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出口成髒,毀人不倦
“營長,看把你累的,還是我們的空軍好吧,舒舒服服地坐著,想到哪兒,振翅一飛就行了。”
張澤雄一邊說,一邊憐憫地瞅著幾乎是半躺在駕駛艙座位中的孟遙。哦當然了,他敢這麽放肆地,主要是孟遙早已鼾聲雷動,而且整個駕駛艙就隻有他一個 “外人”,剩下都是機組的人,巴結他還來不及,更別說到外麵去嚼舌頭根子了。
別說營長累了,就連他這個最舒服工種的飛行員,想想都累得慌。
從早飯開始,說好了吃完飯就登機返航,結果一群人圍著野戰炊事車一看就是個把小時,孟遙更是親自鑽進車裏開了一圈,才算把這事結束。
於是又把返航定在9點鍾。結果呢,一大群破騎兵又穿著滿是泥巴的大靴子,愣是把伊爾整潔、漂亮的機艙搞的一塌糊塗,讓他心疼了半天不說,那些破騎兵下去後卻一個個直搖頭說憋得慌,還是騎在馬背上舒坦。
姥姥,還一幫子師團長呀,狗屁,整個一群土豹子。
總算最後敲定了起飛,誰知那幫可愛的紅軍將領們,愣是圍著伊爾轉了半天,看夠了才肯爬上來,而且一個個還要搶靠近窗口的位置。哈哈,原來他們也不傻呀,一眼就靠近窗口就能鳥瞰一路上的祖國大好河山。
戰略要地,哈哈,看來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啊。
這邊紅軍好不容易安靜下去,那邊那位挺著一個大肚子的蒙古女王爺卻又突然改主意了,非要跟著爬上飛機,現在就要訪問上海。
可憐的營長,簡直成了救火隊員。現在好了吧,一回到的飛機裏,那就是回到了家,艙門一關,管他天王老子誰都別管了,往軟和和的座椅裏一歪,小眼再一眯,兩耳全是咱伊爾嗡嗡嗡的最好的催眠曲,你就好好享受一下這短暫而難得的一個溫柔鄉吧。
所以說,最疼你的人是誰,還得是這個知冷知熱的老部隊。
“師座,參謀長呼叫,問我們飛到位置了——”
副駕駛說著,下意識地就往儀表盤望去。這事瞞不過羅漢秉,從起飛到現在,隻要掐指一算就他們此刻應該在的位置。
可是他這一嗓子,卻把張澤雄嚇了一跳,驚魂不定地向孟遙望去,直到確認鼾聲依舊他才瞪眼一巴掌拍了奶奶個熊,營長在,就不準叫師座,我說過的話都忘了,不營長最不喜歡這個電影上的叫法呀。”
罵完,他才一把奪過話筒,低聲嘿嘿一笑道:
“參謀長,預定降落要推遲兩個小時,反正已經晚了。營長太累了,他一上來就呼呼大睡。所以我改變了航速,讓他可以多睡倆小時,不然一落地,又是一大攤子事等著他。”
羅漢秉驚奇地喲嗬一聲,不由得就在話筒中也笑了起來行啊張澤雄,都疼人啦。不不,一會兒我就誇誇冬妮亞去,她教育得好哇。”
冬妮亞是張澤雄的新婚妻子,兩人正處在甜蜜的愛情時期哩。
“參謀長,你還是饒了我吧,怪隻怪騎兵軍的破事太多,幾次營長都上飛機了又被拉下去,所以就耽誤你的安排,可怪不到我頭上。”
張澤雄也,就因為營長今天午時準到上海,所以羅漢秉在家裏早就張羅好了,甚至連德國的那個駐上海的特派總督奧古斯特都請了,隻等伊爾一降落就開談,誰知這一耽擱降落就拖到了晚間。
“行了,你注意安全地把營長帶就成,晚點就晚點吧——”
羅漢秉倒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又叮囑了幾句,隨即便掛了話筒。
既然晚了,就做晚了的打算吧。反正除了那個洋鬼子奧古斯特,其他的都是人自家事,都行。
轉出電報室,羅漢秉招手叫過威廉還是請你再去陪陪你的那個德國同胞吧,營長晚上才到。”
“,”威廉一聽就跳了起來,搖頭就是一陣嘀咕:
“哦老羅,我做中國人很幸福,但就是有一樣很不舒服,也很不滿意,那就是你們做事情都不守時,而且還拖拖拉拉,的事情總讓別人去頂缸。”
“那你還哭著鬧著要當我們中國人?”
羅漢秉笑眯眯地反唇相譏道行啊威廉,連頂缸這麽深奧的詞兒都會用了,是在說我拉你頂缸對吧?,你是大鼻子,他也是大鼻子,你不去難道讓我這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去做呀。快去快去,今天也就命令你去了,著吧。”
威廉點點頭,朝門口走了兩步,忽然猛地轉過身一臉誇張地笑了起來:
“你個騾子,我剛反應,你用了一個我從未聽到過的新詞兒——。啊哈,這是東東,你快告訴我,不然我是不會去幫你這個忙的。你我也懂政策,陪客人的事情是辦公廳的工作範圍,我沒有這個義務聽你的,懂嗎?”不跳字。
羅漢秉氣急敗壞地笑道好好,威廉,我告訴你是。,就像你對你,陪吃陪睡陪玩。然後反哩,你對她也是一樣,了吧。”
哦,威廉頓時裂開大嘴笑了起來原來這就是,漢語可真是有趣。”
威廉嘟嘟噥噥地剛走掉,一直在房間盯著訪德日程安排表、武器裝備交易清單琢磨的周芳雨,這時不知為何端著茶杯慢慢從裏麵踱步走了出來。
往的杯中續了一點水之後,她忽然望著羅漢秉一本正經地道:
“老羅,你以後不能這樣胡亂解釋我們的漢語,這會誤導威廉。而且以後他真的弄懂了你剛說那個詞的準確含義,會影響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的。孟遙應該給你講過類似於你這樣的一個故事吧,他們在國外集訓時,有人故意將某些漢語詞匯張冠李戴,結果到最後反而會自食其果。”
羅漢秉突然一臉壞笑地反問道沒人的時候,孟遙講的故事和笑話多了去啦,不你說的是哪一個?”
周芳雨不假思索地馬上隨口應道還能有哪一個,不就是那個傻被當做我愛你亂講給人家外國人,結果人家弄懂後,整天追著他,一見麵就對他大喊傻我愛你嗎?”不跳字。
哦——
羅漢秉故作恍然大悟一般,隨後忽然笑而不語起來。
周芳雨莫名其妙地看看羅漢秉,忽然反應,臉上頓時騰地一下紅了大片,就差當下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騾子,你現在也變壞了,不僅出口成髒,而且毀人不倦啊。”
羅漢秉望著她又羞又急的背影,嘿嘿直笑,不敢再輕易把玩笑繼續下去了。嗬嗬,姑且不論營長,單說她的分量,真要發怒起來,還真夠他喝一壺的。
定定神,羅漢秉隨即拿起,將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各路人馬重新通知了一遍,然後與周芳雨一起走進房間,拿起日程表和交易清淡,一邊認真推敲著,一邊低聲和她探討起來。
沒想到,年邁的華文哲也跟著被召集而來的眾人又來了。
羅漢秉、周芳雨一看,連忙站起身迎,周芳雨更是出手攙扶著埋怨了起來華老,天色已晚,不是不讓你來了嗎?真是的,你們這些人都不心疼一下人。”
眾人都有些委屈,但瞅了瞅滿頭銀發的華文哲,於是又集體靜默。
華文哲倒是嗬嗬一笑,反手扣住周芳雨的小嫩手,故意中氣十足地嗔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已經看不上我這個老頭子了?放心吧,在導彈搞出來之前,我拚著最後一口氣也不會撂下你們不管的。”
羅漢秉也趕緊接過話來,將一杯熱茶順手遞了:
“華老,這裏其實已沒事了,訪問德國的人選、日程安排、路線基本已敲定。至於從咱們的武備庫裏拿出來,去跟希特勒討價還價,清單你也親自過目了,就等孟遙定奪。我現在把大家又喊來,真的沒大事了,就是人多了坐在一起等熱鬧,也不會瞌睡,順便還可以再多推敲一下訪德的細節。”
華文哲聽罷,低頭就尋找著椅子一擺手道:
“那好,你們討論你們的,我考慮我的。大事都爭著搶著,小事就由我這個老頭子來收拾吧。”
羅漢秉一聽,不覺看看傅曉衝。這語氣很不對味呀,華老這是在拐彎罵人哩。這個傅曉衝,這些天是伺候老爺子的。
“華老,誰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華文哲看看大包大攬的羅漢秉,馬上一搖頭道:
“你不行,收拾不了他。也許隻有我,他可能還聽得進去幾句話。你忙你的,我就坐這兒等著。他一,我會立刻問問他,我們的潛艇都建造並編入序列9艘了,至今為何還沒有正式命名?那艘破航母也搶了,難道還要用小日本的那個龍驤號嗎?還有榆林的幾所院校,上海的兩所大學,以及牛頭山總基地的那個最高軍政學府,不能總這樣掛著一個空白的招牌吧?”
哦,原來華老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呀。
羅漢秉一聽,果然趕緊閉上了的嘴巴。的確,華老說的沒,這個人他的確收拾不了,不僅收拾不了他,而且現在還越來越對之又畏懼又敬怕。得,這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周芳雨羅漢秉一縮脖子,不覺好笑地一抿嘴,隨即攙扶起華文哲華老,我扶你到裏麵的沙發上去等他。你說的沒,這事的確是早該就命名了的。”
這邊孟遙一睜眼,扭頭一看,才發覺機窗外已是燈火通明,儼然已非塞外黑漆漆一片的不夜天了。
再一看,好嘛,居然已在崇明島自家的空軍機場。
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張澤雄與機組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伊爾降落,筆直的跑道已近在咫尺,於是偷偷地解開保險帶站起身,抓著扶手來到了後麵的機艙。
眾人一看到孟遙出現在他們麵前,頓時都要紛紛抬起屁股起身,卻被他一嗓子喝住了唉各位各位,現在還不能動,等飛機停穩才行。”
羅世文一下子把兩眼瞪了起來不叫我們動,那你卻在那裏亂說亂動,你這不是軍閥作風嗎?”不跳字。
孟遙嘿嘿一樂我是空降兵,你是嗎?”不跳字。
正說著,就感覺機身猛然一頓,耳邊便傳來一串清脆的滴滴聲。緊接著,艙門隨即徐徐自動開啟。
孟遙這才擊擊掌,大聲招呼起來好啦各位將軍們,現在你們自由了。解開保險帶,跟隨著我們上來的機場管理員徐徐離開。上海歡迎你們。”
這時一個人早已箭步衝進來,也不管有多少人正瞪著他看,上來就要給孟遙一個熊抱。
“啊哈,親愛的遙,你這一次出門可是有點長哦。”
還沒回頭,孟遙就準是那個愛哭鼻子的威廉跑在最前麵上來了。嗬嗬,大概是那個奧古斯特等急了,把他逼得隻好飛機一停就來搬他這個救兵。
“威廉,注意點影響,沒看見這裏還有很多重要客人嗎?”不跳字。
孟遙壓低嗓子還沒說完,就已經無濟於事了。天生就是搞怪能手的四川人羅世文,第一個走,圍著威廉就轉著圈子看了起來。再然後,曾中生、廖業祺也跟,像看大猩猩一般也如法炮製地觀摩起來,而且嘴裏嘖嘖有聲道:
“孟將軍,長征時就你帶去的人裏麵好像就有大鼻子的外國人,那個李德還跟周副主席偷偷打聽好多次呐。沒想到,你這裏居然還有外國人。”
威廉一聽不幹了,轉身瞪著曾中生他們,十分不樂意地嚷嚷道喂喂,你們不要亂講話好不好,我是中國人,而且還是突擊營的中國人。”
“,你是中國人,哈哈……”
羅世文、曾中生等紅軍將領哈哈大笑,齊刷刷地手指著威廉,就像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故事一樣。
孟遙使勁一拉威廉,便向艙外逃去。
“營長,我們跑,這樣不行,你得注意點形象,那個奧古斯特就在下麵等著呐——”
威廉大叫著,“噢還有,他們還派來了一位特使,說是同意了我們空降德意誌帝國首相府的訪問方案,但他要全程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