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窗戶很小,隻能堪堪塞得過她的腦袋和肩膀。

看著秋媱笨拙的將自己那嬌小的身子往窗戶裏塞,臉都擠得變形了,江佐那憋悶的怒火卻在這時頓時消散殆盡。

眼底漾起一抹無奈笑意,他敲敲門板,“外麵是荒野,一望無際,你確定從這裏擠出去就能逃走?”

秋媱被男人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打了個激靈,她拚命扭動著身子,可越是焦急,卡得越緊。

胸口處被死死卡在窗戶,她小臉憋得通紅,“救命啊!”

江佐上前,單手抓著她胳膊往外拉,秋媱疼得呲牙咧嘴,“疼疼疼,你就不能抓著我的腰?我胳膊快要斷了!”

從隔壁男衛生間出來的加油站員工聽到裏麵的動靜,嘖嘖感慨,年輕人喲……

江佐看了一眼她那露出雪白肌膚的細腰,默默扭過臉去,繼續抓著她胳膊往外拉。

“啊啊!疼!”

秋媱叫的更加淒慘。

“不要了,走開!”

胳膊,胸口的劇痛使她隻能拚命撲騰著登腳,這痛呼聲似乎變了味?

江佐臉一黑,在她臀上拍了一把,“閉嘴!”

啪的一聲脆響,秋媱一張臉通紅,也不知是疼得還是羞的。

這個男人……竟然打她!

這麽一折騰,江佐總算放棄扯她胳膊,拉好她衣服,盡量不觸碰到她皮膚,掐著她的腰,總算將人救了下來。

得了自由,秋媱氣急想要抬起胳膊打他,忽而感覺右臂使不上力。

她眼眶一濕,驚慌失措指著自己的胳膊,“我,我要死了,動不了了!”

江佐皺了皺眉,摸摸她胳膊上的骨頭,竟然已經脫臼。

怪不得她剛才叫得那麽慘,他用的力道可真不小。

“忍著點,別亂叫。”

江佐冷聲警告她,手上用力,隻聽哢嚓一聲,脫臼了的胳膊歸位。

“我買了東西,上車吧。”

江佐率先往外走去,秋媱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再也不敢鬧出什麽幺蛾子。

上了車,她也不客氣,拿起礦泉水品咕嚕嚕喝了幾大口,總算緩過氣來,她一臉幽怨淚水汪汪譴責。

“我胳膊都被你拉的脫臼了。”

她拉開衣服,露出那截白皙緊致的纖纖細腰,“你看,這裏都是被你掐出來的。”

此時,她那猶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上多了兩個紅腫的掐痕。

江佐眉頭一皺,移開視線,“衣服穿好,是你主動卡進窗戶裏的,你應該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秋媱扭過臉去,小聲嘟囔著,“什麽嘛,你救我也隻是為了害我。”

江佐扭動車鑰匙,專心開車。

車子行駛了一個上午,一路走來都在荒郊野嶺,即使有休息區,兩人也不會多待。

坐在車上,咬了一口幹巴巴的麵包,秋媱努努嘴。

“大叔,我不想吃麵包,我想吃熱乎飯菜。”

江佐一隻手搭在車窗上,眸光淡淡從她身上掃過。

秋媱憤憤然咬了一口麵包,“我跟著他們逃生,可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頭,大叔,你雖然是殺手,但也得注意生活質量啊,不然你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

著實忍無可忍,江佐一踩油門。

“閉嘴!”

秋媱被嚇了一跳,連忙抿唇,驚魂未定瞪大眼睛看他。

濕漉漉的眸子仿佛盛了瑩瑩春水,令人無不動容。

隻可惜,她麵對的是心如磐石的殺手江佐。

他冷聲道:“還有兩個小時應該能到市區,到時候帶你去餐館。”

秋媱激動地兩眼淚汪汪,忙不迭連連點頭。

“好!”

他把握時間果真一分不差,兩個小時後,車子便行駛到了一個市區裏。

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秋媱趴在窗外往外看,靈動眸子滴溜溜轉著。

人多眼雜,這裏可是逃跑的好機會。

江佐帶她進了一家餐館,秋媱垂涎欲滴點了許多菜依舊意猶未盡,在點第七樣時,江佐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菜單。

“夠吃了,就這幾樣吧。”

秋媱撇撇嘴,“你也太摳門了吧,賺的那麽多都花去哪了。”

“閉嘴!”

這已經是江佐無數次對秋媱說這兩個字了,可沒有一次有用。

若是其他人,他早就手動使之閉嘴,可秋媱是他的搖錢樹,還真不能動手,憋屈!

餐用到一半,秋媱便借故要去衛生間。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目的,江佐按住她的肩膀,“這裏人多眼雜,你逃跑容易,但被人抓住也很容易。”

秋媱眨眨眼睛,一臉無辜,“你在說什麽呀,我隻是去一趟衛生間而已。”

江佐拍拍她肩膀,“你自己拿捏分寸。”

秋媱去了衛生間,江佐付了錢,來到車子旁等她。

好在這次秋媱有自知之明,老老實實出來了,坐在副駕駛上,她有些緊張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咱們要住哪裏?”

江佐啟動車子,“你不用管。”

他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眉頭緊蹙。

有攝像頭就意味著他們的行蹤隨時都有可能暴露。

入夜。

天邊雷鳴轟隆作響,烏雲壓城。

江佐站在落地窗前,一陣凜冽寒風襲來,吹動他衣角,簌簌作響。

今夜,注定是不安分的一夜。

而此時,秋媱來到酒店樓下的自助餐區域,在她不遠處,有一個穿著緊身紅裙的女人。

那女人遠遠與她相對,並未看她,可嘴唇卻在動。

“小姐,你還好吧?”

秋媱看得懂唇語。

她手中把玩著包子,動了動嘴唇,“你什麽時候帶我逃走?現在就可以,江佐在他房間呢。”

女人道:“我是可以帶您離開,可江佐這人不簡單,咱們逃不了多遠。”

“您隻需要根據我所說的去做就行,到時候咱們坐收漁翁之利。”

包子就這樣被她捏爛,秋媱眸光閃了閃,“他會死嗎?”

“一個人對付那麽多殺手,必死無疑。”

寥寥幾句,女人便起身離開,沒人察覺她們之間有任何交流。

秋媱坐在原地遲遲沒能起身,一直等到江佐下樓坐在她對麵,這才回過神來。

她揉揉眉心,收斂了麵上凝重神色,朝著江佐彎彎眉眼一笑。

“大叔,今天晚上我總感覺有什麽事情發生。”

江佐抬眸,“哦?有人告訴你?”

秋媱心尖一跳,忙道:“哪有啊,隻是上次那些人追殺我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的大雨天,還有電視劇裏一旦出事,都會在這樣的夜晚。”

解釋了一通,她一臉天真無邪,絲毫沒有心虛的跡象。

可沒人知道,她手心已經攥住了汗。

“嗯。”江佐依舊麵無表情,淡淡應了一聲繼續吃東西。

秋媱眼睛滴溜一轉,轉身去酒櫃拿了些酒過來,給他倒了一杯。

“這裏的酒味道不錯。”

江佐這才抬眸,“我不喝酒。”

身為殺手,需要隨時保持清醒,他滴酒不沾。

秋媱撇撇嘴,舉起那杯酒就要一飲而盡,手腕再次被江佐捉住。

她憤憤然瞪了過去,“你做什麽!”

江佐麵無表情道:“你也不能喝。”

“憑什麽管我!”

“你是我的俘虜。”

秋媱氣急,將酒杯傾瀉,把裏麵的酒朝他潑了過去。

她心下得意,什麽頂尖殺手,還不是得出洋相?

卻不料,江佐似是早就預判到她的動作一般,身子微微傾斜角度,那紅酒便從他身側擦肩而過。

秋媱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的連忙收了杯子,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對不起,剛剛手滑了。”

江佐拍拍肩膀上留下的紅酒酒漬,隻是淡淡道:“吃完了?回房間。”

這是完全毋庸置疑的命令語氣,若是以往,秋媱定然還會不滿嘟囔幾句,可現在卻乖巧的點點頭,起身上樓。

江佐卻放下筷子,眼角一轉,在那不遠處一個身穿緊身裙的女人身上轉了轉。

很快收回視線,他也跟著秋媱上了樓。

等兩人離開後,酒店大門陡然被人推開。

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將這裏團團包圍,而大廳中不明真相的食客們紛紛四散逃走。

江佐察覺到了殺氣,他來到房間,細心關好房門,轉身叮囑秋媱。

“待會兒外麵發生戰鬥聲,你別出來,躲在這裏。”

秋媱愣了愣,緊張的攥緊他衣角,“是不是那些殺手又來了?他們的目的是我?”

江佐頷首,低頭看了看被她抓著的衣角,正要推開,卻猶豫片刻,輕輕拍她手背。

“進去躲著,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會保證……她的安全?

秋媱仰著腦袋,看著麵前這高大的男人,心中竟隱隱間多了些許異樣情緒。

澄澈眸子掠過黯然,她眨眨眼,笑容依舊清澈。

“好,我在這裏等你。”

江佐拎起雙肩背包,準備好武器,警惕開了門。

他不擔心秋媱會逃跑,外麵全都是追殺她的人,唯有這個房間最安全。

隻要她智商沒問題,那就不會隨便亂跑。

等他離開後,秋媱看著空****的房間,有些緊張的搓搓胳膊。

想到江佐離開前的承諾,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選擇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