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是精魄?”

“應該是,精魄主生殖輪,就在那個地方。”

“那這桃花社的大當家?”

剩下的話大家都沒說出口,可想必也知道,這個一直蒙著麵紗,還會雙魂術,身法詭異的桃花社大當家就快要不孕不育了。

何哲還躺在岸上大口喘氣,卻推了師弟一把:“快把大師兄救過來。”

相比段飛那時笑時苦惱的表情,瞧不透麵紗之下大當家的表情,但大當家在不斷的打著抖的身子,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轉眼之間,那銀色的精魄就被吸入到了啟魂錐中,速度奇快,比段飛那靈慧魄的吸食快了數倍,而大當家連想要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那塊不是隔布嗎?用隔布來拿啟魂錐,怎麽會這樣?”吳桐不解的說。

趙欺夏沒好氣的瞪了他眼:“我哪知道,或許是許多年都沒用了,這塊隔布又到處都是窟窿破洞的,那自然就容易出問題了。”

大家一陣恍然,原先那隔布是被趙欺夏掐在手中,雖有魂兵的光照,但她站的地方是在比較黑暗的角落裏,那隔布又是揉成一團,誰能瞧得出它已殘破得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而大當家是先套著布袋,隔布放在外麵,卻依然一點用都沒有,可見這啟魂錐是何等要命的東西,要不是能開啟第二魂氣的話,誰敢不要命去拿它?

“大師兄,大師兄!”何哲不停的搖晃著段飛的身子,可他卻還是一臉的傻笑。

堂堂金陽派的掌門大師兄變成了傻瓜蛋*子,開啟了第二種魂氣又有什麽用?

這時就看密林裏躍出兩條身影想要扶起大當家,自然就是桃花社的三當家和七當家。

現在可沒那樣好說話了,道拓一聲怒吼,衝了上去,手臂濃密的黑毛上蒙著的一層魂氣就是他的魂兵。

三當家和七當家自是知道他的厲害,舉起長劍就迎過去,而大當家現在還在渾身發抖,不知是精魄被吸食後的附加作用,還是氣的。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要是無法懷孕的話,那恐怕會讓她受不了。

道拓重傷在身,實力銳減,倒和兩位桃花社的當家的打了個平手。

蘇征邪手一揮,正準備想招呼著範落山和朱吟月過去幫手,就看到後麵燈光亮了起來。

“這桃花社的人趕到這裏,來不及阻殺後頭的修行人,現在想必也快趕過來了。”淩正說道。

玄飛微一皺眉,對蘇征邪和於媚兒說:“你們想要這個東西嗎?”

蘇征邪一怔,想著就算拿來了,作用也不大,他還是想靠自己的實力去開啟第二魂氣,就搖了搖頭。

“你呢?”玄飛又去看於媚兒。

這個小妮子可是朵紮手的玫瑰,別看她現在病秧秧的,等她身體好了,那出手之狠辣無情,絕不輸男人後。

“不要了。”於媚兒咬著嘴唇在說,看她的模樣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那就好。”玄飛突然縱身躍上樹冠,往那修行人趕來的地方大喊:“啟魂錐在這裏,快過來拿吧。”

蘇征邪一下領會了玄飛的意圖,登時笑了起來。

於媚兒臉色稍霽,就算拿不到啟魂錐,要是能減少一些對手,那也算是得到了補償。

“走吧,你想去幫道拓嗎?”玄飛問道。

於媚兒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他早在四十年前就不是火靈宮的人了,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玄飛點點頭:“就算道拓無法贏過桃花社的人,但他長年生活在這山區裏,想要保命還是可以的,我看他也不像是會硬拚的人。”

道拓聽得七竅生煙,大罵道:“你們這幫兔崽子,別讓我逮到。”

玄飛根本就當成沒聽到,等看那些燈光近了,讓淩一寧扶起於媚兒,越上樹冠就往出發地奔去。

跑過了五六十米後,就聽到後麵傳來驚叫聲:“我認識,那是隔布,啟魂錐真的在這裏。”

接著就是無數的魂兵魂氣衝天而起,一陣劈裏啪啦的打鬥聲響起。

“人就是不能太貪心了,這啟魂錐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拿來做什麽?以丟失七魄為代價得到第二種魂氣,那就算是走捷徑,世上可沒有捷徑可走。”玄飛咧了咧嘴說。

蘇征邪笑道:“雖說沒有捷徑,但都想著去走,這普通人還不都想著買彩票中大獎嗎?都是一個道理,誰能像玄幫主一樣的能看得開呢?”

玄飛被這記馬屁拍得笑逐顏開:“那是,我跟一般人不一樣。”

“攤上這麽個幫主夠你受的吧?”於媚兒笑問淩一寧。

“嗯,他才做幫主沒多久,我也才做護法沒多久。”淩一寧一手扶著她,一手還挾著大白。

這時天空已魚腹翻白,冒著蒙蒙的光亮了,折騰了一宿,總算是把第一項考試給通過了。

“我聽說原來的山神幫幫主是意外身亡,是這樣嗎?”於媚兒問道。

“喂,媚兒,你別挑撥離間。”玄飛喊道,“宋子雄那是實打實的修煉岔氣,走火入魔而死,跟我沒關係,你要硬想給我頭上戴帽子,也別戴這個。”

“那戴什麽?你想戴綠帽嗎?”於媚兒咯咯一笑,“還有,別媚兒媚兒的叫,我可和你不熟。”

趙欺夏也眨巴著眼說:“他就喜歡裝熟,你別理他。”

“我再裝我能裝得過吳桐嗎?”玄飛說著,扭頭去看吳桐。

吳桐滿臉通紅的說:“子曰,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那是孔夫子說的嗎?你別瞎編好不好?”範落山笑道。

吳桐想找個地洞鑽,可這老鼠洞倒是不少,地洞可沒有。

說說笑笑就來到了出發點,褚文才早就站在這裏了,熬了一夜,也沒見他有任何的憔悴之色,手裏的折扇還是在輕輕的搖動著。

“你們是最先回來的。”褚文才瞟了於媚兒一眼說,“好了,都去休息吧,第二項考試六個時辰後開始。”

這出發點已架起了數十帳篷,而在帳篷外則是穿著紅衣的弟子在架著烤爐和桌椅,上頭擺放著一溜的豆漿、油條和包子,連南方的過橋米線都有。

趙欺夏有點支撐不住,吃了半個包子就去睡覺了,小白留在這裏大快朵頤。

玄飛拉著椅子邊抽煙邊對於媚兒說:“火靈宮也是道家七真之一,你跟悟魂閣的人熟嗎?”

“有過些來往,不算特別熟。”於媚兒用油條蘸豆漿,邊吃邊說。

“樓夜雨和淩思旋認識嗎?”玄飛彈彈煙灰,一腳把不愛幹淨,把過來撿他扔下的半根豆漿的大白給踢開。

“樓師兄和淩妹妹當然認識了,玄飛你也認識?”玄飛管她叫媚兒,她也不管他是幫主還是地主,也叫起大名來了。

玄飛也不在意,而趙欺夏、淩一寧、淩正這些人更不會在意了,沒個拿他當幫主看的。

要是李謙在這裏可就糟糕了,他肯定又會長篇大論起來。

“小樓和小淩都是不錯的孩子,”玄飛老氣橫秋的說,給自己拔高輩份,“可惜的是悟魂閣千百年的門庭一遭毀於一旦。”

蘇征邪也留意的聽著,聽到這兒就說:“我在西北都聽說了,悟魂閣雲霧山倒塌了?”

“地震嗎?”吳桐探頭問。

“有些常識好不好?地震能震倒修行人的靈山?”於媚兒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嗬,我就瞎猜,那要不是地震的話?”吳桐趕緊請教玄飛。

“他們先代有人在山上弄了個震陣,後來被叛徒把震陣給打開了,整個雲霧山就,”玄飛拿著吃完的豆漿碗打了個翻蓋在桌上,“就一下全都垮了。”

蘇征邪感慨道:“千年大派總是積累不少,倒是可惜了。”

“嗯,那些藏書什麽的,好些都是秘書,特別是,咳,不說了。”吳桐剛想說下去就被於媚兒給瞪住縮了回去。

“我和小樓是老交情了,媚兒,以後咱們就算一家人。”玄飛拍著胸口說。

於媚兒原想嘲諷他兩句,但想到他的身份,想來火靈宮多結交一個山神幫幫主,總是不錯的,就點點頭,表示認可了他的話。

“蘇大哥,問你個事,你別笑我。”淩一寧突然說。

蘇征邪眼沒瞎,知道淩一寧是玄飛的姑娘,他忙說:“淩姑娘,請說。”

“鴻升客棧真的是一間客棧嗎?”淩一寧問道。

蘇征邪、範落山和朱吟月都笑了起來。

“這是三百年前的名字,現在叫鴻升大酒店,在酒泉,玄幫主,淩姑娘要有機會的話,可以去那裏走一走。”蘇征邪笑道。

嚇?黑店都開成大酒店了?玄飛意味深長的說:“蘇兄,到時可別把我當成肥羊給宰了。”

蘇征邪哈哈一笑:“我就算是敢惹天門的人,也不會惹玄幫主的,請放心好了。”

這些都是玩笑話,經過這一宿的拚殺,相互間不知救了多少回命了,大家的感情還是極好,除去於媚兒之外。

這個火靈宮的弟子總有點不像是來考試,而是來找什麽東西的。

當然不會是找道拓,要不然於媚兒也不會放棄他跟著過來了,啟魂錐嗎?她聽到啟魂錐的時候,臉上的驚愕表情可不是能裝出來的。

要是能裝成那樣,她去好萊塢好了,還做什麽修行人。

那她來這裏要找什麽?也是定魂珠嗎?

思之不解,玄飛把煙一滅,看著在做燒烤的天門弟子,他發現天門弟子分成幾種,穿著黑衣的是負責保衛的,橙衣的是負責救護的,這紅的衣則是負責做菜的。

“來,吃。”於媚兒喂著小白吃油條。

趙欺夏休息去了,這牲口就跟個孤魂野鬼的一樣的亂轉,大白被淩一寧抱著,也不跟它鬧,這於媚兒一喂它吃的,它就用嘴去拱她的小腿。

“這畜牲,有奶就是娘。”玄飛笑著搖頭。

小白聽懂了,咬著油條跑到玄飛的身下,趴著啃油條,像是在表示它其實還是知道誰是主人的。

“我去幫大白洗澡,弄得髒死了。”淩一寧抱著大白,又看了孤苦伶仃的小白一眼,一把將它拎起,往帳篷裏走去。

想來吃得差不多了,玄飛就跟蘇征邪說聲失陪,去了帳篷裏休息。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是人聲喧嘩,日正中天了。

蘇征邪也起床了,他伸個懶腰走過來說:“剛過未時,人都過來了。”

“看到金陽派的人了嗎?”玄飛問道。

“在那邊,段飛還是靈台不明,”蘇征邪往不遠處的灰色帳篷一指,“天門的人瞧過了,說是沒治了。”

雖說對段飛沒啥好感,可也沒啥惡感,隻是沒想到他會因為啟魂錐變成弱智。

“那桃花社的人呢?”玄飛又問。

“桃花社的三當家、七當家將大當家救走了,落山比我起得早,他把這些消息都打聽好了。”蘇征邪苦笑道。

玄飛心想這桃花社的大當家倒是撞到大彩了,以不孕不育換來了第二種魂氣,想來對男的壞處要遠遠超過女人,說實在像大當家那種女人,生不出孩子也是正常的,就算生出來也是沒屁*眼的。

“還有什麽消息?”玄飛問道。

“啟魂錐被褚文才取走了,他有塊完好無損的隔布。”蘇征邪歎道,“因為啟魂錐而失去七魄的修行人差不多有兩三百人。”

“這麽多?”玄飛驚道。

“就經過那一陣的人說,當時的情形非常的混亂,道拓想要拿走啟魂錐,可連下手的地方都沒有,一波又一波的修行人衝上來,硬是把他給打得落荒而逃,有部分修行人在之前跟他有仇的,就全都追了過去,剩下的就拿著啟魂錐,可一拿都無不被吸走了七魄,接著就是下一個人,這樣倒騰了半天,褚文才才現身用隔布取走啟魂錐,可對好些人來說已經晚了。”

這趕來考試的修行人有九成九都是男人,被奪去靈慧魄變成白癡,被奪去力魄那就再無縛雞之力,被奪去中框魄直接就癱子,而男的人被奪去了精魄,這個就慘了。

而就七魄而言,被奪走精魄,又反而是唯一還能繼續修煉的辦法,隻是這與揮刀自宮沒什麽兩樣,對男人來說更是慘不忍睹。

玄飛不想要啟魂錐正是有這樣的考慮,不能做男人,還做什麽修行人。

修魂修得再強那又怎樣,還不如凡夫俗子,夜夜摟著老婆睡覺。

“除去在鬼沼被吸走七魄的修行人,在鷹嘴山茅屋一戰,還死了一百多人,再加上被桃花組暗殺的,迷蹤林裏失蹤的,以及被嚇得退出考試的,一共……”

“五百七十三人。”褚文才突然出現在玄飛的身後,把他嚇了一大跳。

“玄幫主,蘇先生,”褚文才背著雙手說,“這回來參加考核的人共有一千兩百四十一人,現在隻還剩下六百六十八人,我是極為看好兩位。”

“不敢!”蘇征邪客氣的拱手道。

他就算是生性再高傲無物,也不敢無視天門的暗月視者,那是沒了靈慧魄的人才能幹得出的事。

“玄幫主呢?”褚文才問道。

“可惜少了許多熱鬧,”玄飛咂了咂嘴,磕著牙花說,“緊趕慢趕的過來,卻不想是過來送死的。”

褚文才微微一笑,風流倜儻盡在這一笑中:“也不全然,最後剩下的四人,將會成為天門弟子,光宗耀祖。”

“有那條命再說吧,”玄飛歎道,“要是這種天門弟子,送給我幹我都不幹。”

褚文才瞧了眼正在翻著二股腸的橙衣弟子,大笑道:“天門有九宗,弟子有九等,四聖地考核收的是第一等的弟子,這些都是第九等的弟子,怎麽能和他們相提並論。”

玄飛一愕,這個說法倒是頭回聽到,而褚文才這樣說出來,自然是因為那天門牌孟婆湯的緣故,要不然他可不會透露這天門的秘密。

“加油吧,玄幫主,蘇先生。”褚文才說完,就慢悠悠的往場地中心走去了。

“你說褚先生說的話有幾成可信?”蘇征邪等他走遠了,才問玄飛。

“應該不會有假的,但他有點太能裝了。”玄飛話音未落,褚文才就轉過身用折扇指了指他。

玄飛一驚,這都五六十米遠了,這都能聽到?

“他順風耳嗎?還是耳朵上裝雷達了?”玄飛歪嘴說。

蘇征邪已說不出話來了,這五感和魂氣修為有相當的關聯,褚文才的實力定是強了極端才能表現出這樣的聽覺。

想到剛才幸好沒表現出任何的不敬,要不然的話,想想蘇征邪就流冷汗了。

“諸位!”褚文才站在巨台上,喊道。

所有的人都從帳篷裏走了出來,連小白、大白這兩個畜生都不例外,隻是別人都在看向褚文才,它們則是在玄飛腳下亂蹦躂。

“第二項考試現在開始。”褚文才說完,那些橙衣弟子就轉身拿出了一件讓很多人不解的東西。