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長畢竟還是見過世麵的,他很快調整了情緒,壓抑住了憤怒,再次緩緩開口道:“奧德彪,這是托裏奧親自對你說的嗎?”

奧德彪有些無奈的看著笑眯眯盯著自己的托裏奧。

托裏奧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輕輕的吸了口雪茄,又微笑著給他做了個手勢。

“不……是我,你們這些政客,官僚都是一群婊子養的,頭頂流膿腳下生瘡,穿著一身華麗的服飾,嘴上喊著道德的口號,卻在做著比妓女都不如的肮髒勾當……你們出賣了整個伊比亞,你們讓伊比亞人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奧德彪硬著頭皮說道。

“沒按套路來啊!”

宋建華一聽,有些著急。

他們考慮過托裏奧說話的一萬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托裏奧一上來就會進行人身攻擊。

而且還是借奧德彪的嘴,先把總長和當局臭罵了一頓。

通常談判者都盡量避免激怒對手,以免關閉談判的窗口。

總長再怎麽說也是當局裏的高官,哪裏聽過如此粗鄙的咒罵。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幾次想開口都被奧德彪打斷了。

奧德彪好像是預備好了一大篇稿子,他語速很快的,一句又一句粗鄙的臭罵聲砸得總長暈頭轉向。

指揮所裏的空氣都凝固了,人們半張著嘴,聽著在指揮室裏縈繞的各種器官組成的臭罵聲,在短短10分鍾裏,總長以及當局高官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奧德彪的親切問候中紛紛淪陷。

總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拿著話筒的手忍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此時血壓飆升,一股又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若不是奧德彪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插嘴的機會,他這時早就和對方在無線電裏隔空對罵了。

眼看總長要控製不住情緒準備爆發了,歐陽烈也覺得不妙,趕緊抓過一張空白的紙,刷刷在上麵寫了幾個字,還生怕總長沒有注意到,晃動了幾下。

鐵青著臉的總長看到歐陽烈晃動著什麽,扭頭一看,紙上寫著大大的“冷靜,冷靜!”

為了讓總長意識到重要性,歐陽烈在字後麵,還畫了兩個大大的驚歎號。

總長憋著一口老血,總算把怒氣從心頭強壓了下去。

奧德彪那頭也終於沉默了,縈繞在指揮所裏的叫罵聲終於安靜了。

可這一下,卻有些安靜的過頭了。

奧德彪的這頓臭罵,打亂了他們所有的想法。

幾個技術員扭頭看向歐陽烈和高成旭,連總長也抓著話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歐陽烈趕緊抓起一張紙,用筆點了點上麵的字。

“呼……”

總長把別再胸前的一口氣狠狠的吐了出來。

雖然他不情願,也想趁機罵回去。

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強忍著怒火,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開口了:“奧德彪,我想和托裏奧親自通話。”

奧德彪麵前鋪著幾大張紙,他把上麵那些粗鄙的粗口話都一股腦砸過去之後,也知道自己徹底得罪了總長。

這就是托裏奧想要的效果。

他在離間奧德彪和總長的關係。

聽到總長的問話,奧德彪又無奈的看向了優哉遊哉的托裏奧。

托裏奧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仰起頭把煙吐了出去,兩眼看著天花板,對奧德彪的眼神視而不見。

“SIR……托裏奧將軍暫時還不想和您說話。”

奧德彪禮貌的說道。

他希望自己用敬語稱呼總長,可以和剛才的咒罵切割開來。

那都是托裏奧的話,並不是自己真心想說的。

“請你轉告他,談判需要雙方的誠意。”

總長又開口道。

“是的……SIR,我會轉告他的,托裏奧將軍說……您可以先提出您的條件。”

奧德彪也說道。

談判終於回到正軌上了,宋建華和高成旭送了一口氣,歐陽烈也拿起了準備好的一張紙。

總長掃了一眼紙上的字,又開口說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讓托裏奧撤軍,釋放所有人質,還有,讓他自殺贖罪!”

後半句其實是總長為了泄憤,自己加上去的。

被辱罵了十分鍾,還一句嘴總歸是不過分的。

奧德彪又看了托裏奧一眼。

托裏奧還兩眼盯著天花板,但奧德彪確認他已經聽清楚了。

“嗬嗬嗬……”

托裏奧輕笑了一下,卻沒有說一個字。

他站起來緩緩往外走去,路過奧德彪身邊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奧德彪的肩膀。

“奧德彪,他怎麽說?”

總長一直沒有等到有人回應,在話筒裏又問道。

“SIR……他什麽都沒有說。”

奧德彪無奈的說道。

托裏奧走出了指揮所大門,朝兩個警衛揮了揮手,警衛進了門,從椅子上把奧德彪拖了起來,順手關上了通訊。

“能不能解開通訊頻率!”

歐陽烈眉頭一皺。

第一次談判並沒有取得預想中的效果。

短短的15分鍾通話,有10分鍾是在挨罵。

但不管怎麽樣已經搭上了線,隻要順藤摸瓜,總會找到一點線索的。

負責監控通訊的技術員卻有些無奈的抬起頭:“他們用的是公開頻率。”

“OH……SHIT……”

總長臉色一白。

用公開頻率,這就意味著不光自己能聽到,所有的人都能聽到。

托裏奧是在公開的羞辱伊比亞當局。

他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我們得想辦法壓製事件的發酵,否則激起民變就麻煩了!”

總長臉色發白。

托裏奧果然是玩心理戰的高手,他總能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對你發起致命的一擊。

奧德彪被警衛帶出門的時候,托裏奧就站在門外等著他。

看到奧德彪出來了,他笑眯眯的問道:“剛才是不是罵的很爽?”

“既然要談判,為什麽還要激怒他們?”

奧德彪有些慍怒的質問。

“嗬……奧德彪,我說過,我比你更了解這些官僚。”

托裏奧笑了,把嘴上的雪茄摘了下來,盯著奧德彪說道:“他們在試探我的底線,而我……也不是太信任現在的你。”

“你以為,借我的嘴把他們罵一頓,他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嗎?”

奧德彪也盯著托裏奧問道。

“當然不……可你卻會被他們記恨。”

奧德彪嗬嗬的笑了。

“你真卑鄙!”

奧德彪罵道。

“嗨,奧德彪,我說過,我是一個理想的現實主義者,隻要能達到目的,我不在乎別人說我卑鄙……而且……作為一個真小人,我覺得我比那些偽君子更加真實,不是嗎?”

托裏奧又笑著問道。

“為了你的真實……你讓伊比亞血流成河!”

奧德彪對托裏奧的自我辯解嗤之以鼻。

“我覺得,你有些本末倒置了,伊比亞現在的確血流成河,可起因是那些偽君子官僚賣國,我隻是在扭轉這艘巨輪的航線,讓它不會觸礁沉沒,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些犧牲……這是絕對值得的。”

托裏奧又說道。

“好吧,我不想再聽你那些洗腦的言論了,接下來要怎麽辦?”

奧德彪不耐煩的打斷了托裏奧。

“接下來……等著吧,他們會找我們的。”

托裏奧胸有成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