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燒了。”

段津嶼掌心貼在她額頭,臉色有些冷。

阮軟剛醒就聽到他的聲音,艱難睜開酸澀的眼皮,看向他的眼神迷蒙,似是濕漉漉的含著水光。

渾身都在難受,持續不斷的酸痛,又有些發冷,腦袋也暈乎乎的,四肢像是用僵硬又脆弱的石膏砌成,動一動就將要碎裂。

她開始後悔非要勉強自己,本來還沒有這樣嚴重,隻是一些輕微的症狀,在段津嶼的強硬要求下才請假回來休息,睡了一覺後卻越發嚴重起來。

呼吸也帶著高熱,額頭上貼著的手離開,旁邊傳來撕開包裝的聲音,現在的狀態她沒什麽好奇心,眼神沒有移過去,額頭貼上冰涼的物體後才遲鈍的想到是退燒貼。

身上的被子被往上扯了扯,被角也被掖好,鋒利的麵容臉色仍舊不算好,“我煮了粥,先喝一點再吃藥。”

阮軟手伸出剛剛掖好的被子,抓住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像是撒嬌,“難受……腿好酸……”眼睛更加濕漉漉的,臉頰泛著病態的潮紅,“沒有胃口,不想吃……”

段津嶼把她的手重新塞回去,掖好被角,動作未見不耐,“一會給你輕輕捏一捏,我先去把粥拿進來,沒胃口也要吃一點。”

他回來的很快,把她扶起來靠坐在床頭,身後墊著枕頭,瓷碗放在床邊的矮櫃上,他重新拿起來,舀起一勺就要來喂她。

說是粥更像是米湯,看不到多少米粒,但又有些濃稠,勺子停在她唇前,她不太情願的張開嘴,吃進去一點味道都沒有,甚至帶著些苦味,咽下幾口就表示不要了。

段津嶼幫她擦了嘴,手掌隔著被子摸到她的小腿,沒怎麽使力。

阮軟蹙著眉,還是難受,聲音有些啞,“再往上一點,好難受……”

比起小腿,膝蓋往上的位置更加酸痛難受。

段津嶼聽她的掌心又向上了一點,輕輕捏按,她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啞了的嗓音帶著些低落,“我覺得,我可能不能勝任這個角色……現在,應該盡快找個人替代我會比較好吧。”

“我會考慮。”

阮軟抬頭看他一眼,他的臉色有些冷,看著越發的生人勿進,手上的動作沒停。明明是自己主動提出的,聽到他說會考慮卻還是覺得有些失落。

不過他對待工作的確很認真。

她垂下眸遮住眼中的情緒,露出一個乖軟的笑,“嗯,你不是還有工作嗎,過來多久了?不用在這裏陪我了,退燒藥我也會記得吃的。”聽起來十分通情達理。

段津嶼幾乎要被氣笑了,“你現在這樣叫我怎麽可能靜下心來工作?!”

“……”

“你在生氣嗎?”

胸膛起伏幾下,按在她腿上的手掌仍舊克製著力道,“不是在生你的氣。”

段津嶼平複下胸腔中的情緒,“我早應該製止你的。總之我已經請好假了。”

“我也沒想到我的身體竟然這樣弱啊……而且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