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隻是聽從嬤嬤的吩咐,不敢有半點越矩,請大人明查。”譚笑笑似害怕地顫了顫,那小模樣倒像是被薑汜折磨得驚慌失措了。

見狀,薑汜眼底的笑意加深了,輕輕地放開了她,道:“也罷,從今起,你就不再是碧梨院的宮婢了。而是本座的……”

譚笑笑又是一顫,隻聽見那雌雄莫辨的嗓音悠悠然道,“一個小跟班。”

譚笑笑驚了驚——她可是宮女!

“哦,是了。”薑汜對她揚起了一抹腹黑到極致的笑容,美是美極了。

但在譚笑笑看來,就是一朵巨大的食人花!

“從今起,你可得換身裝扮呢。”薑汜微微頷首,那修長白皙的手輕輕一擺,原本不存在的人,卻突然出現了。

隻見一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從暗處現身,微微向薑汜鞠躬,恭敬得一絲不苟。

譚笑笑則是一陣心驚——老人家都這般來無影去無蹤……可真是不能小看古人!

隨後又是一陣陣後怕,她調整了身體數據都應付不了這群古人……真讓人憂愁。

“領她去換身衣裳,安排下去。明日起,便讓她跟隨本座。”

老人家便微彎腰頷首,伸手譚笑笑跟上。

譚笑笑頓了頓,隻得跟上,不敢回頭看一眼薑汜。

對上薑汜的琥珀眸,她總有一種被看透的錯覺,那是一個城府相當深的男人,至少是她現在對付不了的。

這一世界,怕是難過了。

譚笑笑憂愁地想著,就被老人家領到了一間幹淨的屋子裏,老人家遞給了她一套茶駝色衣裳。

譚笑笑微微疑惑,這衣裳不像是女裝,便開口問道:“老人家,這衣服是……”

老人家懶懶地瞥了她一眼,與麵對薑汜時的恭敬不同,完全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我是這裏管家,在這裏請稱我為王伯。這衣裳是小太監的夏裝,還有什麽問題嗎?”

譚笑笑一頓,默默地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太監服,隨後又默默地頷首,麻木道:“明白了……”

做小跟班……不就是小太監嗎!!!她早該知道才是。

淡定,她必須淡定,不過是一個腹黑狡猾的壞心眼古人罷了!

“明白自是最好。”王伯點了點頭,道:“跟著主子的人,就得一心一意對主子好,若是有半點外心,可就別怪老漢我手下不留情。”

王伯這是給她施加威壓了,奈何她並非真心跟隨薑汜,而是被迫於形勢。

“奴婢明白。”譚笑笑低眉順眼道。

王伯又道:“當然,主子賞罰分明,隨了主子自然是衣食無憂,且寬心。”

典型的先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譚笑笑自然懂得。

“是。”她乖巧地應了聲,王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今日且先歇息。明日起,每日醜時便侍候主子起床,寅時隨主子進宮。”王伯吩咐著,便將洗漱用品遞給了她。

譚笑笑正要伸手接過時,王伯便抬了抬眼簾,別有深意地道:“莫要一心二用。”

譚笑笑一頓,乖乖頷首接了過去,直到門關上了她才鬆下神經來。

“古人的心理學真是……博大精深啊!話裏有話,曖昧不明,嘖……一個比一個難搞。”譚笑笑躺在了**,翹起了二郎腿小聲地感歎。

隨後她在心裏想,“下次可以選擇一個簡單易過的世界嗎?休息休息?”

丘比特233默默地冒出頭來,“那得看宿主您這一世的表現呢。”

譚笑笑一頓,默默地翻身向著牆的那邊躺著,似自言自語道:“那我還是睡覺吧。”

窗外的風輕輕地吹起了,殘留的一絲淡淡麝香也被吹散了。

次日,譚笑笑不敢晚起,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後,穿好了一身圓領衫而無胸背花的太監服,頭戴烏紗小頂帽,儼然一小太監模樣。

她邁著小步,跟隨著王伯來到了東廠廠公薑汜的寢室外。

隻聽見“啪嗒”一聲,門開了,譚笑笑匆匆抬眸瞥一眼,便低頭乖巧地站在了一旁。

那人從裏頭徐徐走了出來,一身飛魚服,胸前繡有大飛魚紋,兩肩部繡有飛魚紋,腰間吊著玉珠牙牌。下裳中間繡飛魚紋,兩側繡小飛魚紋。下裳類似褶子裙,前後有七褶。

頭戴那分量輕適合輕格鬥的纏棕帽,露出了陰冷俊美的麵容,那薄如玫瑰花瓣的唇似有似無地勾著,讓人猜不出何意。

那狹長邪魅的狐狸眼輕輕地瞥了旁邊一眼,眼底掠過了一絲淺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笑笑?”

“小的在。”譚笑笑恭敬地向他鞠躬道。

“先與你換個名字,可好?”他似笑非笑地問著她,卻分明不是在等她的意見!

“就叫……言笑吧,對外就稱為孝敬的孝,言孝,可好?”

譚笑笑一頓,乖乖地頷首鞠躬道:“謝主子賜名。”

薑汜微微頷首,輕揮了下衣袖,便走在了前頭,譚笑笑抬頭看了眼王伯,在王伯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作為一個跟班小太監,譚笑笑自然是沒資格坐馬車的,隻得委屈自己,跟著馬車走。

初夏也是燥熱的,隻有些許的熱風,風輕輕吹開了馬車的簾子,便露出了那一張絕美的容顏。

譚笑笑趕緊低頭繼續走,深怕又被裏頭那位瞧出了什麽。

誰知,下一秒便聽見那好聽清冽的聲音緩緩響起,“言笑。”

譚笑笑低頭顫了下眉角,乖乖應了聲,“小的在。”

“進來。”不容許一絲一毫拒絕的語氣,真真叫人害怕~

車夫聞言便停下了馬車,譚笑笑顫了顫眼睫毛,隻得抬腳乖乖爬進去。

一掀開車簾,清淡的麝香縈繞鼻尖,芳香清幽。

“主子。”譚笑笑微低著頭,謹記著不能直視。

“坐吧,給我扇風。”那狐狸眼微微一挑,望著眼前這個看似膽小如鼠的小家夥。

譚笑笑聞言乖乖地坐下,拿起了羽扇賣力地扇風,不敢有一絲一毫地鬆懈。

馬車內可比外頭舒服多了,馬車四周似乎是裝了什麽隔熱或者透涼的材料。譚笑笑不懂,隻知馬車內透著淡淡的冰涼,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