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場裏的人逐漸散去,大部分人已經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去往了晚宴的地點。
程漾斷定拍賣會拿到手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精神之石,也不是什麽碎片,可能是某種和精神之石相近的礦物質。
它雖然能通過什麽渠道影響人的精神力等級,但極其不穩定,並且有很大的可能會影響人的壽命,這和傳說中沒有副作用的精神之石功能不同。
而且如果拍賣會拿到手的是真正的精神之石,沒有一個人會舍得拿出來拍賣,自己悶聲發大財就算了,拿出來多半是為了嘩眾取寵,順便找個冤大頭騙點錢,至於後續問題,他們也已經做過鋪墊了。
使用之後可能會有各種副作用,而這種副作用,是不需要他們進行負責的。
不愧是地下拍賣場,黑心的不得了。
程漾對於要與人頻繁交際的晚宴沒什麽興趣,精神之石碎片她也已經查探清楚,純純是詐騙,而且現場還有個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
她抬頭看了一眼二樓江止觀的包間方向,裏麵已經空空****沒了人影,她心底不由得一涼,連忙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順著人群往外走。
完蛋,絕對不能被抓住!
她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靈活地穿梭在人流中。
拍賣會場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她即將跨出門外的時候,身後忽然就貼上來了一個人,黑色鬥篷的衣角被人踩住,將她定在了原地,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她身體僵硬,感受著那人摘掉她頭上的兜帽,冰冷的手指貼在她的後脖頸上,近似於威脅的危險觸感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讓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狂喊:快逃。
她不敢回頭,使勁拽了拽衣角,沒扯動。
黑色鬥篷的係帶被纖細的手指迅速解開,沉重的衣物轟然墜下,幾乎就在同時,她邁步往前跑,高跟鞋敲擊在地上的聲音急促又密集。
門外熙熙攘攘,人流比門內多上幾倍,隻要她跑出去,他就抓不到她了。
會場的玻璃門開合,擋住了一部分人的去路。
“不好意思,門壞了,請各位稍等片刻。”
人群中無人注意的角落裏,穿著黑色晚禮服長裙的少女身後貼了個紅瞳青年,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耳根,燙紅了一片白嫩的皮膚,像是沒有抹勻的胭脂。
纖細後脖上的手掌旖旎的挑逗,從上而下,滑到了她的脊椎凸起部位,像是條冰冷的蛇,帶來一陣戰栗。
那雙手逐漸收緊,讓她感覺自己仿佛是個被提著後脖頸的兔子,受製於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他低聲說道:“玩夠了?可以回家了嗎?小兔子。”
程漾被江止觀半摟半抱著脅迫離場時,她那位曾經的好友蔣育就在不遠處,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了一高一矮極為相配的兩個親密身影。
他摸了摸緊貼著他胸口位置放置的拍賣勳章,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我好像,又開始想你了。
江止觀今天開了自己的飛行器過來,低調而又奢華的銀色流線型機身在豪華停車場中也異常醒目,程漾跌跌撞撞地跟上了他的腳步,然後摔進了柔軟的皮質座椅上。
“唔……”
她嘴裏發出一聲痛呼,感覺自己的腳好像在進門時扭了一下,鑽心的疼。
江止觀關上門,輸入基地的地址,然後就坐在她的對麵抱胸看著她,眼神冷冷的,沒什麽憐惜之心。
“說說吧,你今天為什麽會來這裏?”
程漾賭氣地別過臉去,用沉默回答。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江止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怕毫無人情味兒了。
他身上之前江止觀的善良特性幾乎消失得差不多了,留下更多的是傅青川的冷調。
在他不笑的時候盯著你,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一種動物,似敏捷度超凡的野狼,也似冷血的蛇。
總之他的視線讓程漾感覺很不舒服,所以隻能背過身去,用後腦勺對著他,自己一個人對著淺灰色的座椅靠背生悶氣。
江止觀似乎被氣笑了,冷哼一聲道:“你跟我賭什麽氣?誰讓你把我的邀請函偷走了,還來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你知道當下這種情況,一旦讓人發現你的身份,會有多危險嗎?”
質問如連珠串似的向程漾身上砸來,江止觀似乎褪去了那副在地下拍賣場裏的可怕模樣,重新變回了她較為熟悉的一麵,看起來似乎真的是擔心她。
她從座椅上爬起來,在飛行器平穩的飛行中,她嘴硬道:“邀請函是我撿的,不是偷的。”
江止觀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哼”,代表了他對她說這話的回應,嘲諷值直接拉滿。
她盯著他看了許久,最後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在這個世界裏的身份明顯不一般,隻是現在她還沒有抓到絲毫頭緒。
江止觀笑了:“你猜?”
他笑起來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讓程漾恍惚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落入了江止觀的手中。
蒼白纖細的手指上戴了個尾戒,小小的剛好圈住江止觀的小指,在燈光下似乎還有流光溢彩的光線劃過。
下一刻,這枚戒指就戴在了她的中指上,卡進手指根部的那一瞬間,她仿佛聽到了“喀嚓”一聲,類似於落鎖的聲音。
小巧秀氣的蛇形戒指,嘴巴裏銜著顆紅寶石,纏繞在她白玉似的手指上,別樣的相配。
“這裏麵裝了定位器,以後你去哪裏我這裏都會有顯示。”
江止觀舉起手上的光腦,調試了幾下後向程漾示意,小小的地圖上閃爍著紅點,標示著她所在的位置,正以極快的速度飛往基地。
程漾驚愕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向其他幾個人保證了,以後你的事由我負責。”江止觀合上光腦,發出啪嗒一聲聲響,像是敲擊在她的心上。
“所以,為了順利進入決賽,我就稍微委屈一下自己,暫時做你的監護人。”
他伸出右手,舔了舔尖尖的小虎牙,臉上有一絲戲謔閃過:“合作愉快,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