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譚笑笑輕哼了一聲,又伸手指了指手邊的茶杯,示意他。
袁均臣一看,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走過去,替她倒了杯清茶再遞給了她,道:“秦淵派人來說,查到了。”
譚笑笑接過喝了口清茶,還沒抬眸就道:“左相?”
袁均臣頓了頓,微微頷首,“嗯,你猜到了?”
“當今朝野上下,除了左相,我還真想不出還有誰事事與本宮作對了?”譚笑笑放下了茶,懶懶地靠著椅背。
“那你想如何?”袁均臣坐了回去,攤開紙扇輕輕地扇了扇。
“不如何,依法論罪。”譚笑笑扯了扯嘴角,揚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就算是皇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左相又如何?”
“嘖。”袁均臣不認同地搖了搖頭,“左相旁支勢力眾多,想扳倒可不容易。這樣貿然前去逮捕,恐怕對方早有準備。”
“無礙,本宮做事何曾需要理由?”譚笑笑擺了擺手,看向了袁均臣,目光如炬,自信又從容地道:“你莫要忘了,我可是蠻不講理的皇長公主。”
袁均臣聞言,默了默,終是笑著搖了搖頭——與他所想一般無二。
“均臣也隻能舍命陪公主了。”他低眸笑道。
“就等你這句話!”譚笑笑立刻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從懷裏掏出了一份文書,交與他道,“這事就交給你了哈。”
袁均臣見狀一愣,頓時翻了個白眼,無語地接了過去,看完後輕輕一歎——果然是不要臉的長公主!
“那就這麽說定了,本宮還要親自去拜訪一下秦大人。”譚笑笑見他收下,就起身站起來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袁均臣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且慢。”
“攔本宮作甚?”譚笑笑抱臂挑眉,威壓卻渾然天成。
袁均臣低眸望著她的臉龐,提唇就曖昧道:“殿下總得支付點甜頭不是?”
譚笑笑不解風情地搖了搖頭,抬眸笑道:“本宮從來都是空手套白狼。”
袁均臣一頓,輕聲笑道,“那可不行……我看那城西的宅子就不錯。”
譚笑笑了然道:“果然貪心。”
“好說好說。”袁均臣倒不介意,笑得那叫一個欠扁。
“辦妥了再說吧。”譚笑笑直接越過了他,往外走。
袁均臣一邊將文書收進懷裏,一邊轉身也跟了過去。
“怎麽?”譚笑笑回頭瞥了他一眼。
“閑來無事,我也想去湊湊熱鬧。”袁均臣聳聳肩笑道。
“看來確實閑得慌,別把本宮交代的事給落下了。”譚笑笑就不再理會,出門就等著袁均臣的馬車。
“殿下真是愈發臉皮厚了。”袁均臣低眸看了眼不客氣地坐進來的譚笑笑,笑意染上了眉眼。
“本宮現在戴罪立功,你還想本宮上哪去騰出轎子來?將就將就,別這麽麻煩。”譚笑笑擺了擺手,隨意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
袁均臣聞言,隻是勾唇笑著,卻也是溫柔的。
秦府……
“大人大人,不好了!”
秦管家匆匆忙忙就跑進書房來,書房內一美男子優雅地書寫著什麽。
聞言便淡淡地瞥了眼,放下了筆,道:“何事?”
“大人,不好了,殿、殿……”秦管家嚇得六神無主,口吃了起來。
“墊什麽?”秦淵嫌棄地皺眉,暗想該換個管家了,這老管家說話越發不麻溜了。
秦管家吐了口濁氣,再呼了口氣大聲道:“公主殿下來了!”
秦淵猛地一頓,抬頭驚愕道:“你說什麽?”
“嬋陽長公主來訪了!”秦管家哭喪著臉道。
“你咋不早說!攔下了沒!”秦淵這時哪還有方才那般淡然優雅,慌得直接轉身想找個隱蔽處躲躲。
“沒……”秦管家低頭小心翼翼又小聲道。
“哎呀!秦愛卿啊!”那一道清脆好甜如泉水般好聽的聲音響起,在秦淵耳裏卻如同閻王爺在招手!
譚笑笑揚起了一抹燦爛美麗的笑容,一進來就伸手拍在了還在找地方蹲的秦淵同誌。
“秦愛卿這是在找什麽呀?與本宮說說,本宮也替你找找。”譚笑笑溫柔似水地拍了拍秦淵的肩膀,“善解人意”地問道。
秦淵顫了顫似弱小無助的肩膀,抬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殿下不是進清安寺誦誦佛經麽?怎麽就親自來了呢。”
“本宮每日沉迷佛經,頓悟頗深,想來與愛卿探討一二呢。”譚笑笑頓時笑得更加溫柔了,眼底卻難掩惡意。
“殿下有話直說,小臣絕不敢欺瞞一二。”秦淵立刻識趣狗腿地說道。
“嗯,這才對嘛。”譚笑笑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袖子,秦管家立刻如逃命般地跑了出去,倒是撞上了剛踏進來的袁均臣。
秦淵餘光一瞥,見是袁均臣,立刻求救地看向了他。
袁均臣卻視若無睹,安安靜靜地在書房選了個不錯的聽戲位置,坐下了嗑瓜子。
瓜子還是自己帶來了!
秦淵一見,暗歎——無恥!一個無恥,一個變態!太過分了!
譚笑笑悠悠地坐上了主位,理了理領子,似正兒八經道:“好了,咱們這麽熟,就開門見山說了。”
“您說。”秦淵欲哭無淚地微微頷首——拒絕有效嗎?就不曾有效過好嗎!
“家畫一案,幕後是左相,查出來了。但僅僅是如此,還不夠。”譚笑笑道:“左相一向狡猾,自然早已想好了脫身之計,本宮要你直接不論三七二十一,抓了他,進大理寺。”
“這萬萬不可啊。”秦淵想也不用想地拒絕了!
怎麽可能啊!抓左相可是不要命了!
“所以本宮說,不論三七二十一啊。”譚笑笑揚眉一笑,一如既往地狂妄不羈。
“這不是在為難小臣嘛。”秦淵委屈巴巴地說道。
“當然,本宮還能提供一份更有力的證據,保他必死,保你不死。”譚笑笑拿起了他的筆,在紙上隨意地作畫。
“那怎麽不先把有力的證據拿出來……”秦淵小聲地說。
隻見譚笑笑抬頭,勾起了一抹明媚可人的笑容,道:“……若是這麽容易就拿得出來,本宮還要你作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