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戳破了,可錢德勒依然麵不改色。

“少校,我們隻是臨時組隊,他們並不了解我們的目的,請你不要為難他們。”

聽起來,錢德勒似乎還是一個很為手下著想的指揮官。

“我們隻是迷路了,對此表示非常抱歉。”

但邢誌知道,他隻是想扯開話題拖延時間。

“他們已經交代了,你們的任務是來接走兩個某國的情報員……他們從我國偷取了機密情報。”

邢誌又一次戳破了錢德勒的謊言。

連續兩次被戳破,錢德勒的顏麵有些掛不住了。

他停頓了一下:“少校,你想怎麽辦?”

“投降吧,我們優待俘虜……”

邢誌直接提出了要求:“我們會依照法律對你們進行處置。”

“嗬嗬……不可能……”

錢德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想繼續打我們奉陪到底,如果投降,你們都可以體麵的活著走下來。”

邢誌沒管錢德勒的拒絕,繼續說道:“中國有句老話,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如果你們真的隻是誤入,不妨大大方方的走下來,解除了誤會後,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少校,我軍人的榮譽告訴我,我不能投降。”

錢德勒再次拒絕了邢誌。

但這話顯然已經是在承認自己剛才的話都是一派胡言。

“我還有戰鬥力,而你們也沒法攻上這片山坡……”

錢德勒又強行給自己挽尊,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失敗了。

“錢德勒上校,以你多年的戰鬥指揮經驗,你難道沒發現你無路可走了嗎?”

邢誌又笑著諷刺了他一句:“我不需要攻擊你……你現在就是馬謖,自己跑到了死地上,山上沒有水,你堅持不了太久。”

“馬謖?”

錢德勒對中國文化並不是很了解,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愣了一下。

但他至少聽出了邢誌話語裏的諷刺,這樣想來,“馬謖”並不是一個好的名字。

“馬謖是誰?”

他鬆開了通話鈕,扭頭問西瑞爾。

這時候盧克卻靠了過來,撇了撇嘴開口道:“中國古代一個自以為是,誌大才疏的指揮官。”

“你在侮辱我?”

錢德勒瞪著盧克,低聲怒道。

“哈,我可沒說你是馬謖……親愛的錢德勒,我一直認為至今為止,你的指揮水平是無可挑剔的。”

盧克咧嘴笑著恭維錢德勒。

但傻子都聽得出來,盧克是接機發泄自己的不滿。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盧克!”

錢德勒不耐煩的指了指遠端的位置。

“嘿……我隻是來打聽一下消息,我聽說約翰遜他們被俘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是光杆司令了,我呆哪兒都無所謂的。”

盧克幹脆一屁股坐在了錢德勒身邊,開始擺爛了。

“要不是你擊落那架飛機,我們才不會有這麽多麻煩!”

錢德勒目露凶光,手摁在了胸前的步槍上。

“哈……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應該問問那兩隻又跑丟的鬣狗。”

盧克毫不示弱,淨撿錢德勒的軟肋諷刺。

一旁的西瑞爾很無奈,伸手摁住了錢德勒的肩膀:“嘿,你們如果繼續吵下去,我建議你們打一架解決。”

西瑞爾的打岔,讓錢德勒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和盧克的每一句爭吵,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讓梅裏趕緊找到下山的路!”

錢德勒指著擺爛的盧克說道:“回去之後,我們再算我們的總賬!”

打發了盧克,錢德勒重新收拾心情,繼續和邢誌對話。

“少校,我認為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你們靠得是人數優勢,這很不道德。”

“嗬嗬……”

邢誌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

帶著笑聲,邢誌又問道:“難道非法侵入我們過境是一件很有道德的事?”

“我們不如這樣吧……我手下還有20個人,你也派出20個人……我們可以在這片叢林裏,堂堂正正的決鬥!”

錢德勒這話,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錢德勒上校,我相信你不是唐吉坷德,我也不是。”

邢誌又笑了。

錢德勒為了逃生,真的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邢誌懶得再和他耍嘴皮子,發出了最後通牒:“錢德勒上校,我最後給你10分鍾時間,帶著你的人,放下武器下山投降,否則我們會采取一切行動,包括武力迫使你們就範!”

“嘿……少校,我們是軍人……”

錢德勒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邢誌不耐煩的打斷了:“通話完畢,10分鍾後我看不到白旗,就會再次發動攻擊!”

錢德勒還想說什麽,發現通訊已經被掛斷了。

“FUCK……”

錢德勒低聲罵道。

“西瑞爾,我們還有10分鍾……”

西瑞爾看了看靜謐的叢林,有些憂心忡忡:“他們會強攻山坡嗎?”

“不……我認為不會,頭頂才是我們的弱點……”

錢德勒卻憂慮的抬頭,看了一眼頭頂湛藍的天空。

這麽藍的天空,可是一個適合轟炸和空中突襲的好天氣。

他轉到了伽馬頻率上,語速急促的催促著梅裏:“梅裏,趕緊找到下山的路,我們隻有10分鍾了!”

“我正在努力……這裏有一片山崖,中途有一些小平台,可還是太高了……”

梅裏在耳麥裏也焦急的說道。

50米的繩索,就算接上了收集而來的槍帶,也沒法夠得著山崖底部。

但這裏有些斷崖上,有一些亂石凸起的小平台。

他們或許可以利用繩索爬到山崖中段後,利用這些平台冒險往下跳。

隻是梅裏也不敢保證,這些平台是否足夠穩固,隻要失足,照樣會摔死在山崖底下。

“該死,就從這裏突圍吧!”

錢德勒已經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就算是冒險也隻得試一試,哪怕摔死幾個,至少還能保住幾個人能逃出去。

“錢德勒……我得提醒你……”

梅裏還想掙紮一下,或許再找找有更合適的位置。

“馬上給我去做!”

錢德勒在耳麥裏咆哮著。

“FUCK……好的!”

梅裏無奈,隻能執行命令。

他把繩索繞在了一塊盡量靠近懸崖邊的巨石上,把繩索甩了下去,探頭一看,連接了槍帶的繩索,離懸崖底部還有一半的距離。

一段段槍帶間是用繩結連起來的,根本沒法使用保護器,梅裏隻能冒險徒手抓著繩索往下攀去。

山崖上一些凸起的位置,隻有巴掌那麽大,勉強能搭得住腳,但要保持平衡並不容易。

梅裏咬著牙,借助著戰術手套的摩擦力,一點一點的往下滑去探索。

這是一次單程索降,如果梅裏找不到一條可以下去的路,繩索用光之後,他隻能困在半路上等死。

就在梅裏一點一點探索的時候,空中隱隱傳來一陣陣引擎的轟鳴聲,梅裏緊張的抬頭一看,天際線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

“FUCK……錢德勒,飛機,我看到了飛機……”

梅裏盡力的穩住身子,摁下通話鈕通知錢德勒。

“我知道……我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錢德勒也聽到了飛機引擎聲,他抬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飛機,低聲嘟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