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葉希拍了拍他肩膀，木著聲道：“別趁機占我便宜。”
大雨中，慕斯騰地漲紅了臉，邊擦幹了眼淚邊遠離了葉希，又羞又怒又激動地想要解釋，葉希已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你不接水嗎？”
少年一下跳了起來，忘記了所有的尷尬，擺正水缸接著雨水，有的聰明地在地上挖了個水坑，蓄水。從這片角落下起的大雨，很快有村民聞聲趕來。
一個個帶著器皿急趕而來，那陣仗猶如大戰來臨。
連孩子都撲倒在地上，滾玩著，大雨中，獸人族似乎都陷入了瘋狂，所有人都沒想到在邊界這種地方……竟然會下雨，慕斯被這陣仗嚇到，接好水帶著葉希就跑了。
而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連軍隊都來了。
這場雨震驚到了所有人。
葉希遠遠地感知到不弱的氣息，回頭望了眼，便收回，“就沒有辦法前去妖族聖地了嗎……”妖族聖地，才是她留在這裏的目的啊……
慕斯聞言望著她，唇瓣輕動，是幾不可聞的兩個字，“有的……”
……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
這場雨，一下就是兩天，聽說連人類強者都被驚動，可沒有人找出原因，慕斯與他的阿姆在門口擺著器皿接著雨水，整個村子都樂傻了，隨處可見淋著大雨奔走的大人小孩。
葉希坐在土洞內，擺弄著幾個銅幣。“想。”
“一個月後是換糧日，會有聖地的士兵前來。”
葉希倏然抬起眼。
慕斯挪了挪屁股，坐遠了些距離，“他們除了會收定額的精礦與村民派發糧食，還會帶年輕漂亮的女子前去聖地參加選妃，你可以混進參加的人裏一起去。”
“選妃？給誰選？”葉希眸色微凜。
“好像是很重要的大人……”慕斯打聽到的有限，隻記得那人居住在聖地，很年輕。
白楓麽？葉希冷笑，行啊，小日子過得不錯。靈寵空間有了陣波動，葉希抬手拍回去，沒等慕斯回答，她起身問：“怎麽參加？我去。”
慕斯嚐試地問：“真的去？”
“我像開玩笑嗎？”
葉希收起銅幣，這六年無論她怎麽算，就是算不出翟天承的去向跟平安，連帶自己的吉凶也算不出。似乎自從她真正地繼承了太極圖之後，這占卜之術反而沒什麽用了。
算不出，那她就親自上門找。
等了半天，慕斯憋出了一句，“參加選妃是有要求的……”他又坐遠了些距離，小聲說：“第一，要像個女人……”
葉希：“……”
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男裝跟隨意紮起的頭發，葉希對慕斯招了招手，“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慕斯嗖地跑到外麵，冒著大雨奔跑到路上，先溜到了灰鷹家，站在門口，他不安地說道：“灰鷹大哥！我姐要參加選妃！”
灰鷹猛地衝了出來，眼有震驚，“真的？”
“嗯……”慕斯點頭，“她說要去。”
“哈哈，小子做得好，這一回聖地派下來的糧食我們會送多一份到你們家。”
慕斯避開灰鷹的手，凝視著灰鷹的眼，認真說：“我不用多出來的糧食，隻要送她平安到聖地就好。”
“這是自然，要是你姐姐選上，那可是我們村子天大的榮耀啊，自然會護送她的平安。”
慕斯：“……”怎麽可能……
她就是進去看看。
灰鷹又拉著慕斯多說了會話，這兩天的大雨，讓他們村子附近冒出了許多水源，之前困擾他們的問題迎刃而解，灰鷹的心情很不錯，相反慕斯並不樂衷接話，送慕斯離開時，灰鷹瞧出些究竟，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去人類的城池嗎？過兩天我要去趟城裏，到時候你帶你姐一起來！我帶你們去見識一下。”
聞言慕斯眼睛亮起，“真的嗎？”
“當然。”
“謝謝灰鷹大哥，我去告訴她！”
“去……吧……”未等灰鷹話落，慕斯已經跑不見，他無奈地搖頭，“這小子好像很喜歡他姐姐啊……”
“人類城池，我們可以去人類城池了！”慕斯快跑在路上，未走近家門就先喊了開，可進了門，卻不見了女子的身影，慕斯笑容凝滯，坐在門邊，眼底閃過失落。
怎麽又走了……
葉希走在雨中，蹲下身撚了撚泥土，混了水的土地瞧起來順眼多了。“要是小七在，一個春風訣，估計花都開了。”自然神族的天賦，是其他神族無法模仿的。
他們擁有控製植物的能力，也是天生的養植人。即便是葉希也無法拔苗助長，一下子就改變這片風水，但自然神族卻有這個本事……
想到自然神族就忍不住想起翟天承，葉希收回飄遠的思緒，翻手取出數塊礦石，當場以煉火融化礦石，天地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
五大元素缺一不可，當五行鏈斷了時，便會出現這種情況，無水，無土，無木。
所以邊界並不適合人生存。
葉希低歎一聲，當年的神族心也夠狠，將妖族驅趕至此地，這是沒想過給對方留一線生機啊。
傾盆大雨澆落，從葉希身周的光幕滑開，在邊界無人處，女子匿了身形，融化精礦水刻寫陣紋，化為一座嵌入地底的龐大陣圖，而後緩緩運轉。
感覺到天地間躁動的元素之力緩緩滲透地底，葉希喃道：“接下來就看時間了。”荒蕪之地煉化五行之力的六年，給她帶出了經驗。隻是能不能成功，得看天意。
“倏！”
忽地有動靜傳來，葉希神色微變，天眼打開，看著遠方轉動向南方靠近的風暴群，她臉一沉，“它怎麽也跑出來了。”話落身形一動，趕往風暴所在地。
眨眼就消失的身形，快得像是瞬移。
……
葉希這一消失就是兩天，在慕斯準備著東西要跟灰鷹離村時，她剛好趕上，看著他們這一身的裝備，葉希挑眉，“你們這是要去城裏？”
慕斯從板車上跳下來，跑向她，拉著她上了板車，“快，快，大家都要出發了。”
十輛板車，連風簾都沒有，由化身獸形的獸人族拉車，灰鷹他們繳了不少碎石，才能上路。那不是普通的碎石，而是含有微量精礦的碎塊，石頭不大，被獸人族當作貨幣在流通，人族也經常會以糧食從他們手中換這些碎礦，而更大的原礦石，獸人族則會賣到城鎮裏，給更大的貨商，以此換得更多的糧。
葉希這才知道，原來流入礦石市場的原礦石有百分之六十是從獸人族手中換得，而換回這一些價值百萬千萬的原礦石，僅僅隻要幾袋米糧。
葉希看著灰鷹等人從老板手中拿到的十袋米糧，眼眸一沉。
“這何止是坑！簡直是把這些獸人當傻子耍啊！”
那幾塊原礦石賣相雖不好，但含礦量足有百分之十三，就算拿到二手市場賣，那也能賣出五萬金幣，五萬金幣買回的米糧，足夠他們村子吃一年了！
可現在就二十袋……
還不夠幾天。
至於肉，他們更不可能買得起，常年拮據的生活，堂堂個高體大的獸人族，其實吃的是素啊擦！
這種情況下，葉希忍不住出聲：“我們不賣了。”
從板車上搬下原礦石的灰鷹他們動作一頓，一個個猛地盯向葉希，這女人在說什麽傻話？慕斯嚇了一跳，拉住葉希，“別亂說話，那些礦石是隔壁村金貓他們！”
他們可沒有多少原礦，能湊夠上繳給聖地的礦石就不錯了，更別說有多餘的出來換糧。
老板看著這些人的臉色，也明白怎麽回事了，可逢高踩低的眼，讓他忍不住戲弄一下這些低賤的獸人，“哎，真不賣啊？不賣那我可就把糧收回來了，近期邊界打戰，存糧也是不多的啊……”
“等等，老板！”金貓他們嚇了一跳，趕緊地追了進去說好話，灰鷹也不敢大意，拉著葉希跟慕斯到另一邊，低聲警告：“這家店換的糧食是最多的了，百斤的礦石換十斤大米跟麵粉，其他可都是換九斤，你不懂市價，別開口說話。”
換不到糧食，可是要命的。
葉希眉頭皺緊！竟然是論斤賣的！
“行行，我可以換給你們，不過這次要少一些，你們也知道，最近戰打的頻，私下買賣糧食給獸人族可是犯法的，那，就少這些吧。”
“兩袋！整整兩袋！”
連灰鷹的臉也變了。
慕斯也慌了。
那可是一百斤啊！
“少得太多了，再多一點吧……”十幾個大男人站在街上，麵對不平卻隻能強行壓製自己的脾氣，還得軟聲好氣地賠著好話，連慕斯也走過去拜托。
街上有人見到，一個個嘲笑著，就是沒有人伸出援手。其中還有人大膽地去掀慕斯的布巾，揪著他的毛絨絨的尖耳朵，驚喜地喊：“是半獸人啊！哈哈，看！這耳朵好好玩……”
慕斯閃躲著，就是不敢出手反駁。眼底閃過了不安與害怕。這邊界，唯有首陽城能讓獸人族百姓交納入城費進城，但如果鬧了事，傷了人類，可是要被打死的……
連同行的灰鷹他們也不能幸免。
所以慕斯不敢還手。
但是對方揪著他好痛……
很痛……
“啪！”
清脆的巴掌聲連帶人也摔向對麵街上，葉希一掌打得利落又清脆，所有人都傻在了原地，隻見得那人摔在街上，好像有骨頭摔斷聲。慕斯身軀顫抖，震驚地看著身前的女子。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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