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瑤身上並沒有什麽傷,一開始他們將她保護的很好,後麵又是第一個被抓住,除了脖頸上留下的一道很淺的血痕外,沒有其他見血的地方。

隻有被壓跪下時衣裙上蹭上的灰塵和淩亂的衣衫昭示著她方才經曆的事。

“不是你的錯。”

曲忱之的聲音很冷靜,她帶人進來的事是他默許的,他斷不會在出事後將責任歸咎到旁人身上。何況,若不是她將阮軟帶進來,他不會見到她。

曲忱之所有的怒氣都在裴硯身上,看著握劍起身的葉寒川——

他整個人都沉默下來,如同入鞘的利刃,殺意被封印在裏麵,內斂又能在不經意間給與致命一擊。

曲忱之視線移向沈初瑤,眸色清寒,“我要離開一段時日。”到底有一同長大的情分,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卻聽不出什麽關切體貼的情緒,隻餘無波的冷淡。

葉寒川站到他身邊,無聲表示出要和他一同去的意願。

唇邊的血液被抹在袖口,唇齒間甜腥的血腥味稀釋後仍舊明顯,青衣吸收的血跡結成半幹不濕的暗塊。兩人都是一副衣衫損毀的狼狽模樣。

沈初瑤看著他們,“你們要去救她?”

看到他們的行為她就已經清楚了,想勸他們不要白費功夫,但不知為何就是難以開口,擰著眉語氣並不算好,“別死在了外麵!”說這話時眉眼間也能看到些往日模樣,但看到他們要走時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等等!”

“……小心。”很微弱的聲音,有些別扭和不自在。

“嗯。”

裴硯的存在反而讓他們站在了同一戰線。

另一邊阮軟在馬車上,仍舊被裴硯抱在懷裏,馬車內裝置豪華,紫檀木料製成的車廂內壁光滑,雕花精美,窗戶閉合著,外麵的簾布微微掀開些許,光線透進來。

座位柔軟,最上麵一層墊著毛茸茸的獸皮,腳下踩著的地方也鋪著白色地毯,一張矮桌壓在上麵,矮桌上放著茶壺和油紙包著的零嘴兒。

阮軟情緒過於激烈後陷入了疲倦,眼睛哭的酸澀,嘩嘩流下的眼淚讓人不由得擔心她會脫水。

矮桌上茶水還溫熱著,裴硯骨節分明的手捏著茶杯,手背青筋蜿蜒而起,杯口遞到她唇邊,她卻微微偏開頭,不喝。

無聲的抗拒。

裴硯也沒有強硬地要求她張'開'嘴,仰頭含進茶水,親自喂她喝下去,喉結快速滾動。喂得急了來不及咽下的茶水從唇瓣縫'隙中溢出,她猛地推開他,忍不住嗆咳出聲。

幹澀的通紅兔子眼蒙上生理性地水霧,她用力擦著唇瓣,幾乎要將皮也一同擦去。

豔色的唇瓣越發的紅。

裴硯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自傷的動作,眼神莫名有些陰冷,“你遲早要習慣。”

他的眸子不是純粹的黑色,在某些時刻和角度能夠看出黑色中隱藏的不明顯的琥珀色瞳孔,鳳眸緊盯著她,微露出一點犬齒,壓在同樣豔色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