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明白了,先將人帶下去嚴加審問吧。”

孟闕三言兩語地說完原委,太子站在刺客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人被摘

他眼底倏然冷了冷,孟闕說,這些人也要殺太子妃,說明並不隻是衝著孟闕去的。

他帶著晴和出宮才多一會的功夫,刺客便這般迅速地集結來俞大人府上埋伏……天子腳下,便敢如此橫行胡為,他們真是不將王法放在眼裏。

不,隻是急著鏟除異己,踩著他的底線試探罷了。

“太子放心,交給末將,不過是一個刺客,打到他肯招認為止就是。”

孟闕殺伐果決地說完,便向身後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立馬將地上的刺客拖了下去。

“俞大人,今日之事給你和俞二姑娘添麻煩了,本宮很是過意不去……”孟晴和走到俞承麵前,福了一身,抱歉地道。

“使不得使不得,太子妃玉體無恙便是萬幸,該怪的是幕後指使之人,怎能怪您?”俞承立即誠惶誠恐地彎腰回道。

孟晴和笑笑,然後來到俞純身前,伸手握著俞純的雙手,麵上滿是友好與真誠,“俞二姑娘,我與你一見如

故,很是投緣,若是有機會的話真希望能和你促膝長談……”

孟闕咳了聲,“你還沒出冷宮。”

長談什麽?談怎麽進冷宮嗎……那可不是什麽好分享的。

孟晴和期待的笑臉一僵,恨不得將這愛拆台的弟弟揍一頓才解氣,但礙於人多,還是忍住了。

要端莊,要端莊,要端莊。默念三遍,孟晴和才又笑道,“也是,那……希望有機會吧。”

“會的,快了。”太子聽出她的落寞失望,再加上孟闕當著他的麵就坦然提起冷宮這事,可見孟闕這次回來的確是打算用軍功來換長姐出冷宮的。他便第一次篤定地將藏了許久的答案說出來。

孟晴和沒有回頭看他,更沒有接這話,看不清她的麵容,但太子想,她一定是不信的,或者說她一定認為自己是為了籠絡她阿弟才會改口風的。

總之,他們之間,夫妻疏離非一日之寒,錯在他。

俞純跟著俞承一道送太子夫婦以及孟闕出門,孟晴和先走到馬車旁邊,太子伸手便自然地要扶她上去,卻見孟晴和眼角餘光都不給一個地淡定往上一跳,然後便彎身鑽進了馬車內。

“……”

俞純想,虎父無犬女這

話,很適用這位孟家長女了。哪怕是嫁了太子,也很不改這牛脾氣的。

太子也不覺得有什麽,他身姿優雅地上了車,隨即掀開車簾,向俞承父女道別。

“俞二姑娘,晴和很喜歡你,有空還請你來東宮做客。”

眼瞧著孟晴和張嘴了,俞純便趕在她開口拆太子台之前點頭應下,“臣女謝太子、太子妃盛情,臣女定會進宮給太子妃請安。”

孟晴和本想說“我住冷宮,她去你的東宮做什麽客”,但俞家這小姑娘既開口替她接了這話,她便不好說這話,畢竟是準弟媳婦,那要護的,不能拆台。

孟闕利落上馬,馬兒打了個響鼻,他坐在上麵,表情桀驁恣意,稍顯冷冽的眼眸裏,帶了點不自然的溫和。

“今日驚擾著二姑娘了,改日往貴府送些薄禮賠不是。”

按照孟闕的性格,如果不是俞承也在,他會直言“嚇著你了,想要什麽,我給你送來算補償”,所以他這強行文縐縐,叫俞純古怪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有昵稱的C:像極了文盲裝文化人但失敗。】

【呼嘯而過的X:笑死我了,魚崽的眼睛猛地睜大!孟狗你尷不尷尬!】

【才加入

的V:好歹也是個世家公子……哦等會,看他姐那樣,基因如此,也不難怪了。】

俞純:不許說姐姐,姐姐文武雙全,她沒有問題!

【有昵稱的C:請問我直接嗑是可以的嗎?】

【呼嘯而過的X:我已經顴骨升天了,嗑什麽,她倆就是真的,孟闕隻是她們的遮羞布!】

【導演M:那叫……擋箭牌。】

【有昵稱的C:X妹,你不應該啊,你在我這裏,原本應該也是有點文化的……】

俞純:很好,直播間炸出無數個孟將軍了。

俞承回了孟闕一堆客套話,孟闕隻看在這是準嶽父的份上,給了麵子地點了下頭,然後便勒緊了韁繩。

“走了。駕車——”

走在前頭為太子妃夫婦開路。

車內。

“晴和,父皇已鬆口,這次阿闕立下汗馬功勞,孤很快便能接你回和央殿了。”

和央殿是孟晴和在東宮的寢殿,是離太子寢宮最近的寢殿。

孟晴和聽到“和央殿”三個字時,微微恍惚了下,雖說並沒有搬出和央殿多久,但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太子娶她進宮的那年,親自為她的寢殿取名和央殿,裏麵的陳設甚至都是打聽著她的閨房布

置,以及她的喜好來安排的。

但那又如何,嫁他多年,無子無女,看著皇後為他納良娣,還白白招惹良娣嫉妒,被人陷害。

她這位枕邊人卻置身事外,她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他,他眼神裏總藏著深情,可他的行為卻叫她覺得寒心,有時候她真的覺得這樣貌合神離的關係實在是膈應極了。

在冷宮的日子雖然不算好,但內心卻難得的得到了清淨和平和。

她不再去想他們這段關心是名存實亡還是虛情假意還是利益糾葛,或是別的什麽。

總歸是她過她的,他寵他的良娣也好,納幾個側妃也罷,都和她沒關係。

她隻顧著自己的小日子便行了。

“殿下不必和臣妾說這些,臣妾但聽吩咐便是。”

孟晴和微微垂首,表情一派恭順,但眼神卻帶著敷衍,甚至是淡漠。

太子心下覺得一刺,卻到底什麽都沒法爭辯。

好不容易捂熱過的心又結了冰,再想捂熱,便難了。

孟闕覺得自己耳力不該過好,他聽著馬車內兩口子這別扭的對話,隻想翻白眼然後插一句嘴——

“你倆要不各過各的得了,別互相折磨。”

要是成親這麽折騰,他該恐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