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嶼往外走的時候還一直盯著他,房門被打開,有紅糖的甜味飄進來。
她沒有看清門外的人,隻看到段津嶼從她手上接過了什麽,連話都沒有說,接過東西就關了門進來。
紅糖的甜香味道更重,他把碗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繼續幫她吹頭發。
阮軟看著碗裏的紅糖銀耳紅棗湯,並沒有想吃東西的心情,但他吹完頭發來喂她,“很甜的。”
還是嚐了一口。
甜食能夠鎮靜情緒,就著他的手吃了幾勺,也不覺得味道甜膩,但還是剩下來一些。
段津嶼放下碗,倒了一杯白水給她,沒有說地下室的事情,“要睡覺嗎?”
阮軟喝了兩口衝淡嘴裏的甜味,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些依賴,“你陪我。”
前兩日用的蠟燭還在桌上,他關掉燈,“好。”
暗下來的光線下,阮軟伸出手去抱他,動作有些急切,呼吸也有一瞬間亂了幾秒,喘息有些重。
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裏,“別關燈!”
像是再度回到了那個地方,身體感覺到的觸感清晰,到處都是——它還貼在她身上,忍不住要抓撓脖頸間的皮膚。盡管黑暗中沒有看清,但想象就已足夠可怕。
段津嶼抓住她用力到僵硬的手,在半途截住,“我開燈了。那裏什麽都沒有,已經洗幹淨了。”
手指捏了捏她的後頸,讓她睡過去,臉色冷下來,下顎緊繃著。
他坐起身看著阮軟,俯身,額頭貼上她的額頭,微微分開些距離,從她頭上抓出一團光球,輕嗤一聲,“原來就長這個樣。”
光團被黑色絲線禁錮在他掌心,有些不穩定,冰冷的電子音如同畏懼著什麽,聽起來有些僵硬,“請您,您冷靜……係統和玩家綁定,如果係統毀滅,玩家也會受到不可逆的傷害……”
段津嶼撩起眼皮,去看手上的光團,“為什麽故意引她去地下室?”
係統一部分已經被粉碎,它根本不敢說原因,也沒想過會被boss抓出來。
核心被威脅,機械音有些急切,“銷毀!在前兩個副本中boss都試圖將玩家留在那裏,需要係統耗費能量把玩家帶回來並且清洗記憶,而且因為boss,玩家在副本中的通關毫無挑戰性……所以……所以決定銷毀玩家……”
黑色絲線刺入核心,電子音幾乎是在尖叫,“我可以送玩家回去!”
段津嶼的動作停了停,冷笑著,鋒利五官神情卻是張揚,“你是說讓她離開我?”
“難道您不想讓玩家恢複記憶,回到現實世界生活嗎?那裏才是玩家的真實,副本裏的一切對玩家來說都是虛假的。而且玩家當初答應進入副本就是為了續命……”
“我說你是不是高看我了?”段津嶼打斷它,音量有些高,嗤笑道,“就算留在這裏又怎麽樣?我也能夠讓她永遠活著。”
光團又抖了抖,“那,玩家接受不了您也不在意嗎?雖然……雖然地下室是係統讓玩家去的,但玩家看見的一切本就存在……您也看到了玩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