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虛影在她身後凝實,頎長身形視覺上將她整個人罩在懷中,還未完全看清祂的身影潛意識就瘋狂叫囂著逃跑,四肢和軀幹卻被黑霧纏繞上,身體失去控製,被死死定在原地,保持著逃命時狼狽難看的姿態,隻有單腳著地。

死寂視線越過她的頭頂投向他,像是湮滅塵埃般無波瀾,即使他能夠躲過夜晚遊**的詭,在祂麵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握著刀的那隻手青筋暴起,指骨用力到發白,像是拚命在抵抗什麽,刀尖朝向卻還是不受他所控的改變,緩緩朝向自己。

無形的存在控製他把刀一點點送向自己的脖頸,動作中間幾近僵持幾番,停頓片刻後卻還是繼續往脖頸而去,刻意折磨著他的心理。

眼眶驚恐地瞪大,爬上血絲,麵色卻是蒼白如紙,還有冷汗不斷滑落,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神色扭曲至極。劇烈急促的喘息聲在空**的正廳聽起來十分明顯,想要說出求饒的話的嘴卻被封住,半個字都吐不出。

冰冷的刀尖抵到跳動著的頸動脈,正要往下刺——

“等等!”

最後一刻刀尖偏移刺入他的肩骨,握刀的手毫無收勢,如切豆腐般刺穿了肩骨,鮮紅濃稠的血液炸出來。

他死死咬著牙喊不出聲,滴落的冷汗更多,太陽穴青筋暴起狂跳,臉色都有些漲紅了。

暫時逃過一劫後眼底的驚恐更重,看著她滿是祈求,那是他唯一能活著離開這裏的可能。

許稚從她身後走出來,“回去了。”

像是暗地裏達成了什麽協議,“好。”

體力和耐力屬性極低的她方才也算是拚命“逃命”,停下來之後雙腿酸脹加重,挪動一步都在顫,放鬆的話怕是會發軟的跪下去。呼吸倒是已經恢複。

她往舞台短階梯的方向走過去,他率先跳下去,“我背你。”

阮軟沒有拒絕,體力廢柴在高處低下身子小心的趴上他的背,酸軟的腿連他的腰都勾不住,全靠他的手撐住。

正廳大門打開再關上,將他絕望的神情關在裏麵。

許稚背著她下樓梯,抱著她的手和腳步很穩,她靠在他肩側頸旁,下巴壓在他肩膀上,低頭看著腳下的台階。

說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是融洽,她沒有數究竟經過了幾節台階,在樓梯上看到禮堂大門的同時,[玩家當前數量:16/30]

並未覺得意外。

許稚背著她走下最後幾節台階,禮堂打開的大門後是一片虛無,他背著她走進去,出來時卻已經回到了宿舍房間。

扭曲的空間被暫時連接,她隻感覺腦袋有一點點暈,沒有其他的不適。

她被在床沿放下,第一反應是往後躺,後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鋪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然後才坐起來脫鞋。

脫下薄款棉布拖鞋襪子果然染上了灰,她把襪子扒下來扔在地上,方才“逃跑”時拖鞋跑掉了一隻,雖然後麵撿了回來,襪子上已經蹭到了不少灰塵。

又換了鞋重新去浴室衝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