他人也會因此得到一些分,或者減掉一些分,這和他們的表現有密切的關係。準確的判斷形式很重要,即使不能夠獲得那些本來就不站在自己這邊的選民,但至少不會讓自己這邊的人因此離開這裏。
帝黨和舊黨都還在討論的時候,工黨那邊很痛快的全票讚同,反正這次選舉和他們沒有什麽關係,雖然說有些遺憾,但是杜林那一棍子抽的太狠了,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恢複過來。這個時候和杜林唱反調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且最重要的是,工人階級是酒水飲料方麵消費的大戶,沉重且高強度的工作讓他們願意在工作結束之後來一點能夠消除疲勞,讓他們能夠睡個好覺的東西,哪怕他們知道容易睡覺隻是因為酒精的緣故,但他們喜歡這些能夠讓他們忘記憂愁的東西。
工人俱樂部之所以能夠迅速的占領全國,依靠的就是炸雞和果酒,如果他們這個時候站出來投反對票……
不用多想,很快各地憤怒的工人就會把他們撕碎。
這麽表述可能有點誇張,但不把票投給他們絕對是顯而易見的。工黨已經放棄了這次大選爭奪首相的想法,之前他們還有一點可能,現在卻一點可能都沒有,但這不代表著他們放棄了工人手中的選票。
當工黨的人投了通過的票時,電視機前麵的工人們頓時歡呼起來,特別是工人俱樂部內的那些工人們,他們抓著果酒盡情的痛飲。其實很多工人在工作之餘都願意喝一杯,可是酒的價格太貴了,而且不那麽好買。
市麵上很難買到以前那種整瓶的酒,因為它涉嫌運輸和販賣違禁品的法律條款,以及違反了禁酒令中的條款,但是購買一種可食用的消毒酒精並且注射到果汁裏這種做法,並不違反任何法律。
帝國沒有出台任何一個法律條款說不允許食用勾兌過的可食用消毒酒精,也沒有說不允許把可食用消毒酒精射進果汁裏,那麽它就是合法的。
可是這些並不能夠滿足工人們的需求,他們需要的是像以前那樣,廉價的大瓶子,幾塊錢就能買上一瓶,然後把自己灌醉。
工黨的讚成票給了他們希望,所有的工人就把和俱樂部都沸騰起來,這也讓工黨委員會的委員們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們已經知道了外麵的情況。
大皇子也知道了外麵發生的情況,每個黨派都有專人在外麵的一些選民聚集點觀察,每一次的選擇造成的結果都會很直觀被他們收入眼底,然後他們會打電話給議會內的接線員,把這些消息傳導給所有參與會議的議員。
自從有了電視直播之後,很多東西都變了,至少在十年前,議會絕對不會是這樣的。
“我們可以讓杜林的提議通過,但不能夠讓他這麽簡單的渡過難關……”,這九十大皇子在片刻沉思之後,作出的決定。
他知道反對這個提案就是反對那些選民,人們希望快樂能夠更加容易,更加親民的進入到生活裏,所有反對這種潮流的人最終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如果大皇子也做過夢的話,他一定會有知道什麽叫做得道者多助。
在他作出決定之後,帝黨內有人打開了公共頻道麥克風,並且提出自己的質疑,“杜林先生,據我所知,你的名下有多家生產,出售含有酒精飲料的工廠,你提出這項提案的本意,是為了通過權力更加方便自己斂財嗎?”
這是一個很蠢的問題,就像問首府杜林先生,你每天認真的工作是為了每個月上千塊的工資嗎?
它雖然蠢,可它終究是一個問題,杜林必須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它真的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