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人都知道,我有三個兒子,傅晏止的爸爸傅承運是長子。”
說到這裏,傅睿安轉頭朝顧煙看過來:“對了,你知道他們為什麽都稱傅曜宗為二少,卻稱傅晏止問傅少,從來不稱呼為大少爺嗎?”
顧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傅睿安收回目光,淡淡的開口:“因為,之前傅晏止的爸爸有家庭,也有個兒子,那個兒子比傅晏止大半歲,從小被稱為大少爺,不過很多年前,一場車禍,他們一家三口都沒了。”
聽到這裏,顧煙開口安慰老人:“您節哀。”
傅睿安擺擺手:“很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
“當時承運出了車禍,我才知道,原來他在外麵還有個兒子,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從來沒有說過,但畢竟是我傅家的血脈,而且也是他唯一的血脈了,我便將傅晏止接了回來。”
“當然,我接傅晏止也是有我的打算的,你見過傅曜宗,那是我二兒子傅智宸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敗家子,傅家的產業,我沒法交到他們手上,不然,我怕愧對列祖列宗。”
顧煙一直沒有打斷傅睿安,就這麽安安靜靜的一邊散步,一邊聽著傅睿安講傅家的事。
“小兒子傅景然,從小誌不在經商,而且早早就厭倦了豪門財產爭奪的戲碼,大學就去了國外讀書,在外娶妻生子,這麽多年,基本上沒回來過,就連阿止回到傅家這麽多年也隻與他三叔見過兩次麵。”
說到這裏,傅睿安歎了一口氣:“本有三個兒子,但是偌大的家業卻無人繼承。老二家的,上次的事情,你也見了,隻會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這日後應該也消停了。”
“我老了,不可能一直守著傅家,我之前接傅晏止回來就是有心培養他,沒想到這個孩子也爭氣,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不倚仗傅家,建立了自己的勢力,現在愈發強大了。”
“我知道,他不稀罕傅家的產業,但是,我隻能托付給他了,我希望傅家在他的經營下能夠屹立不倒,我不希望傅家毀到我手裏。”
說著,傅睿安轉頭來看顧煙:“丫頭,你知道的,樹大招風,傅晏止接手了傅家之後,會麵臨更多的血雨腥風,你是否還願意陪著他一路披荊斬棘,迎難而上?”
傅睿安的聲音沉穩有力,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更加莊重,顧煙知道,這次的見麵傅睿安是希望自己考慮清楚,與傅晏止的未來。
她當初選擇在這個位麵留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做了決定,所以此時,顧煙也鄭重其事的承諾:“我願意陪著他,無論風霜雨雪,電閃雷鳴,隻要他不離,我便不棄。”
聞言,傅睿安蒼老的麵容露出了欣慰的笑:“是個好孩子,傅晏止的眼光不錯。”
這一次的麵談,沒有顧煙想象中的刁難打擊,隻是兩個人的傾心暢談,氣氛融洽而美好,而顧煙此時並不知道,這是她和傅睿安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談話,也是唯一的一次。
*
從拜訪了傅家回來之後,顧煙就開始準備過年的物品了,雖然她一個人住,總要有些儀式感不是麽。
顧秉承倒是打過電話來,想讓她一起過年,今年顧秉承準備帶著老婆孩子去國外,顧煙一想到她那後媽和弟弟,就頭疼的很,自然不會去湊那個熱鬧,反倒是一個人落得個清閑。
傅晏止有心陪她一起跨年,但顧煙想到傅家那偌大的房子裏,傅睿安一個人孤零零的守歲,就於心不忍,便說服了傅晏止,陪老人家一起過除夕。
傅家二房傅智宸一家,因上次收回他們手頭產業的事情,埋怨傅睿安偏心傅晏止一個私生子,基本上已經與傅睿安斷絕了來往。
顧煙有時候回想,人人都想嫁入豪門,而真正的豪門並沒有表麵上那麽風光,想傅睿安在海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卻是過得這般光景,不免唏噓。
大街小巷此時已經有了年節的味道,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每次顧煙從甜品店回家,都能感受的濃重的煙火氣。
顧煙沒有進入這個位麵之前的記憶,但她愛這個位麵,愛上了這個小世界中與傅晏止相處的時光。
除夕這一天在大人孩子的期盼中終於到了,傅晏止早早的結束了工作來接顧煙回家,車上,傅晏止無比眷戀的說:“煙煙,和我一起回傅家老宅吧,我想和你一起。”
“你今日好好陪爺爺吧,我怕我去了爺爺會想要留空間給我們而躲開,再說我們不是約好了明日一起吃午飯的麽,我備好了菜,你到時候快點來給我做飯。”
傅晏止看著顧煙理直氣壯的指使自己掌廚,眼底帶著寵溺問:“有什麽好處嗎?”
“發你個大紅包。”說著,顧煙雙手比劃了一下,以顯示紅包的大小。
傅晏止忍不住低笑一聲:“我像是缺錢的人嗎?我要換一個。”
顧煙謹慎的問道:“換什麽?”
“那麽緊張幹什麽?肯定是換你能拿得出的。”傅晏止一邊開車,一邊斜睨了顧煙一眼。
顧煙撇撇嘴:“我怎麽總覺得你會坑我呢?”
“怎麽會,我怎麽敢坑女朋友呢,大過年的跪榴蓮總是不太好,你說是吧?”
顧煙不屑的“切~~”了一聲,信你個鬼!
傅晏止送了顧煙回家,就開車往傅家老宅去了。路上還在趁機與顧煙發語音:“晚上你準備幹什麽?”
顧煙想了想,晚餐傅晏止已經安排廚師給做好了,自己也沒什麽事情好做,於是回道:“看個春晚吧。”
“噗嗤……”
“你那是什麽意思?晚上你也一起看。”顧煙聽到傅晏止的笑聲立刻跳腳,非拉著傅晏止一起。
傅晏止無奈的回了一句:“不好看我再收拾你。”
瞧不起誰呢?
不過,顧煙不曾想到,今年的春晚兩個人到底也沒看成,春晚才剛剛開始,還沒等到十二點的鍾聲敲響,傅晏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聲音不似平日的沉穩冷靜,帶著一絲慌亂和擔憂。
“煙煙,仁和醫院,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