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瓶血,你的血。”君閻湛認真而堅定道。
譚笑笑霎時間皺緊了眉頭——血?要她的血做什麽?
好奇歸好奇,但她不會問,她不想過多地了解這個男人……即便她壓不住那一抹心悸。
她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這個男人,她也不知為何。
即便她不是原主……
頓了頓,譚笑笑越過他,冷漠地回了聲,“成交。”
君閻湛指尖微顫,轉身跟著她向前走——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他不快點的話……
再不快點的話……
赤紅的月夜,充斥著蕭條和詭異的氣息,無盡穀底中的生物已悄然地臣服於更強大的氣息,不敢妄為。
“就是這了。”譚笑笑站立在一個似天然的巨坑之上,懶洋洋地瞥了一眼君閻湛。
有免費的勞動力,她自然不需要動手。何況對於君閻湛的實力,她確實非常放心。
君閻湛微微抬頭,環視了眼四周,將目光鎖在了那一抹紅衫上,薄唇微微翕動,道:“你且站遠點。”
譚笑笑挑了半邊眉,盯著君閻湛看了一會兒後,才騎著白虎躍到了十米遠處,隨意地坐在了那舒服的皮毛之上。
君閻湛見狀,才伸出了右手,指向了巨坑,以此為界十米內的空氣迅速地融合聚集在他手指間!
譚笑笑瞬間就感覺到了空氣中蘊含著多麽可怕而強悍的力量——這就是元嬰期麽……
泛著淡淡藍光的古老字符漂浮在空氣中,形成了巧妙而讓人無法理解的複雜咒文。
驟然間,巨坑上爆發了更為霸道而肆虐的紅光,紅光直衝雲霄!
隨後一抹鼎形若隱若現,估摸就是血熔爐,血熔爐的周身泛著詭異的紅光,淡藍色的古老文字迅速縮小掠向了血熔爐,又緩緩地鑲嵌進鼎身……
直到淡藍色徹底消失在紅光之中,血熔爐一度縮小到了一掌之寬,跌跌撞撞地飛向了譚笑笑……
譚笑笑還沒來得及驚愕,傻愣愣地伸出手時,小巧而精致的血熔爐便穩穩地落在她手中,紅光霎時間消失了。
清風拂麵而來,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詭異魔氣消失得一幹二淨,隻剩下潮濕土壤的味道。
譚笑笑呆呆地盯著手中的血熔爐,又看向了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她跟前的男人……
譚笑笑張了張嘴,藏在紅紗下的眼眸難掩驚愕之意,“就……這麽簡單?”
君閻湛身形一頓,眸光一掠,他古怪地看了譚笑笑一眼——不過是收個鼎,有多複雜?
譚笑笑瞬間就看懂了君閻湛的表情,不由得羞紅了臉——她感覺智商被按在虎毛上摩擦……
如此看來,係統提供的資料,還是有一定的片麵性的!比如說什麽女主蘇凝姿為收血熔爐,在此磨練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終於將其收下!
都是屁話,這君閻湛不過是伸了一下手而已!
思此,譚笑笑忽然猛地一頓,靈光一閃而過,她不由得顫了顫小身子——且慢……也可能是尊上的靈力,已經變態到了一種地步……
那她之前這麽作死………還來得及補救一下嗎?
作為一個惜命的年輕人,譚笑笑默默地瞥了眼君閻湛。
君閻湛察覺到了譚笑笑投來的奇怪視線,微微蹙眉……隨後又察覺到了譚笑笑突變的小心翼翼態度,不由得有點想笑……
暖流劃過了心頭……
他不會認錯人,她是她,又不是她。
清冷淡漠的眼眸掠過了一絲淺淺的笑意,他輕勾了下嘴角,溫柔地問道:“所以,我想要的,可以給我嗎?”
譚笑笑卻愣住了——她是多久,沒見過尊上笑了……多久呢?她不記得了……
她愣了愣,回神時隨手將血熔爐收進原主的空間,又從空間抽取了一個藥瓶,將藥水隨意地倒掉,指尖劃過了白皙纖細的右手腕……
君閻湛見狀,身形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伸手……隻見那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緩緩地流入了瓶內,直至滿。
譚笑笑收回了手,隨意地擦了下傷痕,便將藥瓶遞給了君閻湛。
她看不清君閻湛那微低著頭下的表情,他也並沒有接過藥瓶……而是伸出了那修長的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溫暖的指腹溫柔地摩擦著那道傷痕。
刺痛的感覺傳來,譚笑笑皺眉掙紮地想要脫手……卻無意間望進了一雙複雜而深沉的眼眸,不由得愣住了。
那眼睛裏,是她看不懂也體會不到的痛……
為什麽呢……
為什麽他總是看起來這麽悲傷呢?
君閻湛不言一語地輸送著靈力,那溫和的靈力像極了他,卻與她本有的魔氣抗衡,終究還是化成了緊密地包圍著她手腕的藍光,直至那一抹傷痕成了一道淺淺的疤,他才悄然放開了手。
譚笑笑頓了頓,才收回了僵住的右手,低著頭,悶聲道:“既然我們都已各取所需,那就……”
告別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譚笑笑就感覺脖頸間傳來了震痛,她還來不來驚愕地看向眼前人時,便了無意識跌落在他人的懷裏……
鼻尖,是那熟悉而溫柔的氣息。
她看不見眼前人那雙眼眸透著淡淡的溫柔和寵溺……
君閻湛環抱住了她,溫柔地低聲呢喃道:“……笑笑,回來吧……”
懷中的人兒,卻似精致漂亮的人偶般,不能回應什麽。
底下的白虎憤怒地嘶吼著,但又似乎非常警惕他,躁動地晃動著巨大的虎身。
“別吵……”薄唇微微翕動,清澈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我不會傷害她的。”
白虎屈於強大的威壓下,委屈而擔憂地嗷嗚了一聲……
君閻湛卻輕勾著薄唇,溫柔地環抱住懷裏的人兒,伸出了幹淨漂亮的大手撫摸了身下的白虎,道:“走吧……回臨雲峰。”
白虎這才不願地甩了甩尾巴,馱著兩人向前走。
而那本該淡漠清冷的眼眸,掠過了一絲妖冶的紅光,又悄然消逝,似不曾有過那般。
他想要的,何其簡單,又何其地難……
清風拂過了衣裳,舞著那紅衫與白衣,如藕斷絲連般勾勒出了華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