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的逆襲(6)

雖然有安寧的琴曲轉移了她人的注意,寧母還是有些憂心,就怕大女兒又惹出幺蛾子來,過了會兒就向左相夫人請辭。

左夫人是知曉內情的,有些憐憫寧母,小女兒再好,大女兒這般的人品也實在讓人憂心,便痛快的放行了。

安寧向來不喜宴會,自然高興的跟在寧母身後,寧母隻以為小女兒今日受了驚嚇對宴會沒了期待,更加愛憐起小女兒來。

而寧芙蓉覺著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怎麽也要出點風頭或是與他人結識一番,並不願意就這麽回去。

寧母自然氣的板著臉,恨不得就帶小女兒回去,至於大女兒愛留就留。

見寧母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寧芙蓉慌了,急忙跟了上去。

自上馬車開始,寧母便閉上了眼,一聲不吭。

回府後,寧母沉聲道:“跟我來。”便沉著臉向正院而去。

到了正院,寧母讓下人都下去,等房間裏隻剩下寧母,寧母的貼身嬤嬤,安寧以及寧芙蓉四人,寧母才一個回身,一巴掌打向寧芙蓉。

“啪!”的一聲脆響,寧芙蓉捂著疼痛的臉,不可置信地喊道:“娘,你為什麽打我?”

寧母手指著寧芙蓉,怒聲道:“你還有臉問為什麽?你怎麽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麽事?”

寧芙蓉支吾著說不出來,她能說什麽,說事有湊巧?這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還是說她知道嚴鬆以後的詩作便想用來提升自己的名氣,隻是沒想到嚴鬆會提前做出這首詩?

可她怎麽會知曉以後的事的?難道說出她是重生一回的事?不,不能!她再沒腦也知曉這種事太匪夷所思,她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寧芙蓉糾結著,在寧母眼裏便是她在心虛,頓時胸悶氣短,頭昏眼花,淒涼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孽障!”

寧芙蓉聽了這話心都涼了,她大叫道:“我是孽障,就妹妹是個寶!既然你們這麽不喜歡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好了。”

“大姐,你怎麽能這麽和娘說話,今日的事本就是你錯了,還不向娘道歉。”安寧上前拉住寧芙蓉,焦急勸慰著。

“不用你假好心!”寧芙蓉一手推開安寧,安寧驚呼一聲身子向後倒去,幸好寧母身邊的嬤嬤連忙上前扶住才沒有摔倒。

寧芙蓉仇恨的看著安寧,冷笑道:“裝模作樣!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平時一副對琴不感興趣的模樣,怕是私下裏沒少練吧!看我一個人拚命練琴,你在一旁看笑話看的很開心吧!”

“住嘴!”從門外傳來男子厲聲嗬斥,竟是寧蘭君也提前回來了,他大步走來,攙扶住寧母,“小妹有哪裏對不起你了,是你自己看不得別人比你出色。可你也不想想,小妹在潛心向學時,你又在做什麽?你就隻會整天想著如何整治小妹,如何傳揚名聲。你幾次三番的針對小妹,小妹不與你計較,幾番退讓,甚至明明最喜歡琴,還要為了你不敢碰觸,隻能私下裏練習,你還要她怎樣?”

寧芙蓉如遭雷擊,呆愣當場。事情挑明後,比寧牡丹彈出比她出色的琴聲還要難堪。她才華比不得寧牡丹,唯一自以為比她出色的琴藝還是寧牡丹讓著她的!

寧蘭君的話沒能使寧芙蓉領悟而痛改前非,反倒讓寧芙蓉更加恨著寧牡丹,如瘋魔了一樣聲嘶力竭的喊著,“誰稀罕她的可憐!她若是真心讓著我為什麽今日還要彈琴?”

安寧眼中流著淚,眼底帶著傷心和委屈,她堅定說道:“我總想著你是我姐姐,所以我平時總是讓著你。但這回不一樣,我今日拚著自己名聲受損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寧府。所有才藝裏我的琴是學的最好的,人品上名聲的損傷我要從才藝上補回來。我不能為了你這樣的姐姐毀了我以後的人生。”

說完,她撲入寧母懷中,無聲痛哭。寧母抱著她,嘴裏安慰道:“牡丹乖,你沒有做錯,你做的是對的。”

寧芙蓉紅著眼,雙手握緊,指甲嵌入肉裏也不覺得疼,憑什麽,都是為自己著想,她得到的是斥責,寧牡丹卻能得到安慰!都是寧家女兒,為何如此差別對待!

她還想大吼大叫,可寧蘭君卻不給她機會,直接喚來丫鬟婆子綁住她的手腳和嘴巴,把她拖了下去,寧母看到了卻一聲不吭。

寧芙蓉被拖下去後,寧母身邊的嬤嬤端了盆水進來,恭敬道:“夫人,小姐,梳洗下吧。”

安寧從寧母懷中抬頭,看向寧母,點了點頭。

簡單的梳洗了下,三人坐了下來。

安寧問道:“哥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寧蘭君回答:“你還不知道你那琴聲的威力吧!我們那都聽到了,後來打聽到彈琴的人是你。大妹妹在場,你一向是不碰琴的,我就猜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又聽到你和娘親提前離席,我就趕回來了。”

他用力一掌拍向桌麵,震的茶幾上茶杯晃動,茶水淌了一桌,“事情我都知曉了,沒想到大妹妹又做出這種事。她莫不是在我書房裏看到了我桌上的詩,以為是我作的,便毫不猶豫的偷盜,以為我就是知情也不會說出去不成!”

寧蘭君看向安寧,歉意道:“幸虧妹妹反應及時,不然寧芙蓉自己名聲汙了不說,寧府也要遭殃。隻是妹妹自己的名聲……”

安寧知曉寧蘭君的意思,盜用他人詩詞為己所用,是天下所有讀書人深惡痛絕的事。這件事若是流傳出去,不說寧家女兒的名聲毀了,寧蘭君以後在其他讀書人麵前也抬不起頭來,便是寧父也要因為教女不嚴而被扣上罪責。

所以隻能委屈了安寧,嫉妒嫡姐,不想讓姐姐佳作現於人前而故意毀壞姐姐寫的詩。畢竟當時左相夫人是大加讚賞了寧芙蓉的,而安寧找的借口也實在有些勉強。

安寧搖搖頭,不以為意道:“大哥,我若是擔心這點名聲,當時也不會站出來了。”

安寧又笑道:“何況,我一直處於瓶頸的琴藝也突破了,沒想到我能彈得這麽好,那些人聽到流言時也要想想我有如此才藝何須去嫉妒嫡姐!”

她笑的輕鬆,可在寧蘭君與寧母眼中,自家小妹(小女兒)分明是為了安慰他們而在強顏歡笑,如何能打破瓶頸?自然是在重壓之下。這說明當時妹妹(女兒)根本沒把握,才在重壓之下彈出如此美妙的音律。若是當時沒有突破,那妹妹(女兒)的名聲……

兩人想到此不禁打了個寒顫,幸好!幸好!

安寧心中暗笑,這就般誤會著吧!這樣他們才會更加心疼寧牡丹,才會更加厭惡寧芙蓉。

安寧是真的不以為意,臉上的笑也是真心的,因為一切本就在她預料之中,按照著她的劇本往下演。

央求寧蘭君帶她外出,碰巧遇上嚴鬆,又碰巧有人在聚才樓宴請客人,觥籌交錯,她在旁稍加提點,嚴鬆自然而然就提前三年寫出了原本屬於他的詩作。

可這世上,哪來那麽多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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