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夷山,坐落在南城的北邊。相傳當年,那裏是白夷族生活的地方,後來隨著戰亂,便沒落下來。
在路上,葉笑天知道了綠衣的故事。
靈異協會和異行者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靈異協會處理的是一些介於人類和異物之間的東西。
綠衣從出生便跟著自己的母親,她的命運從開始就已經被固定,沒有更改的餘地。雖然,她很希望像別的女孩一樣穿時尚的新衣服,開心的上學。
綠衣說這些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無奈和寂寞。這讓葉笑天心裏有些心疼,他明白這些感覺。
其實,綠衣要比自己好得多。至少,那些對她來說永遠是夢想。可是,自己卻曾經經曆過,現在卻要全部放棄。
放棄,首先便是對自己的一種莫大傷害。
“不如,講點你工作的事情吧!”葉笑天提出了建議。
“好,就說上次吧!警察局接到有人報案,說有人在醫院見到不幹淨的東西,於是,警察便把任務給了我。我隨著警察去了醫院,報案的是個男人,他說自己在夜裏聽見隔壁有人在哭。
起先,他沒在意。後來,哭聲吵得他睡不著。於是,他便起身去看了看,結果發現一個女的躺在隔壁的病房裏。
第二天,他告訴護士。結果護士告訴他,隔壁沒有人,不過兩天前有個叫阿紅的女人死在那裏。”
“他見鬼了?”葉笑天問道。
“不,不是鬼。我在那個房間做了很多測試,並沒有什麽發現。於是,隻得和幾名警察蹲守在那裏。半夜的時候,房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並且坐在**哀聲哭了起來。女人是對麵病床的病人,她和阿紅生前關係很好。阿紅死了後,女人覺得很難過,於是晚上便過來緬懷。”綠衣笑了笑說。
“有時候,人心其實要比任何異物都厲害。”葉笑天跟著笑了起來。
“是的,我聽媽媽說過,所有異物鬼魅其實都是人心醜惡的產物。”綠衣點點頭。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到了白夷山的山頂。
夜色下的白夷山,有一種說不出的迷離感。風,吹在臉上,冷冰冰的。葉笑天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測紙,戴在臉上。
很快,前麵出現一股濃重的霧氣。
“那裏,走。”葉笑天指了指前麵,和綠衣向前走去。
霧氣的源頭是一個山洞,這在白夷山了很多,是歲月的侵蝕下留下的溶洞。葉笑天把水銀棒拿了出來,目光警惕的往裏麵走去。
綠衣也從腰裏拔出了一把有些奇怪的手槍。
前麵的霧氣越來越重,一些腐朽的氣味也慌不時機的竄進鼻子裏。葉笑天睜大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麵。
一個黑影猛的從霧氣裏竄了出來,身後的綠衣眼疾手快,扣動了手裏的槍板。
砰,那個黑影迅速倒在地上,然後化成一灘血水。
“這麽厲害?”葉笑天呆了呆,水銀子彈比起他的水銀棒要高級很多,現在,他真是覺得天王有些笨,為什麽不給自己配備水銀槍呢?
這個時候,霧氣漸漸散了。
前麵一個石柱上綁著一個女孩,她赫然是失蹤的朵朵。
葉笑天停住了腳步。
朵朵的旁邊還站著一個黑影,他是魅之一族裏的影魅。
“實習的異行者,你來了,還帶了幫手。”影魅說話了,聲音帶著一絲邪氣。
“魅之一族為什麽要破壞協議?”葉笑天握緊了手裏的水銀棒。
“異行者,不要拿協議來要挾我們。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曾經龐大的異行者現在隻剩下你和天王了。就算我們破壞協議,又如何?哼!”影魅不屑一顧的說道。
“為什麽要殺害白血?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葉笑天揚起水銀棒指著影魅問道。
“白血是你的走狗,自然是異物的叛徒。我們想做什麽,你很快就會知道。現在,給你兩天路,投靠我們或者,死。”影魅陰惻惻的笑道。
“我今天要為白血報仇。”葉笑天說著,向影魅衝去。
水銀棒閃電般向影魅飛去,影魅往後退了退,一把抓住了捆在石柱上的朵朵。
葉笑天停住了動作。
“你過來啊!過來,我就殺了她。”影魅獰笑著。
砰,槍響了。影魅身體軟了下來,慢慢癱到了地上,然後開始化成一股白煙。
綠衣把槍收起來,冷聲說道,“做個異物都如此卑鄙,活著幹什麽?”
葉笑天慌忙解開了綁在朵朵身上的繩子,扶著朵朵走下了石柱。
綠衣探了探朵朵的手腕,一陣冰涼竄進綠衣的手上,她看了看葉笑天,說道,“她沒事,隻是暈了過去而已。”
葉笑天的心裏鬆了口氣,望著安然沉睡的朵朵,葉笑天的眼裏閃著水紋般的柔情。這讓旁邊的綠衣有些難過,她站起來,望著夜空上的明月。
葉笑天眼裏的柔情應該就是愛吧!
愛是什麽?情又是什麽?從小,綠衣從媽媽嘴裏知道的愛情不過是仇恨與絕情。媽媽口裏的男人已經死去,一直到死,媽媽對他的恨都沒有絲毫減少。
遇到葉笑天,綠衣的心裏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媽媽離開時一樣。
現在,綠衣明白那是愛。葉笑天看朵朵的眼神,柔情萬種,這讓綠衣的心有些痛。
被命運選中的人,可以有愛情嗎?
明月當空,旁邊掠過一絲烏雲,就像綠衣心頭的疑惑,沒有答案。
冰涼的氣息從手心傳上來,綠衣一愣,這股冰涼是來自朵朵的身上。不好,她心裏一驚,慌忙轉過了頭。
此時,躺在葉笑天懷裏的朵朵睜開了眼,她的雙手水草般環到了葉笑天的脖子上。
“葉笑天,快放開她。”綠衣說著拔出水銀槍,急忙向朵朵跑去。
葉笑天翻身躲過了朵朵的雙說,綠衣把槍口指向了朵朵,扣動槍板的時候,葉笑天卻一把攔住了她。
“你幹什麽?”綠衣看著他。
“不要,她,她不能死。”葉笑天搖了搖頭,痛苦的說道。
“快放開,她不是朵朵。”綠衣推了推葉笑天,可是,他卻紋絲不動。
此時,身後的朵朵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長發張揚著,一步一步向兩人走來。
“綠衣,我求你了。你沒愛過人,你不知道這種感覺。我不能讓朵朵死,我已經愧疚她太多了。”葉笑天的語氣令人辛酸。
綠衣的手顫抖著,她嘴唇哆嗦著,她眼睜睜的看著身後朵朵一步一步逼近。最後,她放下了槍,縱身擋到了葉笑天的前麵。
朵朵的雙手插進了綠衣的身上。
葉笑天呆住了。
空氣仿佛凝結,葉笑天如一座雕塑般矗立在那裏。
啪,一道白色的光亮打在朵朵身上,朵朵身體一顫,倒在了地上。兩隻手也離開了綠衣的身體。
綠衣倒在了地上。
葉笑天看見那道白光的背後站著一個目光深沉的男人。
他是天王。
“綠衣,你怎樣?”葉笑天忽然回過了神,他慌忙抱住了綠衣。
綠衣的心口被朵朵的雙手插了兩個血洞,綠衣緩緩睜開了眼睛,她努了努慘白的嘴唇,說話了,“我懂,我懂你的感覺。因為,我愛了。遇見你的時候,我,我忽然明白了什麽是愛。就像,就像媽媽雖然那麽恨爸爸,可是,她是愛他的。那種愛,就像現在我對你的一樣。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包括,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綠衣,綠衣,你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這樣子。”葉笑天的眼淚流了下來,他拚命的搖著綠衣的身體。
“天,我愛,你。”綠衣閉上了眼睛。
從相識到戀上隻有兩天的時間,可是,已經足夠。有時候,我們的一生都是在為某天做準備。灰白色的人生,因為有了愛才變得五顏六色。
葉笑天抱著綠衣的屍體,大聲哭了起來,“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旁邊的天王走了過來,他從身上拿出一朵白色的梅花,輕輕放到了綠衣的身上。
有些人,無論是輝煌還是無名,都不會被人記住。因為,這是命運注定的,你無法逃避,更沒有選擇。
一顆流星瞬間從天空飛過,仿佛一個生命終結般令人沉重。
朵朵還在睡。
罪惡永遠屬於黑暗。
葉笑天看了看蘇穆,“我把他交給你,你好好對她。”
“那麽,你呢?”蘇穆問道。
“我要去履行命運留給我的任務。”葉笑天說完,轉身離去。
陰沉的地下室,桌子上點著一根蠟燭,微弱的光亮映襯出兩張深沉的臉。
天王回來了。
和平協議並沒有被打破,而是魅之一族裏有人謀反,萬侯被人囚禁,所有魅的結晶被一個名叫靈仲的水魅偷走。當天王把萬侯救出來後,萬侯告訴了天王一切。
沒有了魅結晶的萬侯,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異物。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天王的身上,希望他能幫他殺掉靈仲,重新拿回魅的結晶。
靈仲,回來之前,天王曾經調查過他的資料。除了知道他是一個男的,其他的一無所知。靈仲從很小的時候便潛伏到了人間,萬侯說,如果把靈仲和人類放到一起,很難分辨出來。靈仲本來是萬侯安排到人類中間學習人類習慣的臥底,結果,沒想到卻被靈仲利用,打破了和平協議。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葉笑天問道。
“靈仲第一次被安排到人間的地方是一個名叫百間村的地方,我們就從那裏查起。這樣,我們兵分兩路,你繼續留在這裏。我去百間村調查靈仲的下落。閃靈,你必須記住,現在你已經是一名異行者,不能有感情。否則,你隻會連累其他人。”
“是,我知道了。”葉笑天當然知道天王所說的其他人,如果不是自己,綠衣也不會犧牲。
“我們每一次行動,都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所以,我希望你能繼承異行者的誌願。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就讓他進來,和你一起並肩作戰。”天王拍了拍葉笑天的肩膀。
葉笑天沒有說話,他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個人選,隻是,這樣做,他無法麵對朵朵。他不能再次傷害她。
葉笑天又想起了白血講的那個故事,夜人與獵魂族之間的爭鬥。那個叫葉空的夜王,他和獵魂族的王,現在在那裏呢?也許,他們已經拋開了一切爭鬥與邪惡,開心快樂的在一起生活。
這是命運留下的,沒有人能改變。綠衣死前的表白,讓葉笑天明白,異行者承受的不僅僅是孤單,更多的是冷酷與無情。
無情亦不會有牽掛,即使麵對任何被異物傷害的人,都可以毫不留情的下手。
無情,難道真的無情嗎?
葉笑天無法理解,他深深歎了口氣,倒在了**。
這個夜晚,葉笑天做了一個夢。
黑色的夜幕下,他看見天王鮮血淋漓的站在自己眼前。四周有大片大片的霧氣飄過,葉笑天用力喊著天王的名字,可是卻喊不出來。
他看著天王慢慢倒在地上。
霧氣中飄出一個身影,他隱藏在黑暗中,目光和葉笑天對立著。
死亡的氣息在霧氣中彌漫,詭異的魔鬼露出了猩紅的牙齒。
天亮的時候,葉笑天醒了過來。
陽光溫柔的從天窗上透進來,今天是個好天氣。
天王已經走了,地下室裏空****的。想起昨天晚上天王和自己說的話,葉笑天站了起來。
他已經決定了。
命運,是無法推脫的。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
音樂響了起來,是[回家]。
家在哪裏?葉笑天閉上了眼睛。
從他能記事開始,便是孤身一人。他每天流落街頭,躲在陰暗的角落。沒有人同情過他。他曾經無數次問過蒼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六歲那年,他遇見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人帶他去吃飯,然後讓他去偷東西,去街上乞討。和他一樣的孩子很多,那個男人叫明叔。每天晚上,他都會收集清點孩子白天的戰果。
葉笑天每次都能超額完成任何,這讓他的日子過的比其他人好很多。可是,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他無法忍受別人對自己的白眼,無法忍受在偷東西時被發現後別人的毒打。他期望著,有一天能夠離開這種生活。
終於,這一天來到了。警察抓走了明叔,所有的孩子都被送回了家。當警察問葉笑天的時候,他告訴警察,自己沒有家。
自然而然,他被送到了孤兒院。
在那裏,他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有了學習的機會,然後上了大學。
這些記憶,仿佛是屬於前生的。很多時候,葉笑天都難以把現在的自己和童年的自己合並成一個人。直到他成為異行者,原來,是命運給予了這一切。童年的苦難,為的是給現在的自己打練基礎。
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葉笑天揮了揮手,進來的人是蘇穆。
蘇穆坐到了葉笑天的對麵。
“找我什麽事?”蘇穆問道。
“朵朵,怎樣了?”葉笑天說完,抿了一口咖啡。
“她很好,也許明白了你是真的不要她了。對,是這樣子。”蘇穆點點頭。
“你呢?你準備怎麽辦
?”葉笑天放下杯子盯著他。
“我?葉笑天,你別把我想得那麽齷鹺好不好?”蘇穆聲音一下提高了十分。
“你誤會了,我想知道,朵朵是不是接受你了?”葉笑天向下揮了揮手,示意他聲音低點。
“沒有,她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蘇穆搖了搖頭,眼神中掠過一絲無奈與哀傷。
“那好,現在,我帶你去個地方。”葉笑天說著站了起來。
水銀棒收了回來,對麵的黑影蜷縮著身體,蛇一樣扭動著,最後,化成一股白煙,消失不見。
蘇穆驚呆了,怔怔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眼前的畫麵是幻覺,還是電影畫麵。那個男人怎麽可能瞬間發生變化,成了妖怪,然後又被葉笑天拿水銀棒打了幾下,便消失不見了。
“這是事實。你和我一樣,都是命運選中的人。我想了很久,還是做了這個決定。那天,我們在學校後麵的工廠裏看到的紙條,上麵說的異行者,就是我。現在,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並肩作戰。”葉笑天一臉肅穆的望著蘇穆。
蘇穆沉默了半天,說話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離開了朵朵?”
葉笑天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蘇穆頓了頓,“很抱歉,我不會當什麽異行者。謝謝你的好意!你已經傷害了朵朵,我不想做第二個你。”
蘇穆說完,轉身往前走去。
“蘇穆,命運是沒有人能抗拒的。你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蘇穆沒有聽完葉笑天的話,拐過了街道。
葉笑天看著蘇穆的背影消失,他歎了口氣。
為什麽會這樣?命運總是在你最不想抉擇的時候讓你選擇。
朵朵,對不起。葉笑天心裏默默的說道。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單,心情也是白色的。
白色是什麽?葬禮的顏色,是自己愛情葬禮的顏色。
朵朵盯著前麵,眼睛有些發酸。
她被一群莫名的人抓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那裏,她遇到了失蹤的秋雨。後來呢?仿佛是一個冗長的夢,最開始還能清晰的記得,現在,卻有些模糊。甚至,自己見過秋雨都有些不清楚。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蘇穆。
蘇穆一臉憂慮的看著她,眼睛通紅,頭發蓬亂,旁邊的護士說他已經守了自己兩天。
葉笑天,你去了哪?朵朵別過頭,眼淚落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一直是蘇穆陪在自己身邊。這個男生,從葉笑天離開自己後便一直照顧自己。身邊的朋友都知道,蘇穆對朵朵的深情愛意。可是,朵朵寧願相信,蘇穆是因為葉笑天才照顧自己。
可是,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啪,門響了下,一個人走了進來。
朵朵轉過頭看了看,是許清。
“朵朵,好點了嗎?”許清拎著一些水果,放到旁邊桌子上。
“好多了。你拿東西幹什麽!”朵朵眉頭皺了皺,有些不快的說。
“那不是看病人嘛!我怎麽好意思兩手空空!哎,怎麽不見蘇穆啊!”許清嬉笑著說。
“不知道,人家有人家的事情,怎麽會一直在這呢?”朵朵白了她一眼。
“其實,我倒覺得,蘇穆比葉笑天體貼多了。反正葉笑天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你不如考慮下蘇穆!”許清附到朵朵耳朵邊,輕聲說道。
“你還是考慮你自己吧!”朵朵推了她一下,嘴角笑著說。
這個時候,蘇穆推門走了進來,看見許清,他愣了愣。
“怎麽才來啊!朵朵都想你了。”許清鬼笑了一下說道。
“胡說什麽。”朵朵瞪了她一眼,坐了起來。
“我,我有點事。所以,晚了點。”蘇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沒關係,我走了,你們慢慢聊。”許清說著衝著蘇穆擠了擠眼,然後,走出了門外。
蘇穆坐到了床邊。
朵朵的心跳得有些快,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覺得自己和以往特別不一樣。
“好點了嗎?”蘇穆想了半天說話了。
“恩,謝謝你蘇穆。”朵朵抬起頭,看著他。
“說什麽呢?”蘇穆笑了笑,拍了拍朵朵的頭。
朵朵卻一把抓住了蘇穆的手。
蘇穆呆住了,病房裏很安靜,靜得隻能聽見心跳聲。
蘇穆看到朵朵眼裏燃燒著火一般的熱情,他慢慢把手貼到了朵朵的臉上。
朵朵閉上了眼睛,緩緩把頭靠在了蘇穆的肩膀上。
這一天,蘇穆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天。可是,現在卻沒有預想中的欣喜興奮。他想起了葉笑天的話。
“朵朵接受你了嗎?”
“我們是命運選中的人,沒有辦法抗拒。”
就在這個時候,肩膀上的朵朵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色的光芒,然後她張大了嘴巴,衝著蘇穆的脖子咬去。
“不行,朵朵,對不起。不可以。”蘇穆一把推開了朵朵。
這讓朵朵有些愕然,張開的嘴巴很快合住了。
“對不起,不可以這樣的。”蘇穆站起來跑出了病房。
朵朵望著蘇穆離開,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她摸了摸自己的牙齒,哀聲哭了起來。
夜風有些涼,涼到心底。
葉笑天轉過身,看著蘇穆,“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朵朵她想咬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蘇穆望著葉笑天問。
“當時我查看過,她並沒有被感染。一定是南城大學裏有人被異物控製。在你見她之前,還有誰看望過她?”葉笑天想了想,問道。
“許清,是她,一定是她。我當時進病房的時候,看見她和朵朵在低聲說著什麽。”蘇穆忽然想了起來。
“那好,今天,我們就去找她。”葉笑天沉聲說道。
肖克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鍾才下晚自習。他不禁有些心急,今天晚上許清約了他去舞蹈室見麵。
這是這一個月來,許清第一次約他。以前,都是肖克一相情願的找許清。沒辦法,現在的校園,男生如果不主動,所有的女生都會被人搶光的。
課本上的字句,現在肖克一個也看不下去。他隻希望時間能過得快點。想起許清的樣子,肖克便笑了起來。
第一次見許清是在籃球場上。當時肖克正好搶過來籃球,準備投籃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一個聲音,“一定要進啊!”
肖克回頭一眼看見了說話的許清。夕陽的餘輝灑在許清的身上,仿佛有無數道光影在翩翩起舞。肖克不禁看呆了。
“投籃啊!”旁邊的隊友喊道。
肖克縱身一跳,結果頭重重撞到了籃球板上。
全場都笑了起來。
蘇穆走過來看了看他,說,“打球就打球,看什麽妞啊!”
於是,全場又笑了起來。
鈴,終於,下課鈴聲響了。肖克把課本往課桌裏一扔,一個箭步向教室外麵跑去。
舞蹈室是教學樓的隔壁,平常都是白天有人。肖克有些不明白,許清為什麽要這麽晚約自己去。不過,這事情不是一般都是找沒人的地方嘛!
沒過多長時間,肖克便來到了舞蹈室。
走廊上很靜,甚至可以聽見對麵宿舍樓的嘈雜聲。
肖克四處張望著,還沒看見許清。他不禁有些心急,是不是自己來的太早了?
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腳步聲,噠,噠,是高跟鞋撞擊地麵的聲音。
一個人影從前麵走了過來。
微弱的月光下,肖克看見,來人正是許清。
“在這!”肖克喊道。
許清走了過來。
“我遲到了!”許清有些愧疚的說道。
“不,是我來早了。”肖克嘿嘿一笑。
“這裏沒人啊,我有些怕。”許清縮了縮身體,往肖克身邊站了站。
“沒事的,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放心吧!”肖克說著也把身體往許清身邊靠了靠。
月光下,兩個人影靠在了一起。其中,一個人影忽然做了奇怪的動作,張大嘴巴,向旁邊的人咬去。
啪,一道白光打了過來,重重擊在許清的身上。兩個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許清暈了過去。
肖克愕然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片刻後,他叫了起來,“蘇穆,你們,你們幹什麽?”
“還叫,要不是笑天,你命都沒了。”蘇穆擂了他一拳,罵道。
“沒有起變化,看來感染不是太厲害。南城大學恐怕不會太平靜了。”葉笑天看了看地上的許清,歎了口氣。
從蘇穆的身上,葉笑天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終於明白天王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異行者,已經像影子一樣深深貼進了葉笑天的身上。
蘇穆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成了一名異行者。葉笑天為他取了個代號,白血。
白血本是一個異物的名字,但是他卻有著一個忠誠善良的心。葉笑天希望蘇穆能夠像白血一樣,和他一起抓住靈仲。
隻是很多時候,葉笑天都看見蘇穆在思索什麽事情。也許,是朵朵。葉笑天想起以前的自己。
算算日子,天王也快該回來了。葉笑天決定,等天王回來,便把蘇穆正式引見給他。
半夜的時候,門忽然被撞開了。
葉笑天坐了起來,他看見一身鮮血的蘇穆。
昏黃的白熾燈下,葉笑天看見蘇穆身上的傷痕。
“是白若雪,她其實是魅的分支。當初秋雨的事情就是她做的。這次我回南城大學發現了她的秘密,結果被她打傷了。不過,她也好不到那去。”蘇穆笑著說。
葉笑天沒有說話,拿著藥一點一點給蘇穆塗上。
最後棉簽把所有的汙血擦了擦,傷口被清洗幹淨。蘇穆倒在**,睡著了。
南城大學究竟隱藏了多少個魅?靈仲又在哪裏呢?
天亮的時候,蘇穆已經走了。他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今天朵朵出院,我要去接她。”
望著紙上的字,葉笑天心裏一陣難過。看來,他的最後一絲感情也終是湮滅在風裏了。朵朵。葉笑天輕輕念了念她的名字。
地下室裏一片黯然,垃圾筒裏昨天給蘇穆擦傷口的棉簽已經風幹,上麵帶著一些點點白色的斑點。
拉開門,葉笑天看見一個人站在外麵。
他是陳警官。
這讓葉笑天有些意外,一直以來陳警官都是秘密接見自己。現在,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住處。
“我帶你去見天王。”陳警官臉色沉重的說道。
南城醫院隱秘的治療室,天王靜靜的躺在病**。
黑色的風衣映襯在白色的床單上,是死亡的顏色。
“我們在南城外發現他時已經死了。從傷口上看,應該是異物所傷。”陳警官說道。
葉笑天沒有說話,慢慢走到了天王的麵前。
“我們每一次行動,都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所以,我希望你能繼承異行者的誌願。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就讓他進來,和你一起並肩作戰。”
這是天王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也是異行者的職責。
陳警官從身上拿出一朵白色的梅花,默默的放在了天王的身上。
無數個畫麵從葉笑天的眼前閃過,淚水已經本塵封。這是命運注定的,誰都無法逃避。他想起了白血,想起了綠衣,現在是天王,然後,是自己。
不,他要找出靈仲,他要終止這場戰爭。
靈仲,一定是靈仲。他發覺天王找到了自己的行蹤,所以才下了殺手。想到這裏,葉笑天的眼裏閃過了憤怒的光芒。
天王被拉走了。
英雄並不一定是光榮的,就像他們,即使為人類做過再多的努力,犧牲自己的姓名,也注定是無名英雄。
異行者,從開始就注定了這是一場沒有名分的演出。
可是,每個異行者都會義無返顧的走下去,即使失去生命亦不會放棄。因為,這是命運,無法終結,無法改變的命運。
“你真的要去百間村?”蘇穆問道。
“不錯,我要知道靈仲的真正身份。最主要的是,我要讓和平協議重新生效,為天王報仇。”葉笑天說道。
“可是,天王都遇害了。你,你還是別去了。”蘇穆搖了搖頭,勸告他。
“不,我必須去。蘇穆,你是我的後選人,如果我發生了什麽意外,你一定要繼承異行者的遺誌。”天王的話,如今成了自己托付別人的話。
“那,你多加小心。”蘇穆點了點頭。
下雪了,飄飄灑灑的。
聖誕節不遠了,葉笑天想起了前年的聖誕節。
那是他和朵朵戀愛的第一個聖誕節,兩個人牽手走在街上。
旁邊有賣花的小姑娘,音像店裏放著聖誕歌曲。
甜蜜,幸福。朵朵拉著自己,說,“笑天,以後每年的聖誕節你都跟我說一聲,聖誕快樂,好嗎?”
“好。”承諾幹脆,可是卻無法兌現。
愛情在命運麵前根本沒有一席之地。去年的聖誕節,葉笑天躲在黑黑的樓道裏,等待一個跟蹤已久的魅妖。
等到抓住他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路邊有一些淩亂的聖誕彩帶,旁邊有人立著的一棵聖誕樹上滿,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聖誕快樂。
現在,葉笑天忽然很想朵朵,他想見見她,哪怕隻是一眼也好。
南城大學,依然和以前一樣。白色的雪覆蓋了整個校園,操場上有嬉鬧的人群。葉笑天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朵朵下來了。
粉色的羽絨服,白色的貝雷帽,很多人看著她奇怪的打扮。
那個貝雷帽是葉笑天送給她的。可是,現在戴在她的頭上卻分外別扭。不知道是因為季節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
“笑天。”朵朵喏喏的喊道。
葉笑天點了點頭,笑了笑。
“我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我要遠行,也許會停段時間回來。也許,永遠不會回來。”葉笑天幽幽的說道。
“是去找靈仲嗎?蘇穆告訴我了。”朵朵說話了。
葉笑天有些愕然,他沒想到蘇穆竟然會把這一切告訴朵朵。
“我知道,你不理我是有原因的。可是,畢竟我們愛過。你看,這條路,這個操場,這個校園,我們都曾走過。不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朵朵說著眼裏閃出了晶瑩的淚花。
“朵朵。”葉笑天心裏一暖,伸手想抱她。
朵朵卻伸手攔住了他,“對不起。現在,我不想再讓你抱。這樣,隻會讓我心碎。笑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有時候,離開了並不是不愛了。”
離開了並不是不愛了。
葉笑天的心裏又重複了一遍,他想起了綠衣,他的心裏忽然很亂,然後,便是莫名的慌張。
“謝謝你,朵朵。”葉笑天深深的看了朵朵一眼,然後轉過了身。
背影漸漸模糊成一個白點,最後消失不見。
朵朵的眼角流過一滴清淚,很快被怒吼的北風吹幹。
淚流在哪裏不會幹掉?
答案,是心裏。
漆黑的夜裏,兩道光柱軟綿綿地向前延伸,在不多遠的地方,漸漸消散。光柱從一輛豪華客車的車前燈射出來,好象是天地間惟一的光亮。
黑暗籠罩在天地間,黑暗裏卻依然有些青白色的影子。它們水草一樣向客車蔓延,瞬間便攀附到上麵。
葉笑天睜開了眼,四周一片黑暗。車頂上傳來一陣沙沙的爬行聲。
所有的乘客都沒有動靜,葉笑天掙了掙身體,坐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葉笑天坐在去往百間村的客車上。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慢慢爬行,天色也一點一點黑了下來。
乘客很多,基本上整輛車坐滿了人。
百間村,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因為靈仲,變成了天王的死亡之路,現在,葉笑天又來了。
車子拐過彎的時候,司機突然來了一個猛刹車。整個車子差點倒立起來。
所有人都叫了起來,就在所有人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時候,更加凶險的事情發生了。本來停滯的車子猛的向山下開去。
劈裏啪啦,哭聲喊聲,還有死神的聲音接踵而至。
現在,頭頂上的沙沙聲越來越響。直覺告訴葉笑天,那是異物的爬行聲。
它們是為自己而來。
葉笑天握進了手裏的水銀棒,目光警惕的望著前麵。
這個時候,眼前閃過一道紅光,跟著紅光越來越亮,越來越強烈,最後水一樣把整個夜幕遮住。
葉笑天推了推旁邊的車門,探出了頭。
車頂上的異物瞬間向他爬過來。
忽然,所有的紅光全部聚向那些蠕動的異物身上。一時之間,所有的異物如同被火撩燒般,紛紛墜落下去。
那些紅光也慢慢散去,然後聚成一個人影。
微弱的光亮下,葉笑天看見一個赤眉赤發的老人站在前麵不遠處。
片刻後,葉笑天想起了一個名字,赤紅,天王的助手,赤紅老魅。
蘇穆醒了過來,他坐了個很不好的夢。在夢裏,他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甬道裏,四周一片漆黑。無論他怎樣,都沒有任何希望。
黑暗中的平靜,才是真正的恐懼。
蘇穆想起了父親說過的話。
時間是淩晨三點,窗外一片陰沉。他不知道葉笑天怎麽樣了,也許,這場戰爭已經太久,最後每個人都會搞得精疲力盡,最後失去性命。
沙,沙,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像是什麽東西爬過玻璃一樣,鑽人心底。蘇穆臉色一緊,抓起**的水銀棒坐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邊。
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天地間成了一個巨大的沙漏,那些沙子正一點一點從天空下墜下來。
門,響了。
是若有若無的敲門聲,像輕風拂過水麵,又像是指甲刮過玻璃。
蘇穆吸了口氣,他伸手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人。
一個他很熟悉的人。
他微笑著看著蘇穆,臉上是勝利者的笑容。
他說,“一切結束了。”
終結者的遊戲,最後的輸贏,舞台上,華麗的服飾褪去,耀眼的燈光撤去,剩下的,是所有人摘掉麵具後的樣子。
靈仲,你終於出現了。
朵朵放下了報紙,眼淚落了下來。
報紙的頁眉上,醒目的標題是開往百間村的豪華大巴墜崖。
葉笑天就坐在那個大巴裏。
真的是最後一麵嗎?朵朵知道,這一次是永遠的再見。無論再等一年,十年,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朵朵忽然很後悔,當初葉笑天離開的時候,她應該讓他抱抱。那是他最後的心願,可是,自己卻固執的拒絕了他。
那個時候他一定很傷心。這份傷心加上現在的傷心,讓朵朵有些不能自已。她大聲的哭了起來。
砰,門響了,有人走了進來。
是一名警察,大約四十多歲,一臉肅穆的站到朵朵麵前。
“我姓陳,是葉笑天的直接上司。今天晚上,是葉笑天的追悼會,希望你能來。地點是梅花小區23號。”
“為什麽不去殯儀館?”朵朵問道。
“有些英雄是注定不能留名的。”陳警官輕聲說道。
“那,蘇穆呢?”朵朵問道。
“他,到時候你會見到他的。”陳警官猶豫了一下,轉身走了。
葉笑天死了,難道,蘇穆也出事了。朵朵的心劇烈的抖動起來,她無法接受這種接二連三的噩耗。
“朵朵,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你忘記我。因為,帶著悲傷的記憶,是不會幸福的。”葉笑天的話又響在了耳邊。
有些痛,是長在心底的,無論時間過了多久,無論情感深淺,都是無法忘懷的。
夜色漸漸深了,朵朵穿著一襲白裙,手裏拿著一捧白色的玫瑰花。
街上有人看她,目光疑惑,奇怪,驚訝。這麽冷的天,這麽冷的天怎麽穿件裙子?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痛。心理的痛苦也遠比身體的感觸疼得多。
梅花小區23號。
走到小區門口,有人迎了過來,然後把她帶到了裏麵。
一間普通的地下室,躺著兩個人。
葉笑天和蘇穆。
兩朵白色的梅花像生命終結符號一樣靜靜插在兩人的肩上。
朵朵臉色慘白的蹲到了地上,淚已幹睫,剩下的是無言的沉默。
“閃靈一直以來都無法放棄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們經過商量讓你來送他最後一程。”陳警官沉聲說道。
“蘇穆呢?他,他怎麽會死?”朵朵叫了起來。
“這個,我們不能告訴你。對不起。”陳警官搖了搖頭。
“那麽,讓我來告訴你吧!”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光亮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竟然是舞蹈社的肖克。
“蘇穆當然是被我殺的。怎麽樣,現在異行者都死了?和平協議恐怕再也不會生效了吧!哈哈哈!”肖克大聲笑了起來。
“你就是靈仲?”陳警官臉色一變,冷聲問道。
“不錯,可惜有些遲了。”肖克揚了揚頭,得意的說道。
“那倒未必。”這個時候,躺在**的葉笑天忽然坐了起來。
肖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盯著葉笑天說“你,沒死?”
“你以為區區一個墜崖就能殺了我?肖克,那天在實驗樓抓許清的時候,我就懷疑你是異物。沒想到,你竟然是靈仲。看來,我們這次的引蛇出洞效果還不錯啊!”葉笑天說著,站了起來。
啪,一道白光忽然從葉笑天的前胸冒了出來,他頓時呆住了,緩緩轉過了頭。
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道白光的主人竟然是,蘇穆。
“我當然知道你沒死。要不然,怎麽會在這裏等你?”蘇穆站了起來,他的嘴上揚著一絲邪惡的笑容。
“蘇穆,你怎麽,你怎麽這樣?”朵朵叫了起來。
“現在,現在,你們知道誰是靈仲了吧!天王,你,瞑目吧!”葉笑天忽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呼聲,然後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跟著變成了耀眼的紅色,最後,化成了一股白煙。
“怎麽會這樣?”蘇穆呆住了。
“因為,你殺的人不是我。是天王的助手赤紅。”這個時候,旁邊走出一個警察來,他摘掉頭上的頭盔,露出一張冷漠的麵孔。
他,是葉笑天。
“墜崖的時候,赤紅救了我。並且告訴我,天王查到的一切事情。蘇穆,你就是靈仲。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上次你受傷,是殺害天王時留下的,對吧!怪不得當時我給你清洗傷口時,上麵會有水銀的痕跡。”葉笑天冷聲說道。
“不錯,我就是靈仲。”蘇穆點了點頭,身體瞬間泛起一層詭異的光芒,然後,他變成了一個全身漆黑的影子。
“是你?殺害秋雨的人就是你。”旁邊的朵朵突然驚叫了起來,她想起來,那天下令殺害朵朵的黑衣人就是眼前的蘇穆。
“不錯,當初我隻是想囚禁秋雨。結果,我的手下竟然連朵朵也囚禁了。所以,我才讓他們殺了秋雨。葉笑天,你以為憑你和綠衣那三角貓的功夫能把朵朵救回來?現在,我讓你見見水魅一族的功夫。”靈仲說著,舞動雙手,身後頓時出現了一道強烈的氣流牆,上麵鑲嵌著無數閃動的結晶。
“偷結晶的下流東西。”葉笑天一把推開朵朵,揮動著水銀棒衝了過去,其他警察也慌忙拔出了水銀槍。
對峙在氣流中一分一秒過去,水銀子彈撞上氣流牆便被反彈過來,根本無濟於事。
葉笑天感覺靈仲的氣流一點一點向自己逼近,他的胸口幾乎就要崩裂。他回過頭看著朵朵說,“快,離開這裏,快點。”
“不,我不走。我要永遠和你在一切,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朵朵拚命的搖著頭。
“那好,你們死吧!死吧!啊!”靈仲的眼睛裏閃出了火,他無法麵對朵朵和葉笑天在自己麵前如此情深意重。與其痛苦的愛著,不如毀掉。
氣流如一條長蛇瞬間襲了過來,葉笑天手裏的水銀棒被氣流擊得粉碎。然後,他的身體重重摔到了地上。
“笑天。”朵朵慌忙跑到了他身邊。
葉笑天喉嚨一癢,一股腥鹹的**頓時從嘴裏吐了出來。
“去死吧!”靈仲猙獰的麵容如一隻攝魂的魔鬼,他揚起一股巨大的氣流又一次向葉笑天襲來。
啪,氣流在落到葉笑天身上的時候忽然轉移了方向,回頭重重打在了靈仲的身上。
一個黑衣銀發的男子從半空落了下來,剛才的氣流轉移正是出自他的雙手。
“你是誰?”靈仲掙紮著站起來,看著眼前人。
“葉空。”男子冷聲說道。
葉笑天呆住了,他竟然是葉空。三百年前故事裏的人物,如今竟然出現救了自己。
“葉空?你是夜王?”靈仲呆住了。
“名號不過是過眼雲煙,不是你的為何要強行索之。靈仲,這裏不屬於你。跟我離開吧!”葉空目光如刀,冰冷的劃過靈仲的皮膚。
最後,靈仲低下了頭。
所有的愛恨情愁,在放棄的那一刻如同一縷輕煙,無聲無息的漂移離開。
經過朵朵身旁的時候,靈仲深深看了一眼。
一眼萬年,他想記住這個女子,讓他為之瘋狂的女子。
隻是,無法圓滿的愛,終是走成陌路。這是不是愛情中最大的傷痛,想愛卻不能愛。
“怎麽還不行啊!”朵朵看著手裏的水銀棒,不禁有些生氣。
“不要急嘛!看準對方,再下手。反正和平協議已經重新生效,你至少有幾百年的時間可以練習。”葉笑天喝了口水,望著頭頂太陽,懶洋洋的說道。
“不行,萬一明天又出現一個靈仲怎麽辦?”朵朵叉著腰說道。
“那還不好辦?你就用美人計把他擒獲,讓他成為我們異行者的助手。說到這裏,你根本不用練習啊!美人計就很厲害的!”葉笑天嬉笑著說道。
“你說什麽?看我先殺了你。”
兩個人影跑遠了,陽光溫和的灑下來。冬天似乎已經走到了尾聲,春天的腳步就要來了。
春暖花開的季節,是適合戀愛的季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