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碎片中清楚地顯示,江夢在原主二十歲生日那天,把原主騙到了一處宅院中。

宅院高深,她怎麽逃都逃不出去。

至此開始了原主的噩夢,導致她後來患上了嚴重的鏡頭恐懼症。

但是江夢演技太好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原主一直以為江夢也是被人利用了,對她從不設防。

直到程漾情緒失控的那天,江夢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小漾,你生日那天,我是故意騙你去的。我嫉妒你,恨不得你去死……”

江夢毀掉了原主,程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公平的遊戲。

程漾把座椅拉到一旁,開始認真的看戲。

在鏡頭之外的地方,她輕輕地歪了一下頭,用精神力控製著播放室內的工作人員操作投影儀,投放在屏幕上的視頻隨之改變。

正在播放的手機視頻清晰度不高,鏡頭晃動,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視頻的主角當然還是江夢,隻不過比現在稚嫩許多。

江夢穿著校服,背後印著大大的XX中學字樣,把另一個瘦弱的女學生堵在監控死角的地方,邊罵邊掌摑。

即使隔著馬賽克,好像也能看到女學生痛苦絕望的表情。

現場的記者立馬拿出手機搜索江夢曾經就讀過的中學,正好能和視頻中對得上。

“XX高中在江夢就讀的那一年曾經發生過學生跳樓事件,據說出事的女學生是江夢的同班女同學,長相甜美,是話劇社的演員,有向娛樂圈發展的意向……死的時候隻有十七歲,死因不明。”

記者的話通過直播傳遞出去,網民輿論又開始一邊倒的譴責江夢。

原本支持她的那些粉絲在接二連三的輿論衝擊下,全都變成了啞巴,徹底沒了開口的機會。

“潛規則可以洗成被迫,難道別人還能強迫你去校園暴力別人?”

“校園暴力的人渣去死!!!!”

“江夢這不就是間接殺人嗎?暴力別人的原因難道就隻是因為嫉妒?”

“不是因為嫉妒還能是什麽,我現在嚴重懷疑程漾的事也是她背後下的黑手。”

“樓上說的對,交情不深的同班同學她都能下此狠手,更別說壓她那麽多年的程漾,估計心裏得恨死她了,在夜裏紮小人都有可能。”

“想想就毛骨悚然。”

“我現在就想看看後麵還能放出什麽大瓜來,今天我就在熱搜蹲下不走了。”

……

從程漾踏進這場記者會開始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局勢已經大變。

校暴視頻放出之後,熱搜重新洗牌。

原本潛規則的話題被擠了下去,江夢校園暴力的討論度則急速飆升,占據了討論榜高位。

#江夢人渣

#江夢滾出娛樂圈

#江夢校園暴力

除去第一個視頻以外,屏幕上又輪番播放了幾條簡短的江夢打人視頻,大多數都是在學校的各個角落,被欺負的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受害者不在少數。

社交軟件上的網友們也開始動員起來,抽絲剝繭的尋找江夢在校時的有關信息,僅僅過去十幾分鍾,就扒出了不少被江夢及其她所在的星華演藝公司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

比如說,江夢在校惹事之後,星華公司會專門派法務部去協調。

說是協調,其實就是恐嚇,學生被迫閉嘴,家長則用封口費處理。

也有實在處理不了的,比如說新聞中跳樓的女生,她的家長在知道她被江夢長期校園暴力之後,將江夢告上了法庭。

可因為取證困難,案件一拖再拖。

直到今日,女孩的父母為了打官司家徒四壁,須發皆白,也沒有得到任何結果,甚至從未聽江夢說過一句道歉。

他們也曾想過請記者報道女兒的經曆,想要靠著輿論逼迫江夢屈服。

但是每一次采訪都是石沉大海,新聞報道上絕口不提江夢的事,反而說他們的女兒心理脆弱,自作自受。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簡單的娛樂圈問題,而是社會法治問題。

此事爆出,不僅江夢本人的形象跌至穀底,連她背後的公司也受到了牽連,公司股價在短短數十分鍾內跌破底盤,堪稱奇景。

江夢的經紀人麗姐也終於在公司的輪番電話轟炸中回到了記者會現場,記者們裏三圈外三圈的把她包圍起來,詢問她是否知道江夢的所作所為,是否存在包庇行為。

麗姐從業二十年,帶過十幾個藝人,從未見過這種陣仗,她隻能不斷重複著‘無可奉告’四個字,拖著半昏迷狀態中的江夢躲到了藝人休息室中。

程漾看著她們落荒而逃的背影,滿意地收回了控製播放室工作人員的精神觸角,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之後的事不用她再費精神去做,自然會有熱心網友替她繼續做下去。

一場盛大的流量話題狂歡,瞬息之間就足以將兩人的地位顛倒。

程漾變成了受害者,而江夢則是爛到根裏的施暴者。

這場要求受害者向施暴者道歉的記者發布會,徹底成了一場笑話。

*

星華演藝公司高層辦公室中,藝人部門總經理出了一頭冷汗,刷熱搜的時候手抖個不停,腿軟到幾乎站立不住。

“傅總,江夢在學校做過的事,我處理的幹幹淨淨,真的一點線索也沒留下。”

星華演藝總裁傅青川坐在辦公桌後,目光透過金絲邊的眼鏡望向他,嘴角輕輕勾了勾,眼中卻冰冷的像塊無機質金屬。

“是嗎?視頻是怎麽回事?”

總經理擦了擦汗,連忙道:“這些視頻我從來沒見過,不過可以找技術人員出來證明視頻是p的,反洗一波輿論。”

傅青川沒有答話,他的視線掠過電腦屏幕,鎖定在了那個縮在角落裏的白色身影上。

看到視頻中的人在一片亂象中旁若無人的伸了個懶腰時,他挑了挑眉,眼中閃過興味的光。

終於,在總經理緊張到幾近窒息的時候,他開口道:“不用了。”

“啊?”

傅青川的藍光鏡片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冷厲而又無情的光線。

“無用的垃圾就該盡快丟掉,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