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喝了幾口水,從水裏爬起來時,入目的卻是一個健碩的胸膛。

不等她回過神來,那刺客便朝兩人襲來。

江聽韓冷哼一聲,飛聲抬腳直接將那刺客踹飛,撞在岩石上,重重摔落在泉水中。

他一隻手扶著鄧優柔的腰,“小女人,你沒事吧。”

鄧優柔回神,驚慌失措使勁拍打著他的胸口。

“啊!色狼!你離我遠點!”

江聽韓輕笑著,正要開口。

忽而這時,泉水卻像是沸騰了一般,咕嚕嚕冒著氣泡。

江聽韓臉色一變,抱著鄧優柔上了岸,順勢將一件外套係在腰間。

很快,氣泡咕嚕嚕冒著,一個輕飄飄的人影緩緩出現在了兩人眼中。

那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少女,對襟裙襦,五官精致魅惑如妖,可眉宇間卻透著大家閨秀的沉穩寧靜的書香氣息。

“你是誰!”

江聽韓將鄧優柔護在身後,沉下臉來,厲聲嗬斥。

卻聽那少女從河裏撈出了個金人,銀人艱難抱起來。

隨即,她櫻唇輕啟,幽幽然吐出一句話。

“親愛的悍匪大人,請問你掉的是這個金情人,這個銀情人……”

她又撈起剛剛掉落下去穿著一身學生裝的刺客,指了指。

“還是這個破破爛爛已經快死的情人呢?”

“快點選擇,要誠實哦。”

步筱素麵上笑容和善,可心裏已經在罵娘了。

上個世界,那個狗男人怎麽也不願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她的靈魂沒能得到最好的滋養。

因此,她應了原身的要求,隻能在這個世界打兩份工。

這個世界,處於民國時代。

男主江聽韓,是個海外留洋歸來的闊少,江家,三年以前,是不折不扣的悍匪,曾占據一整個山頭,手下擁有數千名弟兄。

在江聽韓的帶領下,短短三年,便擁有了上等的武器,並且據說和外敵也有聯係。

故事講述的是,亂世之中,悍匪江聽韓與女大學生鄧優柔的愛恨情仇。

好巧不巧,她的身份,卻是江聽韓指腹為婚的妻子。

原身步筱素,是不折不扣的大家千金。

她的奶奶曾經是前朝格格,將她養成了思想封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接受了新思想的江聽韓,對這個古舊妻子完全沒有好感,也隻在結婚那日見過她一麵,便自此南去。

步筱素是個可憐的,家道中落,想要南去尋找丈夫。

卻沒想到,她曆經千辛萬苦,到達晉陽城後,便看見丈夫與鄧優柔的親密相處,並得知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

身為大家千金的驕傲,決不允許自己做小,她一氣之下直接跳河自盡。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這空****的身體,步筱素一陣無奈。

她白日裏是長途奔波的步筱素,晚上還得來男主這裏做河神,怎麽就這麽忙,還得打兩份工,有加班費嗎?

而此時,見慣了大場麵的江聽韓也被麵前這忽然出現的女人震驚。

他抽出手槍對準她,厲聲詢問:“你是什麽人!”

“親,我是河神哦。”

“快點選,你要哪個。”

江聽韓偏不信這個邪,對準她連著開了好幾槍。

無一例外,子彈全都穿透步筱素的身體,鑲嵌進了她身後的石壁上。

“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江聽韓著實被震撼到,難以置信看著他。

步筱素有些不耐,手裏還抱著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手都酸了。

“快點選。”

一旁的鄧優柔小心翼翼抬手指了指她懷裏的女人,“那個……破破爛爛的……”

步筱素咯咯一笑,懸浮在水麵上,往前飄了一段距離,把那女人放在石頭上。

她揮手間,金銀兩個人形卻緩緩飄落在了兩人身邊。

“可真是誠實的孩子,這金情人和銀情人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收好哦。”

鄧優柔與江聽韓瞠目結舌看著步筱素猶如一陣煙霧一般,消失在水麵。

一陣冷風襲來,江聽韓打了個噴嚏,卻顧不得穿衣,轉而去查看那金人和銀人。

他敲了敲那人形,聽著這清脆悅耳的聲音,著實震撼。

“河神?這是什麽鬼怪?”

鄧優柔此時也渾然忘卻自己處境,想了想,拿起一塊石頭朝水麵扔了過去。

“再試試。”

果真,石頭入了水,水麵再次咕嚕嚕冒泡。

這次,步筱素哈欠打了一半便看見二人,趕緊進入工作狀態。

“親愛的小姑娘,你掉的是這個金石頭,銀石頭,還是這個又硬又爛的普通石頭?”

鄧優柔遲疑著指了指她手中的普通石頭。

“這個普通的。”

步筱素笑著揮手間,就將三塊石頭送到二人麵前。

“真是個誠實的孩子,這三塊石頭都交給你吧。”

鄧優柔看著手中的三塊石頭,又看了看那已經恢複平靜的湖麵,瞪大了眼睛。

“這……傳說中的故事是真的!”

江聽韓卻冷哼一聲,穿好了衣服,從她手中奪過石頭,隨手扔在一旁。

“嗬,裝神弄鬼。”

“來人,把這個溫泉池子封鎖起來,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兩個手下過來,江聽韓又對鄧優柔挑挑眉,“把她也帶走,我要去了做姨太太。”

“你!”

聞言,鄧優柔頓時怒目而視。

可她無法從兩個大漢手中掙脫,隻能色厲內荏怒罵。

“江聽韓,你這個王八蛋!”

晉陽城。

江聽韓騎馬行在大道上。

此時,整個晉陽城民不聊生,處處都是慘叫聲。

旁邊的店鋪中,有劫匪搶掠。

中年男人抱著個布包,連連求饒。

“官爺,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求求您饒了我吧。”

“要是沒了這些,我可怎麽活啊。”

“滾開吧你!”

那穿著粗布衣裳的劫匪一腳將他踹到在地,手中刀子毫不留情刺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江聽韓卻隻是微微蹙眉,並且多管,徑直進了自己剛剛搶來的府邸。

剛進門,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匆匆走來,麵露凝重神色。

“江少,晉陽城這裏的事已經傳到首都那邊了,說是要派人來將城奪回去。”

“而且,我還聽說,那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濮司少將。”

“這位可是最年輕的少將,據說百戰百勝……”

江聽韓腳步一頓,眸子一眯,透著細碎冷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百戰百勝?我倒是要會會他。”

天色蒙蒙亮時,步筱素這才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坐起身。

耳畔嘈雜聲響不斷,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火車車廂的臥鋪。

火車中來往的不少都是穿著中山裝的學生,幾個剪短了頭發的女學生正坐在自己對麵床鋪上看書。

隻是,那幾人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似是覺得詫異。

步筱素扶額揉揉眉心,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裝扮。

她穿著一身古裝,上襦下襟,手腕上還有一隻碧玉鐲子。

在這處處透著現代氣息的車廂,她卻像是古代閨閣中的千金小姐,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現在的劇情,應該已經走到了男女主相遇,步筱素南下尋親的階段。

她可沒有步筱素那樣的戀愛腦,她隻想著在這亂世中,找到一隅棲息。

做任務什麽的,都交給那個臭男人吧,這個世界就當做度假了。

步筱素渾身上下的行李,也隻有胳膊上掛著的布包。

她在裏麵翻了翻,裏麵除了一些女子的繡品,針線織布,金銀首飾之外,便隻有一卷卷在一起,用紅繩子綁起來的錢。

這可憐的女人,從未出過遠門,渾身上下隻帶了不到三十塊錢。

令她驚奇的是,這布包裏竟然還有一個精致小巧的保溫杯。

她記得,這是原身的青梅竹馬送的。

一年前,青梅竹馬赴東求學前,將這保溫杯送給了她。

那個男人,在原身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小姐,這是保溫杯,從東洋傳來的,你如果不會用的話,我可以教教你,對了,需不需要我幫你打杯水?”

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步筱素抬頭看去,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學生,正笑著與她打招呼。

她抿唇揉揉一笑,搖搖頭。

“不用了,謝謝。”

她本膚若凝脂,氣質溫婉如玉,這麽柔柔一笑,更如百花盛開,美玉熒光流轉,四周不斷投來驚豔目光。

男學生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臉,伸出手來。

“你,你好,我叫齊欒。”

“我是首都大學的學生,我和我的同學們這次是去金城參加一場示威活動的……”

他磕磕絆絆的,一股腦將自己的來曆和目的全說了出來,一旁的短發女學生不滿的扯過他的手。

“喂,齊欒,你胡說八道什麽!”

那女學生鄙夷的目光從步筱素身上劃過。

“她一個封建社會的女人聽得懂你說什麽嗎。”

齊欒有些不滿,“趙曉梅同誌,你這想法可要不得,大家都是平等的公民,你不能因為這位小姐的衣著服飾而對她產生偏見。”

趙曉梅不滿的揚起下巴。

“我這不叫偏見,是事實。”

“你瞧瞧她身上,處處都是封建社會的影子,真是晦氣。”

齊欒拿趙曉梅沒辦法,隻得連連向步筱素道歉。

步筱素隻是輕笑著搖搖頭。

“趙小姐,你的學識,並不是拿來炫耀的資本,若是新教育能帶來的隻有傲慢與偏見,我倒認為,還不如不學,你覺得呢?”

這寥寥數語,更是令趙曉梅怒火中燒。

她倏而站起身,將手中的書本直接拍在桌上。

“你在貶低新思想?那你就抱著你這古舊老派的作風一直到死吧!”

這邊動靜,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乘客好奇張望。

卻見步筱素氣定神閑端坐在床邊,她五官精致絕美,可更出眾的卻是那高貴典雅的氣質。

她美得猶如從仕女圖畫卷中走出來的一樣。

此時,她麵對氣急敗壞的趙曉梅,依舊坦然自若,嘴角掛著柔和笑容。

這場麵……

仿佛長者正在看向無理取鬧的小孩。

這般姿態,更顯得趙曉梅無理取鬧。

“趙小姐,受教了。”

沒有繼續辯駁,步筱素隻是起身朝她翩翩行了一禮,瀟灑轉身離去。

又是寥寥一句話,趙曉梅輸得一塌糊塗。

旁邊的同學也都看不下去,紛紛勸阻趙曉梅。

“趙同學,我們得求同存異,你的思想不要這麽狹隘。”

“是啊,這位小姐談吐不凡,人家說不定也不比咱們差。”

頃刻間,趙曉梅就成了眾人譴責的中心。

她紅著眼睛,扭頭就往外跑去。

“你,你們……”

這邊,步筱素在水房稍作洗漱,倒了一杯熱水,站在窗前籌算著自己將來的生活。

她是不準備去找男主的,係統和男人都不見蹤影……

在這個世界,她該何去何從?

很快,身後的隔廂中傳來了歡快的音樂聲。

她抿了一口熱水,長舒一口氣。

原文中,此時正值亂世,戰火紛爭,而現在火車上這般祥和平靜,大抵也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小姐?”

齊欒那遲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步筱素微微側身,“嗯?”

對上步筱素那瑩潤眸子,齊欒又不禁臉紅。

“小姐,你一個人去哪裏啊?”

“不知道。”

她眸光淡淡搖搖頭。

聞言,齊欒頓時眼睛一亮。

他迫不及待輕啟唇瓣,卻似是又覺得有些不合適,便將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轉了個彎。

“你獨自一人在外麵很危險,這趟火車的終點在首都,若是你可以與我們一同下車,或許我可以找朋友送你回家……”

說到這裏,他又有些慌亂,忙不迭搖頭。

“對不起,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無事。”

步筱素微微笑著搖搖頭,“多謝。”

她初來乍到,還是想著先弄清楚局勢,便與齊欒聊了起來。

她從齊欒這裏得知,他們此去金城,進行一場遊街儀式。

近些年,時不時有賊寇爭搶城市的控製權。

上麵一直沒有作為,任由其行徑。

現在,已經有將近十座城池被賊寇奪去,民不聊生,百姓哀哉。

為了讓上麵動兵,各處學生自發組織了不少遊行儀式,想要上麵改變現在的時局。

步筱素回憶著原文劇情,也不禁感慨這些學生的用心良苦。

正聊時,火車到站停了下來。

幾個學生商議著要去下麵買些吃的。

步筱素卻從窗外看到一群扛著斧頭棍棒,氣勢洶洶的男人,朝著火車車門方向走來。

她眉頭一皺,察覺到情況不妙。

而齊欒卻已經臉色大變。

“不好!是他們!”

他趕緊拉著步筱素往包廂走去,小心翼翼關好包廂門。

他對包廂內的學生們道:“快,趕緊換衣服,是那些抓我們的賊寇!”

學生們趕緊將外麵的學生裝脫了下來,換上平常的衣物。

不多時,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快點開門!”

齊欒給眾人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整整衣襟,揉著眼睛打開了包廂門。

“怎麽了?”

見到門口的壯漢,他做了個誇張的驚訝表情,以手掩唇。

“嘿嘿,官爺,你們這是……幹什麽?”

為首的黑臉壯漢,粗魯的一把推開他,進入包廂,環顧四周。

這裏全都是瘦弱的年輕男女,雖然他們換了普通人的粗糙衣料,可這周身氣質卻不會變。

他陰惻惻一笑,“你們這群學生,真是越來越精明了。”

棍子重重敲擊在床鋪的鐵欄杆上,黑臉壯漢周身煞氣凜然。

“老實點,跟老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