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休息，程漾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校醫老師給她簡單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沒問題後就讓她跟著大部隊繼續活動。
今天老師們安排了爬山，江止觀因為答應了粉絲們要開直播，所以在山腳下的時候，等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打開了直播，鏡頭對準了前麵的程漾。
程漾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運動服，外麵套了件白色長羽絨服，毛茸茸的領子堆在下巴上，看起來像是個從冰雪裏誕生的小仙女。
山上的景色不錯，她邊爬山邊拍照片，看上去興致很高，實際上她一直在觀察和她相隔不遠的傅青川。
早晨兩人在餐廳遇見的時候，她還以為傅青川會維持表麵功夫，上來慰問一下她。
可是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幾次擦身而過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完全找不到和他獨處的機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視線太過熱烈直白，傅青川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向著走在他後麵的學生揮了揮手裏的小紅旗。
“後麵的同學跟上，快要到半山腰了，可以休息一下。”
江止觀的鏡頭掃到傅青川時，彈幕爆炸了一瞬：“哇！你們竟然有這麽帥的老師，這什麽神仙學校，我也要去。”
江止觀在眼花繚亂的彈幕裏挑選問題回答道：“那是我們的帶隊老師，傅老師。”
彈幕刷得更快了，全部都是：“多拍點，愛看。”
江止觀想到傅青川對程漾的莫名關注，心裏有些不舒服，當下便把鏡頭移開，對準了腳下的石頭道：“拍到別人不太好，他還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未經同意就曝光我會死的，你們不要一直催。”
等到傅青川出了鏡頭範圍，他才重新把鏡頭對準程漾，誰知過了沒一會兒，傅青川竟然自動入鏡了。
一身深灰色休閑運動裝的傅老師，從背包裏拿了瓶水遞給了程漾：“累的話可以告訴老師，我們隨時停下休整。”
程漾沒有接他手裏的水，隻是搖了搖頭道：“不累的傅老師。”
江止觀一時沒反應過來，鏡頭如實地記錄了這一幕，彈幕刷屏速度更快了。
“我怎麽覺著這味兒不太對，老師和程同學同框的畫麵也好好嗑…”
“樓上別什麽都嗑，老師和學生可是禁忌之戀，更別說未成年…應該說他不懷好意才對。”
“雖說師生戀是不對，但是也別惡意揣摩，我看隻是簡單的老師關愛學生而已，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彈幕上的語言內容越來越不友善，幾個人因此在公屏上吵了起來。
正好直播時間也過了半個多小時，江止觀隨便安撫了幾句後，連忙關了直播，幾步直接跨到了程漾身邊，有意無意地隔開了傅青川和程漾的距離。
他對著傅青川露出一個開朗的笑：“謝謝您傅老師，程漾有我照顧就行了。”
雖說表情和語言看上去都很恭敬，但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笑未及眼底，眼角眉梢冷得很。
他轉頭麵對程漾，又是另一副表情，殷勤地從鼓鼓的背包裏掏出了一個不算小的保溫杯。
“累了嗎？要不要喝劉叔叔今天早上送來的梨湯？”
江止觀昨天聽說程漾昏倒的事後，本來想去看她，可是那時她已經睡了，他隻能去打擾了校醫老師，問了程漾的病情後，連夜給家裏打了電話。讓他們送一些補品過來。
還好長郊山離市區並不遠，在上山之前劉叔叔的補品就送到了，江止觀也不嫌麻煩，一直背在身上，什麽時候程漾想喝了他隨時能拿出來。
程漾隱晦地掃了一眼傅青川的表情，雖然仍是麵色如常的模樣，可她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負麵精神力的波動。
上鉤了！
她乘勝追擊，假裝腿軟，趁機倒在了江止觀的身上：“好，我們去那邊坐下。”
負麵精神力的波動更大了。
程漾轉過身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就算傅青川裝得再像個人樣，仍然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變態味兒。
我看你還能忍多久。
傅青川站在不遠處，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著江止觀扶著程漾坐到了平坦的石頭上，給她擦汗，倒水，整個流程一氣嗬成。
明明是三人的畫麵，卻有個人失去了姓名。
未開封的礦泉水瓶在他的手裏皺成了一團，他藏在鏡片後的眼底紅光一閃，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兩人身後的草叢。
寒冷的冬天，一條鮮紅的蛇從草叢裏爬了出來，慢慢從身後逼近二人，可仔細看就能發現，蛇很有目的性，它是直接衝著江止觀去的，連看都不看程漾一眼。
蛇遊行的速度很快，幾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到達了江止觀的身後。
江止觀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剛一回頭，就直接和那條蛇對上了眼。
他的身體整個僵住了，拿著水杯的手被水燙到了也毫無察覺，直到身邊的程漾拉了他一把，他才猛地驚醒。
“低頭。”
程漾的聲音很低，距離他也非常近，他幾乎沒有多加考慮，身體就條件反射地低了下去。
頭上一陣微風刮過，後脖頸一陣涼意，他都不敢想到底是什麽從他的頭頂上飛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