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刀鋒貼近她跳動的頸動脈,正要數出最後一個數,他們還是妥協了,快速往兩邊退開,讓出通向門口的路。
所過之處,他身上槍傷流出的血混著她肩上的血一同滴下來,躺在血泊中的阮煙已經被解救出來,手腳的麻繩被解開,恢複供血後一時間又麻又癢,麵上還帶著近距離接觸屍體的驚恐,他們幾乎就倒在她身邊。
王成偉挾製著人往山林裏走,看到遠處的警車,扯著人往那邊走。
山路不好走,阮軟腳被捆在一起更走不動了,摔倒時他沒扯住她,立馬蹲下身子匕首貼上去,催促她起來。
這樣實在是礙事,他也知道她就是個病秧子,於是解開了她手上的麻繩,又讓她自己把腳解開。動作慢吞吞的,手背青紫。
特警一直都追著他,此處離警車不遠,隻要他帶著人過去,然後威脅他們下車,他就可以帶著人質逃出去。
他抓著阮軟的肩將人扯起來,匕首在她脖頸上劃出一條血線,“都給我退後!”
抓著阮軟退後了兩步,餘光看了眼不遠處的警車。
她如同提線木偶般被他扯著,臉唇皆白,從被他當成人質她就沒說過話,偶有的痛呼聲也細的如同貓叫,此刻卻突然開口,“別退。”聲音輕的像是錯覺。
她聽見了他和阮邵元的電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什麽?”
特警:“別衝動!!”
他一怔,卻見她撞上鋒利的刀口,手下意識挪遠,因為她還有用。
下意識動作後他就知道糟了,果然下一秒狙擊槍子彈穿透他的眉心,匕首從手中墜落,他轟然倒地,阮軟也向前撲倒。
特警第一時間上前,按壓住她血流不止的脖頸,“叫救護車!”
坐在警車裏的阮邵元和莊霽寒隱約聽到什麽‘救護車’,按耐不住下車查看,正看到她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頭被扶起,按壓著的脖頸處血不斷湧出,失控的衝過來,被特警攔住。
“我是醫生!”
按壓住她傷口的特警看了莊霽寒一眼,讓人把他放進來。
阮邵元被兩個特警抓著,“放開我!”一向是成功人士模樣的人此刻又哭又叫,“嬌嬌……你看一眼爸爸!嬌嬌……”
……
重症監護室。
阮邵元和莊霽寒守在外麵,能透過玻璃看到阮軟,她還昏迷著,身上連著心電監護和呼吸機,肩膀脖頸上的傷口都被縫針包紮好。
刀鋒並沒有割到她的頸動脈,但大量失血讓她的身體以控製不住的速度極度惡化。
兩人的麵色都很難看。
阮煙也在病房,她並未受什麽傷,身上隻有一些擦傷,最多隻是受到了一點驚嚇。
此刻她正在做筆錄,問的話都仔細的答了,但她大部分事情都不清楚,突然被電暈後就帶到了那裏,之後就是被解救。
至於那些匪徒,她說她太害怕了,不敢關注他們,所以也說不出什麽。
對暴露了他們蹤跡害得阮軟進了重症監護室這件事她也表達了歉意,隻說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全是她馬上可以離開那裏了,一時忘了處境。
等人走後她在病**躺下,陪著她的一個人也沒有,但她一點也沒有不開心,反而笑出了聲。
都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