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根根血管仿佛被巨力拉扯撕裂,血液流淌所到之處寸寸割裂,秋媱痛不欲生,她不堪忍受扭動身子,可四肢被綁在**,她根本動彈不得。
猶如無數隻螞蟻在她體內啃咬蠶食,這種噬人痛苦,簡直生不如死。
秋媱勉強睜眼,對上雷西那陰惻笑容,她一咬舌尖,口中霎時間血腥味彌漫開來,澄澈雙眸也被水汽籠罩。
“他……來了。”
雷西蹙眉,沒聽清楚她口中喃喃什麽,隻是冷嗤一聲,“你從出生起就注定要葬身在此,秋媱,認命吧。”
忽而這時,轉移的隊伍腳步一停,眾人齊齊看向攔住他們去路的那個人。
江佐脫了防護服,露出這張俊美堅毅的臉。
見到他,雷西瞳孔驟然一縮,“是你!”
赫赫有名的殺手之神,江佐。
江佐雙手拿著槍,槍口對準他們,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冰霜。
“人,留下。”
雷西後退少許,用前麵的人做掩體,遮擋住自己,揚聲道:“江佐,你難不成想黑吃黑?錢我們已經給你了,你這樣做也不怕敗壞自己的名聲?”
江佐把玩著手槍,反手將身後那已經做出偷襲姿勢的一槍斃命。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不存在黑吃黑一說,我這次是來搶人的。”
該死!
雷西暗罵一聲,怒然指揮著保鏢們。
“給我打!殺了他!”
他則在其他人的護送下,推著秋媱換了個方向逃跑。
江佐身手矯健,閃躲著攻勢,槍聲接連不斷,那些阻攔他步伐的保鏢和醫生們紛紛倒地不起。
雷西滿頭大汗,不斷加快腳步,催促著醫生們開電梯。
短暫的幾秒,他卻隻覺得過了幾個世紀,江佐身為頂尖殺手,這幾個人根本阻攔不了。
“唔……”**的秋媱痛苦難耐呻吟出聲。
這聲音,卻令江佐心頭氣血湧動,手中飛刀飆掠而出,瞬間割斷幾人的喉嚨,踏著血泊而來。
雷西額頭青筋暴起,拚命按電梯,終於,電梯叮咚一響,他看到了希望,推著秋媱往電梯裏走去。
江佐已然追上他,一隻手搭在他肩膀,聲音冰冷刺骨,凜然寒意撲麵而來。
“放開她。”
硬邦邦的槍管抵在他腰上,雷西臉色一變再變,心有不甘,卻還是將雙手緩緩舉過頭頂。
“別,別殺我,這裏戒備森嚴,一旦恢複電力,你根本逃不出去,我能給你指揮一條生路,我很有用的。”
這樣戒備森嚴的堡壘,裝備了層層防禦機製,隻不過這次被江佐鑽了個空子,又恰巧電力失效,這才讓他得逞。
隻要拖延時間……等到電力恢複,江佐肯定難逃一死。
雷西依舊抱有希望,再拖延一段時間就行……
江佐用另一枝槍指著其他人,“下去!”
那幾個醫生見江澤身上血跡斑駁,凶神惡煞,根本不敢有半點遲疑,推搡著往電梯外走去。
雷西也想下電梯,可槍口就對準他,他根本不敢亂動,隻能僵直著身子滿頭大汗,勉強擠出笑容。
“秋媱剛剛被注射了藥物,生命體征正在急速下降,需要藥物來壓製……”
一聽這話,江佐眉頭一皺,下意識扭頭看向**的秋媱。
而這一抽神,給了雷西一個完美逃走的機會,他趁機迅速抓過旁邊經過的醫生擋在自己身前,他則借助人肉護盾往外逃去。
江佐迅速反應過來,連著開了兩槍,擊中了那醫生,醫生應聲倒地,而雷西再次找到掩體,可手臂還是被子彈掃中,他痛苦慘叫一聲。
與此同時,電梯門迅速合上,將雙方阻隔開來。
一時間,電梯中隻剩下江佐和病**痛苦呻吟的秋媱。
他趕緊去解開秋媱的禁錮,卻見秋媱那精致的小臉慘白如紙,此時雙眸緊閉,咬著嘴唇承受著痛苦。
她那原本就消瘦的身子越發孱弱,他雙手有些顫抖,將人從**扶起來。
她衣袖滑落,露出那纖細白皙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觸目驚心,那原本白嫩的手臂已經滿是淤青,不見一塊好皮膚。
這些人怎敢……
江佐雙眸赤血,眼底泛起滔天駭人的殺氣。
這才短短一天時間,她就已經吃了這麽多苦頭。
感受到身上束縛解除,秋媱茫茫然睜開雙眼,這雙曾經水潤靈動的眸子,此時卻被一陣霧氣籠罩。
她隻能看清楚男人的輪廓,下意識低喃,“蘇元,你來了……”
蘇元?他是誰!
江佐額頭汗水滴落,麵色越發陰沉。
“是我,江佐。”他動作輕柔扶起她,聲音低沉,擲地有聲。
秋媱太疼了,隻覺得體內所有血管都快要爆炸,她攥緊了他衣袖,嘴唇已經被她咬得出血,耳朵裏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麽。
“蘇元,快帶我出去,好疼……”
這個名字,再次猶如雷霆一般重重擊在他心頭。
電梯已經來到了負十五層,在這層樓需要換乘電梯。
他將床單擰成繩子,將秋媱背在背上用繩子綁好固定,帶她離開電梯。
電力還未恢複,走廊上都是昏暗的應急燈,江佐扭頭看了一眼依舊在運作的電梯,眉頭緊鎖。
明明……電力被切斷了,為什麽電梯還能運作?
可此時他無暇思索這些,帶著秋媱一路斬殺前來阻攔的保鏢,總算到了另一個電梯門口,他身形靈巧,兩手持槍,一路走來勢不可擋。
秋媱被槍聲吵醒,勉強睜開眼睛,兩隻無力的手攀著他肩膀,聲音弱弱的。
“這是哪啊?”
江佐微微側頭,柔聲道:“很快就能出去了。”
【主人清醒點!到了一樓還有一場惡戰。】
秋媱體內藥力還未褪,此時迷迷瞪瞪的,聽係統的話也有些吃力,她勉強睜眼,“什麽惡戰?”
江佐聽到她的聲音,動作不停,等到電梯門再次關上時這才問。
“怎麽了?”
秋媱摟緊了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頭,聲音細若蚊呐。
“一樓,有危險。”
江佐本想詢問她怎麽知道,又想到上次見識到秋媱的能力,便將那僅存的疑惑拋出腦海。
電梯一層層往上,這時,電梯裏的攝像頭動了動。
江佐陡然精神一振,警惕看去,電力恢複了?
他手中武器已經準備就緒,秋媱被係統呼喚醒,拍拍他肩膀。
“不是敵人,是蘇元。”
蘇元,這個名字他第三次聽到。
江佐眉頭緊鎖,卻見監控攝像頭對準他們點點頭。
秋媱艱難抬頭,嘴角卻不禁上揚,“放心,有蘇元在我們這次肯定能逃出去,大叔,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回來救我,是不是忽然良心發現了?”
江佐將她背好,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的身體沒關係?”
“沒事,等到藥效退去就好了,隻可惜,我不能幫上什麽忙,那些人真是太狠了,雷西,我會回來報仇的。”
秋媱聲音軟軟糯糯有氣無力的,可這句話,卻散發著殺氣。
江佐將綁著她的繩子重新綁好,為她調整了更舒服的姿勢,而這樣的姿勢,也讓他們兩人顯得更加親密。
做完後,他抬頭看了一眼監控攝像,眸光淡淡。
“蘇元,是你朋友?”他問。
體內再次一股痛不欲生的疼意襲來,秋媱倒吸一口冷氣,江佐這話稍稍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逃生的這些年,一直是他幫我。”
她身後的確有人,隻不過……不是一個團隊,而是一個人。
江佐眉頭緊鎖,胸口湧起一股莫名的鬱氣。
這陌生的情緒令他麵色越發陰沉。
“你睡一覺,很快就能安全。”
“哦……”秋媱唔噥一句,就這樣沉沉睡去,體內藥物將她折騰的夠嗆,她早就精疲力竭。
電梯到了一樓,叮咚一聲打開,外麵早就團團圍了不少持槍的保鏢。
就在打開門的一瞬間,無數子彈飆掠而至,可等到霧氣散去,裏麵竟然毫無動靜,電梯裏空空如也。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上前正要查看,卻在這時,一排子彈掃射,江佐從電梯上方跳下,子彈掃過,彈無虛發。
他行動迅速,這些人根本不是敵手,帶著秋媱,行動完全不受阻,躲避了子彈,他駕輕就熟從之前偵察到的路線逃走。
數十名拿著武器的保鏢們上前追趕,卻被他遠遠甩在身後。
很快,地上血流成河。
江佐翻越一個個高牆,停了電的電網也不過隻是裝飾,沿路跑時,不少人圍追堵截來。
卻在這時,那實驗室原本緊鎖著的房門紛紛自動打開,裏麵被用於研究的病人們得了自由,瘋狂地衝向就近的醫生。
他們拚命撕扯著醫生的衣服,將他們撲倒,狠狠咬了下去,頃刻間,醫生們臉上血流不止。
這些人,曾經在他們身上做過無數次試驗,給他們帶來了無數痛苦,而今日,總算有了報仇的機會!
一個個高牆帆過後入目的赫然時來時的那條公路,而此時,對方已經準備了車子等候。
江佐一隻手扶著背上的秋媱,環顧四周,卻見一輛車子朝他開來。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側臉。
“快,上車。”
江佐警惕,“蘇元?”
“是我,快點!”
蘇元摘下墨鏡,揚眉一笑,他是一張娃娃臉,看上去親和溫暖,可眼角卻總是帶著痞氣。
說話間,那邊已經有人驅車追了上來。
江佐不再猶豫,帶著秋媱上了車。
房門關好,蘇元一踩油門,車子轟鳴一聲,急速飆掠而去,將身後的車子遠遠甩在後麵。
他吊兒郎當嘴裏還嚼著口香糖,透過後視鏡看一眼江佐。
“後麵那兩輛車交給你了,車座下麵有武器。”
江佐拉開車座,裏麵有一些重量級武器,他眼睛微亮,抽出一個火箭筒。
“這些武器挺不錯的。”
蘇元再次將油門踩到底,“快點搞定,媱媱堅持不了太久。”
媱媱……這麽親密?
江佐忽略那些不該有的情緒,架起火箭筒,對準後麵緊追不舍的一輛車直接開炮。
轟隆一聲,那輛車子轟然爆炸開來,連帶著後麵幾輛車也無一幸免,相撞爆炸,墜入大海。
蘇元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將車子開到了小島上一個廢棄的停機坪,換了一輛車再帶他們來到碼頭,乘船離開。
遊艇在海麵飄逸劃過,蘇元回頭看向那站在碼頭放空槍的保鏢們,咧嘴一笑,比出國際鄙視手勢。
“這些人居然還沒死心,在這裏搞研究,這地兒,我遲早要給它掀了。”
蘇元麵上笑容消散殆盡,轉而看向江佐。
“謝了,這次要是沒你的配合,我救不了她。”
江佐將秋媱扶著躺好,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一些。
秋媱身子嬌軟任他擺弄,睡得很熟,一直沒能醒來。
擺脫了危險,蘇元看到沙發上的兩人,嘖嘖笑著搖搖頭。
“她對你可真信任,我遇見她的時候,可差點被她搞死,更別說讓她睡在我腿上了,我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熟絡起來。”
江佐眸光閃了閃,脫了外套給她披上。
“我說,江佐是吧,那個接了任務的家夥,也是把她親自送回魔窟的,她怎麽就這麽依賴你呢?我真想不明白。”
江佐聲音冰冷,可看向秋媱時,眼底那更古不化的冰霜已經有了融化的跡象。
“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
蘇元拿出了一個雙肩背包,摸出了一堆藥物,裏麵有些江佐眼熟的,那都是秋媱日常吃的藥。
蘇元對這些藥物似乎很熟悉,熟練地將藥物分批裝好,一個小包裝裏是秋媱吃一次的量。
江佐走上前去,“這些藥物有什麽效果?”
蘇元看了一眼那睡得正沉的秋媱,沉吟稍許。
“這些事,她會親口告訴你。”
在秋媱被江佐帶走的那段時間,他其實與秋媱並沒有斷了聯係。
秋媱起初被江佐帶走,的確沒有反抗能力,幾次三番想逃走,可後來藥效退去,她明明可以離開的,卻還是選擇了留下。
她說,她對這個叫做江佐的男人產生了興趣。
她說,她有點不舍得離開……
當時的他隻覺得可笑,他與秋媱在一起這麽多年,早就將她視作親人,這種愚蠢的行為他必須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