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期間,鬱清薇似乎很忙碌,電話鈴聲接連不斷。

隻是·每次接電話她都會避開他,這令艾敦有些煩躁。

這頓飯吃完,已經一個半小時後了,鬱清薇掛斷電話,看了看時間,抱歉對他笑了笑。

“是不是耽誤你時間了,你下午有課吧,我送你回學校。”

艾敦坐在原地沒動,隻是抬眸看她,“從上菜到現在,你沒吃幾口,吃點吧。”

鬱清薇笑意輕柔,看不見半點焦慮,揉揉他發頂,“我不餓,待會兒還有點事,我先送你去學校。”

上車前,艾敦去打包了幾樣小菜和一碗粥,上車後吩咐司機開慢點,他盯著鬱清薇吃。

喝了一口熱粥,熱流沿著喉嚨蔓延至五髒六腑,鬱清薇這蒼白的臉上多了些許紅暈。

“還是我弟疼人啊。”

大魔王被她**成暖男了,想想就有些激動。

艾敦乖巧的垂下頭去,又將暖手寶拿出來塞到她懷裏。

鬱清薇吃了些東西,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了,她眯著眼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

“我先睡會兒,到了叫我。”

艾敦點點頭,“好。”

鬱清薇今年二十歲,父母離世前,她還是那個一心一意鑽研小提琴琴譜的天才少女。

可一夕之間,她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女,現在公司經曆危機,從未插手過商業之事的她,隻能硬著頭皮上,隻為守護父母一生的心血。

天知道她最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被易溫文逼婚,求助無門……

艾敦看著她那疲倦的睡顏,即使在睡夢中也眉頭緊皺,不禁攥緊了拳頭。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為她做些什麽。

這時,鬱清薇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隻響了一聲,艾敦便迅速將手機調成靜音。

他盯著屏幕看了半晌,鬼使神差的,竟接了。

電話那邊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侄女啊,不是叔叔我不願意幫忙,隻是最近剛剛投資了幾個項目,流動資金不足,但叔叔私人能給你借點,你想要的話咱們找個時間見見麵,哈哈……”

這笑聲有些猥瑣,其中意味令人犯嘔。

艾敦深吸一口氣,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摸著褲兜裏的名片,眸底神色越發堅定。

他吩咐司機開慢點,繞著外城多轉一圈,給鬱清薇足夠的休息時間。

等她睡醒,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車子堪堪停靠在校門口。

鬱清薇迷迷瞪瞪揉著眼睛,“到學校了?小艾,你去上課吧,當心別遲到了。”

艾敦拿過書包,打開車門,猶豫幾秒,又關上,轉而給了鬱清薇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感受著懷中那消瘦的身子,聲音低柔了幾分。

“姐,一切不幸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鬱清薇愣了愣,聽他這話不禁莞爾,這擁抱,不含其它,更多的是孺慕之情。

她拍拍他後背,“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已經有人願意借我錢了,很快就能解決的,我也不想嫁給易溫文啊。”

借到了?

想到那通電話,那中年男人油膩猥瑣的笑聲,艾敦隻覺得一股火直往腦門鑽。

下了車,艾敦進了校門,遠遠地看到鬱清薇所在的車子離去,他又繞了個圈子,從學校側門出來,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撥了那張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回到教室時,第一堂數學課已經過半,他在門口喊了聲報告,麵無表情走了進去。

數學老師皺眉,托了托眼鏡框,“艾敦,來把這道數學題解一下。”

艾敦腳步一頓,他心下煩躁,逆骨作祟,又想出聲頂撞,但又顧及其他,隻能將那股子火生生壓了下去,上講台拿起粉筆解題。

他本不是多麽溫順的性格,自從鬱清薇將他領養之後,他改變了許多,做事言談有了顧及。

這可是……

十六年來,唯一無條件,不計報酬地對他好的人啊!

不出一分鍾,黑板上的難題被他解了出來,步驟結果完全正確,就連老師都挑不出刺。

“以後上課來早點,你天賦不錯,好好學習,考上A大應該沒問題。”老師滿意點點頭。

三年啊……他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下課後,做足了思想準備的胡靜總算挪步到了艾敦麵前。

“艾敦……”她怯怯叫他名字。

艾敦收拾了桌上的書本,“有事?”

“你……”胡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

“你應該想和鬱學姐一個學校吧,A大不好考,以後別和那些人在一起了……他們會帶壞你的,我知道你雖然長得凶了點,但其實是很好的人……”

艾敦將書包隨手扔在肩膀上,冷冷看她,“你看錯了,我不是好人。”

“可……”

胡靜還想說些什麽,艾敦卻已經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門。

看著他的背影,胡靜眼眶有些濕潤。

旁邊有朋友安慰她,“你們兩根本不是一路人。”

胡靜垂下頭,眼底滿是沒落,“他是從孤兒院裏出來的,我家境也不怎麽好,我以為,我們有共同點的。”

更重要的是,她之前在打工的地方見到過艾敦。

是夜。

深冬時節,星月被雲層遮掩,天地一片陰霾。

易溫文下班後來到地下車庫,剛剛打開車門,後腦勺便挨了一擊,他來不及反應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綁在一個凳子上。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他坐著的地方是亮的。

“是誰!”

“我是易氏集團總裁,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

話未說完戛然而止,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艾敦緩緩走出黑暗,他的影子緩緩將易溫文籠罩。

“是你!”易溫文拚命掙紮起來,聲音尖銳,幾乎破嗓,“你這個瘋子,想幹什麽?快放開我!鬱清薇知道你是這種瘋子嗎?要是她知道了,你肯定還會再次回到那個肮髒的地方。”

艾敦居高臨下看他,“她不會知道的。”

他揪住易溫文的衣領。

易溫文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驚慌失措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

“別喊了,沒人聽見你的聲音。”

他冷冷一笑,輕輕鬆鬆將人扔了出去。

易溫文慘叫一聲,身下的凳子摔的四分五裂,身上繩索也散落,他隻覺得渾身骨頭斷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救命!”

看著麵前的艾敦,易溫文隻覺得見了鬼一般,連連後退。

“艾敦,你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會給你自己惹來麻煩。”

艾敦一腳踩在他小腿上,“至少能讓你出席不了後天的新聞發布會,這就夠了。”

哢嚓一聲脆響,易溫文淒厲慘叫聲響起,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