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憶聽到瀟煥的問話先是一愣,隨後死死盯著瀟煥,絲毫沒有顧及到自己這般舉動是如此的失禮。
瀟煥對晚憶的注視有些不悅,微微皺眉,輕咳一聲道:“你知道對吧。”
“敢問蛇王此問有何用意?”晚憶依舊死死的盯著瀟煥,完全不明白瀟煥究竟要做什麽。瀟煥先前失憶他是知道的,但那之後明明與林淺已經和好了,如今這般問話,讓晚憶確實想不明白原因。
“你隻要回答本王,林淺是誰即可。”瀟煥眉頭緊緊皺起,對晚憶接下來即將解惑的內容隱隱有些期待,還夾雜著一絲緊張。
“林淺是您的夫人,一條青蛇。”晚憶話音未落,瀟煥的眼神就已經變的十分疑惑和複雜了。不過晚憶並沒有多問,這是瀟煥的事,更何況林淺已經離開京城了,即使自己說了,也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她人在哪?”瀟煥皺眉,可卻沒有在附近察覺到絲毫熟悉的氣息。
“她已經走了。”晚憶一想起林淺,又不禁歎了口氣道:“您不來救她,不給她獨角,她受傷嚴重心灰意冷,不過好在遇上了一個與她有著同元之血又願意救她的人,便跟著那人離開了。”
“什麽!”瀟煥眼神突然淩厲起來,眼底泛出血紅色暗光,怒火幾乎壓製不住,半響才冷聲問道:“那人是誰?”
“那人叫白夜。”晚憶並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林淺說與她是老相識了,所以才甘願跟著那人離開的。”
“白夜……”瀟煥念著這個名字,眯起了眼睛,看向晚憶道:“你可知他們去了何處?!”
“我不知道。”晚憶看著瀟煥眼中莫名的神色,頓了頓,依舊據實說道:“他們離開前,白夜隻說要去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讓林淺靜養,但沒有告訴我們具體的地方。”
瀟煥聽罷轉身欲走,盡管晚憶隻說了一句林淺是他的夫人,但隻憑這一句話,和自己心中所殘留的念想,他就已經完全相信了!眼下,自己忘記了什麽並不重要,隻有找到林淺才重要!
受傷……她怎麽會受那麽嚴重的傷……瀟煥心中徒增些許擔憂,擾的他心煩意亂。
“蛇王!”晚憶出聲攔住瀟煥離去的腳步,道:“林淺先是因您的突然離開被金曼所傷,後又因您的見死不救才急火攻心險些送命,若細究起來,您也是凶手之一。”
瀟煥頓住腳步,緩緩的回過頭看著晚憶道:“你還知道什麽,都告訴我!”
晚憶也沒有問瀟煥為何會再次忘記之前的事,但還是將他知道的全部講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瞞。
他看的出來,瀟煥盡管忘了林淺但心裏對林淺依舊是特別的,可是……林淺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又對瀟煥的舉動心灰意冷,怕是……很難再找到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瀟煥垂眸,對林淺此番的離開心痛不已,盡管他想不起來林淺的樣子,可他幾乎可以體會那樣黯然神傷的感受。想著,瀟煥再次邁步離開,他要去找林淺,不管她在哪裏,誤會一定要解開!
而此刻,林淺正斜靠在竹屋前的圍欄邊,看著麵前的竹海發呆,不知在想什麽。她從醒來就沒有見到白夜,不過她並沒有去尋找,而是靜靠在這裏等著,她確信白夜忙完就會回來,根本無需她去找。
就在此時,竹林突然有了微微的搖動,由遠及近,很明顯是有人穿行其中走了過來。林淺勾起一抹淺笑,可當她看到走出之人陌生的身影時,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來人似是察覺到林淺在屋門前一般,突然抬起頭,盡管林淺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卻知道那人是在看著她的。可白夜說過這裏是世外的隱居之處,絕不會有人找過來打擾他們,那麽……這人是誰……
來人並沒有貿然走近林淺,而是在不遠處頓住了腳步,半響才緩步向竹屋走來,如同這裏的主人一般悠然自得。
竹屋下,來人微微抬頭,看著滿臉警惕看著他的林淺,微微一笑,客氣的自我介紹道:“我叫天鶴,昨日聽白夜說帶了朋友回來,今早特意來看看。看起來,你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
林淺看著白鶴,幾乎忘了眨眼睛,她無法說出此刻心靈的震撼,天鶴太美了,美到她恨不能拜倒在地。半響,她才輕咳一聲掩飾著尷尬說道:“你……你說……你是白夜的朋友?”
“可以算是吧。不過還有個更好的說法,我是他的好鄰居。”天鶴坦然的對上林淺帶著震驚和懷疑的目光,有些不悅的道:“我又不是瀟煥,既沒有害你受傷,又沒有見死不救,你何必這幅表情!”
“你……你知道瀟煥?”林淺聽到天鶴提到瀟煥,微微一怔,明明時隔不久,可瀟煥這個名字卻讓她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禁有些失落。
也正是這樣的失落無意間破了天鶴的媚術,讓天鶴很是不滿,言辭不善的說道:“我何止知道瀟煥!這普天之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是嗎……”林淺還在想瀟煥,隨口應了一句。
“是!”天鶴看出林淺的漫不經心,便故作高深的說道:“比如,你是被金曼所傷的,比如瀟煥不肯救你,再比如……你根本就不是一條青蛇,至少不是原來的那條,而白夜與你的來處剛好相同!對不對!”
林淺皺起眉,抿了抿唇,似是反駁的說道:“這些都是白夜告訴你的,隻能說明他相信你而已!”
“你這青蛇一點都不可愛!”天鶴輕哼一聲,不快的說道:“即使白夜不說,我也知道很多事,你要不要聽我說說,來判斷一下!”
“不用了!”林淺見天鶴皺起了眉,又說道:“不管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至少白夜把我帶來這裏,就說明你可靠。我叫林淺,想必也不用介紹了,不過畢竟是我貿然來此的,還勞煩你來看我,心中十分感謝,若有打擾之處……”
“得了,這話太沒意思!還好白夜不像你,不然,我要趕他走了!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無趣的人!”天鶴有些不開心的說道:“我若說要告訴你些關於瀟煥的事,你可想知道?”
林淺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聽到白夜的聲音從屋後傳來,帶著濃濃的殺意,道:“天鶴!你欺人太甚!”
白夜飛速而來,似是要將天鶴碎屍萬段一般。可天鶴聽到白夜的聲音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嘟了嘟嘴略顯嬌嗔的對林淺道:“你看看他,多可愛啊!又生氣了呢!”
林淺聽到天鶴陰陽怪調的聲音,不禁皺了皺眉,一陣狂風突然從屋邊略過,方圓幾裏的蒼竹都在劇烈搖晃,林淺站立不穩,連忙扶住欄杆,就見白夜的身影快如閃電的出現在天鶴曾竟站著的位置,而天鶴早已經不見了。
“天鶴!”白夜衣袂烈烈作響,咬牙切齒的念著天鶴的名字。
“小白白,我在這呢!”天鶴的聲音在不遠處的蒼竹頂端響起,帶著戲謔,可細細聽去,卻又覺的是在故意吸引白夜的目光,意義不明。
白夜飛身直追,林淺就扶著欄杆看著,在她印象裏白夜從不曾這樣憤怒過,以往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很沉著,即使再棘手,也可以很淡然的麵對,微笑從不會離開過他的唇角……給人莫名的安心之感。
若這樣說來,此刻的樣子也許就是他的另一麵吧,看著竟然更為舒服了……
林淺看得出天鶴雖然還手的少,躲避的多,但他的實力卻比白夜高出許多,遊刃有餘的應負著白夜的攻擊。
不多時,地上斷竹殘葉就已有厚厚的一層了,林淺微微皺眉輕歎口氣,卻不知該不該出聲攔阻,畢竟她不知道白夜為何氣憤至此。
可就是林淺的微微歎息,讓怒火攻心的白夜瞬間安靜了,他懸在空中,偏過頭看到林淺站在欄杆處單薄的樣子,隱隱的有些心疼,他緩緩落地扶著林淺溫暖一笑,對身後不遠處的天鶴道:“你自己收拾吧。”
“討厭!你每次都這樣!”天鶴看著白夜扶林淺進了屋,這才背過身,眼神暗淡的呢喃道:“可你這次是為了別人……不是為了欺負我……”
天鶴略施術法,淡淡的藍色光暈環環散開,所有殘竹緩緩飄起,輕微的移動著,一棵棵蒼竹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成了原本的樣子。
白夜扶林淺坐下,可目光卻看向窗外,看到藍色光暈時不禁皺起了眉,半響才賭氣般坐到林淺身邊,說道:“天鶴把我關起來了!用結界困在了湖水邊,不然早就回來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林淺看著漫不經心的白夜道:“你這樣時不時看向窗外,是因為他一個人你不放心吧,去幫忙吧,一個人收拾也不容易。”
“他不是在收拾,是在為那些斷竹續命。”白夜皺眉道:“這樣很耗費法力,今天過後,估計要休養一陣子了。”
白夜微微歎氣道:“罷了不管他!你……天鶴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