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記自己到底給他放了多少天的假,當時隻是暫時不想見他,想到一個數字就報了出來,自然也不會數著日子刻意關注他回來的那一天。

甚至是下意識的逃避著。

想到等會的安排,她並不想讓他跟著自己。

——今天你繼續放假,不用跟著我。

她正要說出口,阮邵元握著刀叉的手徹底放開,以八字形放在盤子中央,視線掃過陸行野而後停在阮軟身上。

在一起沒多久就被提了分手,還親耳聽到她說膩了的話,難保他不會生怨。

他對著陸行野說,“晚點來一趟我的書房,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行野微微頷首,“是,先生。”

爸爸想和他說什麽?

即將要出口的話卡在喉間,她站起身,突然起身的動作讓他們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下午我約了人,先走了。”

說完就往門外走,阮邵元都來不及多問幾句,急忙讓陸行野跟上。

司機在前麵開車,陸行野坐在副駕駛座,後座的擋板升起,擋在阮軟和他之間。

他們車後還跟著幾輛車,在幾條車道上散開著跟,保鏢們穿著常服坐在車內,應她的要求隱蔽的跟在她身後,沒有弄出什麽大陣仗。

新開的咖啡廳前,司機暫時將車停下,等阮軟和陸行野下車後就開去車庫停車,保鏢們也從各自車上下來,裝作做什麽事的樣子,不接近但時刻關注她。

反倒陸行野還是一身黑西裝,他推開玻璃門,手臂蜿蜒的青筋暴起,維持著開門動作等她進去。她進門後微轉過身,“你在外麵等我。”

他沒說什麽,卻任由著玻璃門自動複位,手還握在把手上,像是主動帶著它關上。

咖啡廳內沒什麽人,阮軟一眼就看到原木桌旁坐著的莊霽寒,桌上沒有任何東西,並沒有提前點單。

他穿著一身黑色高領薄毛衣,分明還是那副溫潤的樣子,卻莫名讓人感到一絲奇怪的違和。

看到阮軟走過來,“怎麽突然約我?”

因為他的身份,她一向是不樂意見自己的。

阮軟在他對麵坐下,“我分手了。”

彎起的唇角落下,“真是遺憾,阮小姐是需要一些心理方麵的開導嗎?”

“不,我根本不在意這件事,約你是因為我現在對莊醫生更感興趣。”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話說出來如同機械的背誦台詞,說是對他感興趣,他卻半分沒感受到她口中所說的對他的興趣。

他輕輕笑了笑,站起身,手掌撐在桌麵上,頎長的身軀朝她傾過去,慢慢靠近。垂下的金邊鏈條晃動,淡淡的消毒水味一縷縷的飄向她,有碎發碰到她的額角,呼吸交織,似是下一秒就要吻上來——

他繼續向前,唇瓣卻擦過她的臉側,幾乎碰到白嫩的頰肉,停在她耳邊。

“那麽,和我去研究所吧,你已經很久沒做過全身檢查了。”

咖啡廳外側的牆幾乎都是玻璃,陸行野黑眸壓著火,雖然聽不到聲音,他主動靠近的動作卻盡數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