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重量,加深了,眼前人眼底的怒氣,也又更上了一層樓。

那怒意極寒,落在沈心顏臉上,整張臉似要被凍僵,她不知道該給他什麽表情。

“本王真想和秋夜白討教下,他到底是有什麽本事,能讓你和月琉璃為了他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一個在宮中為他迷惑皇兄,一個在宮外為他迷惑本王,月琉璃甚至為他毒害皇兄,沈心顏你呢,你打算為他做到何等程度?”

沈心顏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這鬼劇情怎麽能發展成這樣。

她不能怪百裏齊誤會,實在恐怕所有的事情竄起來,是個人都會誤會。

“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看看,她百口莫辯,無力解釋,就足以說明,這個誤會,環環相扣,連個擊破點都沒有,完完全全不怪百裏齊會想歪到外太空去。

以前她看電視時候,覺得那種“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卻沒有下文了的劇情特傻吊。

現在她的劇情也進入傻吊模式,可她是真的解釋不清啊。

不然剖心明誌?她倒也想,可這該死的金剛不死之身,她怕到時候心髒蹦躂心髒的,她蹦躂她把百裏齊活活嚇死了。

無力感,充斥全身。

不過唯一欣慰的是,好感度估計掉了不少了。

她要感慨一句得來全不費工夫嘛?

嗬嗬嗬。

無意創造誤會,傷害彼此,結果天降誤會,解釋不清。

“不知道怎麽說?那本王幫你說,潛伏在本王身邊,是為了替秋夜白竊取邊防圖,還是布陣圖,還是……”他眼神冰冷,“調兵虎符,本王說的對嗎?”

這些勞什子的東西,沈心顏能說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沈心顏覺得,自己還是掙紮一下吧,不能剖心明誌,也可以指天發誓,古人似乎很吃這一套的,她舉起沒被他控住的那隻手,舉手對天:“我沈心顏對天發誓,我但凡動過半點這種念頭,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手腕陡然被抓住,上麵赫然是之前“作死”落下的割腕印。

三天過去了,傷口割的雖深,但現在也已經有些愈合結痂之勢了,結果讓百裏齊一抓,傷口崩開,之前泵不血來的傷口,竟然汩汩開始溢血,很快滲透了她整個手腕,自他指關節,滴答滴答不住落下。

“你竟為他自殺過。”

“啊?”沈心顏一個巨型蒙比。

“三天前,你赴舞陽侯府地牢救他,是不是以為他要死了,竟是打算生死相隨。”

我了個大艸。

沈心顏整個人都不大好了,他怎麽知道的?所以他人在宮裏,卻派人在宮外跟著她?

那人應該不是能是容子風,容子風那天還找她找的繞了半個京城,所以他究竟怎麽知道的?

不及沈心顏細想,他手中力道加重,那血也落的更快。

沈心顏根本沒去看傷口,她真有點急了。

“百裏齊,你真的誤會大了,我,我要怎麽和你說呢,那天我去救他,其實是……”

“本王不想聽,不想知道你涉險救他,守他一夜,為他自殺是何等的情深不儔。”

第六次被打斷了。

其實不被打斷,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關於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舞陽侯府地牢這件事,她根本沒法解釋的清楚。

百口莫辯,百口莫辯啊。

好感度掉到哪裏了?

是不是已經成負數了?

嗬嗬嗬,她要覺得欣慰嘛?

“有些事情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百裏齊。”她現在能說的,也隻有這一句了。

“本王已經明白了,沈心顏,你滾。”

百裏齊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她差點讓摔在地上。

她勉強站穩,內心嚎叫:寶寶苦啊!

算了,還是先讓百裏齊冷靜冷靜。

捏住了流血的手腕,轉身要走。

結果一道白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茫然:“還有事?”

“想走?”他陰冷咬牙。

“不是你讓我滾的嘛?”沈心顏依舊一臉茫然。

那人眼底蘊了暴風之氣,森森寒氣幾乎要將人吞噬凍僵:“沈心顏,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齊王府。”

這句話為什麽這麽耳熟?

不,應該說是眼熟。

沈心顏狂搜索大腦,終於意識到,哪裏看到過這句話:原著。

原著裏,說完這句話後,百裏齊就把沈心顏丟進相當於齊王府冷宮的寒院之中,開啟了無節操的虐身狀態。

想到這,沈心顏吞了口口水,語氣不穩:“你,你要幹嘛?”

話音剛落,人就百裏齊敲暈了。

醒來時候,四周一片漆黑,身上有人。

借著清冷的月色,看清楚那是誰後,她本能的抬手去摟那人脖子。

結果被人鉗製了雙手,冰涼沒有溫度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不許碰本王。”

所以,現在是誰他媽在碰誰?

好混亂,沈心顏的大腦完全是一片混亂的。

百裏齊是往死裏折騰她。

痛,痛到渾身骨頭都要斷了一樣。

這樣不美好的體驗,原著那位,到底是怎麽生受了幾年,還受出為他而死的深情來的?

原著那廝,體質輕奇,宇宙無敵啊。

她這種正常體質,根本扛不住,別說為他死了,不弄死他那隻是因為實力不允許。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醒來時候,渾身散架一樣疼痛,所處環境,十分之陌生,不過她可以肯定一點,這還是在齊王府中。

難道,真被丟來了寒院?

一瘸一拐的起身,差點沒站穩時候,她下意識的運功穩身,結果發現……

“臥槽,廢我武功。”

是的,她的內力被封了,武功被廢了,就是不知道是永久的還是短暫的。

如果是原著,應該是短暫。

但願,但願是短暫的。

沈心顏至此,更加確定,自己真的被關進了寒院。

她開始狂敲係。

一次,兩次,一百次,兩百次,一千次,兩千次……

終於,係統不堪其擾,出來了。

沈心顏:你來給我解釋解釋,這是個什麽意思?

她比了下四周,怒目圓睜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