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尤郡北王妃扯了扯嘴角。

這是做戲給她看呢。

“叨擾許久,改日再向王妃請罪,今日我就帶兩個丫頭回去了。”

寧伯候夫人微垂著眸子,一派恭恭敬敬。

“到也不是我不放人,隻是你們家三姑娘現在還未醒,夫人是要現在帶她回去?”

現在人都沒醒,直接帶回去?

郡北王妃臉上微微帶著詫異,似乎很是不解。

房間裏,君尤還未離開,這要是被瞧見。

郡北王妃眸子微合。

寧伯候夫人臉上的慈母笑僵硬了一瞬。

這麽嚴重?

這一聲質疑差點就反問了出來。

看著郡北王妃臉色微凝,寧伯侯夫人沒敢再問。

可要她留下雲嫻那是不可能的。

這要是真將人給留下了,別人還不知道怎麽編排他們寧伯侯府。

這下……

寧伯侯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臉色異常難看。

雲敏跪在地上,微垂著頭,眼底全是恨意。

她自獲得機緣以來,就從沒有這麽被人欺辱過。

雲嫻!

貝戔人!

“五皇子殿下給不是給她叫了太醫?如何還不醒?不會是在房間裏……”

季良整顆心都在雲敏身上,見她跪的搖搖晃晃,眼見就是要不行了,不由得有些急切。

寧伯侯夫人雙眼一亮。

鎮南侯夫人臉色大變,抬眼看向郡北王妃。

那漆黑的臉色,讓鎮南侯夫人轉頭,狠狠地給了季良一巴掌。

“你亂說什麽?五皇子殿下是你能編排的?”

這一巴掌極重,直接將季良給打蒙了。

從小到大,他就是他娘的驕傲,何時挨過打。

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親娘,等看到他娘陰沉的臉色時,季良囁嚅了一番,沒敢再出聲。

五皇子殿下天潢貴胄,豈是他能編排的?

鎮南侯夫人見他聽懂了自己話中的聲音,心下稍安。

鎮南候夫人抬頭看了下郡北王妃,隨後垂下眼瞼。

“犬子今日荒唐,打擾王妃了,臣婦先帶犬子回去。

今日之事,犬子難辭其咎,改日定當讓其為王妃和寧伯候夫人賠罪。”

至此,鎮南侯夫人也不想留下了,以免多說多錯。

今日之事,本與她兒沒多大關係。

無非就是雲嫻落水,他兒未曾搭救。

鎮南侯夫人間歇性的失憶了。

身為未婚夫,見在未婚妻落水後,不搭救乃見死不救。

未婚妻落水後反而和未婚妻嫡姐親密接觸,乃狼心狗肺。

這些她都下意識的忘記,隻當自己兒子是被連累的。

今日話雖如此,可打心底,她也瞧不上雲嫻。

說給寧伯侯夫人請罪,不過是說說而已。

郡北王妃這邊,她自然不會留下把柄。

“嗯,香兒,送鎮南侯夫人和鎮南侯世子出去。”

郡北王妃頷首,這兩人留下確實沒什麽意思。

她的本意是隻留下雲敏的,是季良硬要留下來。

“娘,敏兒……”

“我說,先回去。”

見季良還提雲敏,鎮南侯夫人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聲音不自覺的加大了一些,將季良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今日之後,季良將是眾人眼中的笑柄!

見死不救,還是未婚妻,後和未婚妻嫡姐勾搭,這樣的人品,誰家貴女還看得上。

原本她打算,過段時間解除與雲嫻的婚約後,給季良再說上一門好親。

如今全毀了!

雲家人真是好樣的。

鎮南侯夫人一邊走一邊恨的咬牙切齒。

見倆人離開,寧伯侯夫人哪裏還敢留下。

可雲嫻還未醒……

自己女兒還跪在地上,寧伯侯夫人也是心疼的。

見郡北王妃一直不說話,似乎是要等雲嫻醒來才說話的意思,心中不由暗恨雲嫻不頂事。

雲嫻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傍晚。

“感覺怎麽樣?”

君尤一見她睜眼,忙湊過去了幾分,雙眼死死盯著。

“還好。”

差點被衣服給拖死,雲嫻臉色黑的不行。

緩了一下,雲嫻嚐試著坐了起來,差點沒起得來。

還是君尤傾身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這身子,比當初那患有心髒病的身子還不如。”

好不容易坐起來,雲嫻自嘲了一聲。

連坐起來都費盡,當初她好歹能走。

“這也是你出了事,養養就好了。”

雲嫻點了點頭。

這也就是剛進入任務世界,她還沒來得及動。

君尤點了點頭。

“我讓太醫再來看看?”

這話君尤說的有些遲疑,雲嫻本身醫術不弱,這時候多半也知道自己情況。

但這原身是不會醫術的。

“不用了,雲敏呢。”

雲嫻直接搖頭,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沒多大礙,有她自己也能治,因此不用找太醫。

反而是她的仇人要緊。

“寧伯侯府的人在外麵,雲敏這會兒還跪著呢。”

外麵發生的事情君尤都聽到了,對於季良,君尤是嗤之以鼻的。

對於雲敏,君尤並不怎麽在乎。

不過隻讓她跪一跪,還是便宜她了。

“嗯,跟外麵說一聲吧,可以走了。”

這是郡北王府,多留無益。

“我讓人去跟郡北王妃說一聲,準備一頂轎子,送你回去。”

寧伯侯夫人隻怕恨死雲嫻了,照顧自然不會周到。

“嗯。”

“另外,我給你兩個婢女。你之前的那個婢女沒找到,估計是回了寧伯侯府,回去你自己處理還是我來?”

君尤不確定雲嫻是想自己動手還是願意別人代勞,於是問了一聲。

“我自己來。”

雲嫻眼底狠戾的光芒一閃而過。

雲母其實說的沒錯,她之前沒有推原身。

原身被推下水,是被自己吃裏扒外的婢女若雨推得。

整個寧伯侯府,向著原身的人可以說沒有。

至於原身的婚事,那是當初上香過程中,原身親娘救了鎮南侯夫人一命,鎮南侯夫人感激之下,道出的口頭承諾。

寧伯侯對此自然喜聞樂見。

畢竟一個庶女,嫁給鎮南侯世子是絕對不虧的。

於是就那麽傳了出去,後麵緩過來神的鎮南侯夫人其實是後悔了的。

可因著寧伯侯的行為,鎮南侯夫人隻能敲碎牙往肚裏吞。

眼見倆人年紀漸大,鎮南侯夫人使計弄死了原身親娘,爭取了下聘的時間。

後一直拖,拖到雲敏重生。

嫉恨原身的雲敏自然不想讓原身過上好日子,一番算計。

原身落水,無人搭救,還是郡北王妃心覺茲事體大找了婆子來就原身打撈上來。

那時候,周圍全是被雲敏那些歪理給洗了腦的人,雲敏再心疼一番,沒人覺得原身落水是雲敏的算計。

原身被打撈上來去掉了半條命,被隨意丟在了後院。

原身自然知道自己落水一事不簡單,可她沒有資本去查。

這時候隻能忍氣吞聲,就想著嫁給季良之後再去查自己落水一事。

而這時候,鎮南侯府又提出季良與原身的婚事做不得數。

全是原身親娘亂說,根本沒有那回事。

原身親娘死後多年,還被人拿出來鞭撻。

得知這件事的原身,硬生生吐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